第28章 邀功请赏二哥
正如沈心秋为寻气感,消耗了数样奇珍异宝,竟至于门派传承举步维艰、止于单传。“昨⽇沈师叔不是还说你修炼到了瓶颈吗?”
“我爹出门的时候是困在瓶颈的,不过晚上就突破了。”沈婉君坐在椅子上,两条腿在裙里飘来
去,理所当然地说道,仿佛再寻常不过。
我仿佛看怪物一样看着沈婉君…如果她所言属实,那么她的天资禀赋堪称惊世骇俗…我又转向沈心秋。
他会意地点头:“小妹说的是真的,柳兄弟不用怀疑…只需小妹踏⼊武道,那么九州将有一位稀世难逢的女剑神横空出世。”女剑神?!
剑器问世的时代还早于青龙王朝…这是第一个记载自⾝朝代历史的王朝…可考证的时间至少有一千四百年,古往今来,无数惊才绝
的剑修恍若灿烂星汉,而其中拥有剑神尊号者唯有一人…⽩玄。
那是朱雀王朝鼎盛年代,治世繁荣,武林前所未有的昌盛,刀
剑戟诸般武器百花齐放、俱有大家,各有千秋,共传九州。
当是时,一名少年剑修横空出世,踏破剑道祖庭,驻⾜五年,将九州各地…彼时朱雀王朝将天下划分为八域九镇…赶来护道的剑修尽数击败。
而祖庭的山门题字也被屈辱地从“天铭帝铸”改为“摧锋坪”正在其余武脉围落井下石、引为笑谈时。
那名剑修携无上锋芒上门讨教,区区二十年之间,举凡世上能叫得上名字的宗派传承,无论使什么武器、练什么功法。
甚至使暗器、喂毒物的南疆好手,都尽做了他的手下败将,而他们所受的屈辱比剑修更甚…诸脉被迫立誓,但教他一⽇不败、一⽇不死,就不得施展、传授剑道以外的武学。
正因如此,剑道荣膺了无人争锋的二十余年独占鳌头的尊隆…那名剑修年老体衰、气⾎羸弱之时也未尝一败…积重难返之下,以致于那名剑修去世后仍旧持续了近百年之久。
那震古烁今、无敌一生的剑修名为⽩玄,被尊称为剑神。我仗剑天涯的梦想,正因崇拜⽩玄的旷世传奇而诞生。
而沈家⽗子俱是剑道中人,造诣不凡也更懂深浅,敢说沈婉君⾜可比肩⽩玄,其天资之绝伦恐非妄语…
若非沈婉君一心择夫、于剑无心,此时已然名动九州。我自问不算愚笨,经史子集能读会诵,武学天赋差強人意。
但接二连三被沈婉君过目不忘的本领、三⽇寻气的天资所震惊,让我自愧不如,甚至有些自惭形秽。有时候,有人天赋比你⾼并不会让你难受,让人难受的是你有一个天赋比你⾼的朋友。
我脑海中升起了这个念头,又想起道家,便问毫无骄矜的沈家小妹:“婉君妹妹,你没试过修炼道家功法吗?”以她的天赋异禀。
就算不肯练寻常武学,至少也该尝试一下道家心法才是。“试过吖,可是那些书都写得太玄奥了,看得我小脑袋瓜都要炸了。”
沈婉君难得地苦起小脸,蹙眉撇嘴,似乎回想起什么难以言表的经历“像《周易参同契》的什么‘⼲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坎离匡廓,运毂正轴,牝牡四卦,以为橐龠。
覆冒
之道,尤工御者、准绳墨,执衔辔,正规距,随轨辙,处中以制外,数在律历纪…’”
“停停停,够了够了。”我赶忙阻止了她展示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一边叹道可惜,一边又暗自庆幸…虽然此举与落井下石无异,但得知她这般天才也难悟道法,心中总算好受一些。
“恭喜婉君妹妹寻得气感,如愿以偿。”沈家小妹的天资过人固然让人有些羡慕嫉妒,我也并非什么心
狭隘之人,方才只是太过震惊一时失态,此刻已然敛去扭曲的心情,由衷地道出恭喜。
“谢谢二哥,小妹能有今天还是多亏了二哥。”沈婉君眼睛眯成小月牙,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人畜无害“改天我把叶家姐姐介绍给二哥当媳妇。”
前一句还算正常,后一句又开始作弄人了,我都不知道“叶家姐姐”是何方神圣,教人反驳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得一脸无奈,无法接口。
沈心秋从旁提醒:“小妹,你胡说些什么呢,叶姑娘可是发誓终⾝不嫁、奉道修真。”沈婉君吐了吐小⾆头,不好意思道:“哎呀,人家忘了嘛…人家只是觉得叶姐姐那么漂亮,二哥肯定会喜
的。”叶家姑娘?终生不嫁、奉道修真?
