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在某个瞬间
李源和雪丽这对情侣是第一次进出派所,显得很紧张。和他们比起来陈歌就跟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他甚至还跑到饮⽔机旁边,给自己接了杯⽔。“事情发生的时候,鬼屋里只有你们三个游客在吗?”蔡队的目光从陈歌⾝上移开,望向李源和雪丽。
“还有三个生学和一个不爱说话的年轻女人。”李源想了一会,开口说道。“这四个人我们验证过⾝份了,他们全都是鬼屋请的临时演员。”
蔡队让外面的人将笔录送进来,随手翻了几下:“你们再仔细想想,在参观的过程中你们有没有遇到其他游客,或者一些看起来明显不正常的人。”
“不正常的人?”李源通过隔间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那些人看起来都不怎么正常。”他心里实在想不明⽩,自己只是参观个鬼屋而已,为什么最后会被送到察警局来:“察警同志,我和我女朋友就是很单纯的去参观鬼屋,想要来一次难忘的约会,我俩
本就不知道鬼屋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要是早知道肯定第一时间就跑走了。哪还会呆在那里探索?”
“明⽩了,也就是说,你俩在参观鬼屋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演员所说的红⾐怪物。”蔡队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点,游客没有撒谎的理由。
他们说的应该才是实话:“鬼屋演员们说的红⾐怪物、楼底下的人,应该都是他们自导自演的闹剧,这很可能是一种新的营销方式。”“大概吧。”李源和雪丽也有些后怕,他们直到现在才知道。
原来那三个生学和年轻女人都是鬼屋演员。让演员去冒充游客,在取得信任后再吓唬游客,这一招太过分了。
蔡队又问了几个问题,李源和雪丽老老实实回答,问到最后,蔡队实在问不出东西的时候,再次把视线转移到了陈歌⾝上。“你叫什么名字?”
“陈歌。”“听说你是含江人,今天早上专门跑到新海就是为了参观这个鬼屋?”“是的,我自己也是开鬼屋的,想来见识一下新海最大鬼屋。”这些信息陈歌没有隐瞒。
就算他不说,察警也能查出来“这么说,你跟外面那些演员是同行?”蔡队眯起眼睛,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可疑。
“我可比不上人家,咱这是小本生意,他们玩的太大了,各种套路
本看不明⽩。”陈歌苦着一张脸。“目击者说,你是跟鬼屋演员一起从二楼跳下来的,那你有没有看到他们说的红⾐怪物?”
“坦⽩讲,我被他们弄蒙了。当时鬼屋里到处都是惨叫,喇叭里全是奇怪的声音,大家全都在跑,我就跟着他们一起跑。”滴⽔不漏,无论蔡队问什么,陈歌都回答的天⾐无
。
“行了,你们三个先出去吧,笔录整理完后,你们就可以走了。”蔡队等陈歌三人离开后,他盯着陈歌刚才坐的椅子:“这个年轻人思路清晰,回答流畅,感觉就像是我问题还没问出来,他就已经想好了答案一样,他看起来也没多大。
但是却非常冷静,在和我对话的过程中,眼神里连一点波澜都没有,这有点可怕了,不行,我要好好查查,完全没有漏洞,又何尝不是一种漏洞?”
蔡队打开电脑,登陆察警內部资料库,现在是大数据时代,筛查罪犯非常的方便,他输⼊陈歌的基本信息后,看着电脑页面,直接呆住了。
对方不仅不是罪犯,还是含江优秀市民,获得过见义勇为勋章和含江市安公局亲自授予的三等治安荣誉奖章,更恐怖的是对方协警办案,光是表彰信息都⾜⾜有一整页!
嘴角菗搐,蔡队现在有些怀疑陈歌是不是含江警方的卧底了,这样夸张的履历就算是在新海也非常少见。
“表彰信息中间相隔时间很短,这家伙难道每天什么都不⼲,就在各个凶杀场景之间转悠吗?”
蔡队有些不能接受,查看过所有信息后,他本着负责的态度,拿出自己机手,拨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没几下,电话就被接通,机手那边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老蔡,有话快说,我这边忙的要死。”“李政,你小子自从调进含江重案组以后,说话语气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啊!”“我这边正在追踪一个命案,没空跟你扯⽪,挂了,等忙完这段时间请你吃饭。”“等等,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蔡队看着网页上的信息:“我这次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谁?”“陈歌。”“谁?你再说一遍?”
“就是含江一个鬼屋老板,叫做陈歌,我在咱们內部网络里看到了你们给他的表彰信息。”“他跑新海去了?!”李政声音明显不太对劲。
“是啊,中午我们接到警报电话,有人在鬼屋跳楼,结果发现他也在场。”“是他报的警?”
“不,他是跳的那个。”***“跳楼的是陈歌?不应该啊!他人没事吧?”李政的声音有些疑惑。
“那小子⾝体素质非常好,当时从鬼屋二楼跳下去的有好几个人,只有他⾝上一点伤都没有。”蔡队也想不明⽩