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我并不想多生是非,因此一笑而过,并未开口,况且我们马上就要去苍榆楚
调查⽔天教的踪迹了,何必徒惹尘缘。
我与沈家兄妹又畅聊了一会儿,他们便要告辞回家,说是⽗亲不允许他们在别人家用晚食。我留他们不住,只得送至门外,一一告别。
只是临走时沈婉君还嚷着要给我介绍美女,当真让人哭笑不得。***送走沈家兄妹后,便在庭院专心练了一会儿剑式,很快到了晚食时间。
在媛媛的招呼下,我来到了侧厅,虽然娘亲忙着查阅浩如烟海的资料,但却从没打
过规律的作息,此时她已端坐在桌前,⽩袍胜雪,仙姿娴静。见我来了。
娘亲微微一笑,犹如冰河开化,却并无多言。我来回扫视着几个空位,惴惴不安地开口:“娘亲,我…坐哪儿呢?”“霄儿十六岁了,这种事还要问娘吗?”娘亲的仙颜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踌躇不安、左右为难,最终咬牙坐在了娘亲⾝旁的座位,悄悄地侧过脸去,发现娘亲神⾊如常、正襟危坐,我才松了一口气,安心地呼昅起那股
悉的清香与芬芳。
媛媛四人将饭菜端上来之后,齐齐万福落座,与我们一同用晚食。“霄儿,与娘说说,午后与沈家兄妹聊了什么。”娘亲素手食羹,极为优雅,却仍有余裕与我
谈。
“哦,好的娘亲。”我咽下一口饭菜,将下午的谈话內容和盘托出,趁着娘亲询问的间隙,偶尔扒几口米饭。“慢点,别吃那么快。”娘亲一边如同慈⺟训儿般轻责,一边为我夹了块⾁。
“哦,好,谢谢娘亲。”许是今⽇的慈宠已教我习惯不少,哪怕娘亲毫不吝啬以往梦寐以求的关怀之语,我也不再似昨夕那般受宠若惊,只是仍旧有些拘谨,仿佛易主为客。
当我将谈话统统说完时,娘亲已经用完了莲子羹,⽟手托腮,偶尔斜眼瞄我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轻笑一声,说了句“霄儿慢点吃”便提前离席了。
望着娘亲婀娜远去的背影,那声轻笑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继续用食了,第二天用早食时,习惯了与娘亲稍进一步的亲昵,我自然而然地坐在娘亲⾝旁,习以为常地吃起莲子羹来,闻着那股心旷神怡的淡雅清香,却不会心生杂念,我也心満意⾜了。
用过早食后,娘亲依旧去往书房翻阅卷宗资料,我向娘亲道出几句关心之语、她微笑受之后,我便来到庭院专心致志地锤练剑式。
娘亲并未噤止我出府游玩,而我不知为何,除了那⽇追索洛乘云,再未起过离开拂香苑的心思。
一来百岁城內并无几个
人玩伴,如若再去沈府的话也太过频繁了,恐惹人非议。二来则是虽然我对洛乘云已不再恨⼊骨髓,但却没有放松警惕。
岳镇峦答应了娘亲,如果洛乘云⾝犯罪责,那么就收⼊监牢,任凭自生自灭。如果他清⽩无辜则在三⽇之內送回拂香苑,
由娘亲救治。
若是前者,死于牢狱皆是他咎由自取,我自然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也乐见其成。若是后者嘛,虽然我对他已无饮⾎啖⾁的恨意。
但也不能任由他私下与娘亲接触。无论如何,小心驶得万年船,纵然他真的将娘亲奉若神明,也难保不对娘亲的绝世仙姿生出琊魔之念。
今⽇天朗气清,煦⽇和风,我倒不需躲在树
下,尽可在空旷庭院中随意地舞青锋、练利剑。约摸练到午时,我收了架势。
忽然垂花门探出一个小脑袋,顶着两个发包,嫰声呼唤道:“二哥…”我定睛一看,有些意外:“婉君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收剑⼊鞘,
了过去。“二哥,我给你带媳妇来啦…”沈婉君言笑晏晏地跳过门槛,却又说起出乎意料的话来。
“啊,你怎么还说这些胡话?”我正哭笑不得,哪知她真的从门后扯出一个冷美人来,⾝量颀长,⾼挑清丽,连见惯了娘亲绝代仙颜的我也不噤为之侧目,她⾝穿灰⾊道袍,妍姿却未能尽掩。
前傲峰与柳
柔舿的轮廓若隐若现,带⻩冠束青丝,脸蛋恰似瓜子,薄
贝齿,琼鼻雪颈,细眉凤眼,极具威严。
观此人穿戴,正是女冠装束,气质冷若冰霜,眸光昭昭却没有焦点,⾝上并无仙风道骨的意味,反而让人寒意侵袭。与娘亲超凡脫俗、⾼处不胜寒的清冷仙姿不同。
她的冷仿佛是见惯了甚至
受了人间风霜的心灰意冷,似在诉说着她对这个世界已然没有期待了,那双丹凤眼自带威严。
但眸中冷意让人望而生畏,却也让人心怜,教我不噤蹙眉。沈婉君拖着冰冷美人的手向我奔来,而她也并未反抗,任由沈家小妹带动⾝躯,青丝拂袍,布鞋踏尘,恍若⼊世。
来到近前,沈婉君娇俏地叉
,邀功请赏道:“二哥,这就是我给你找的媳妇,漂亮吧?”冰冷美人的眸光
来。但她并非是期待我的回答,反而像是要剖开我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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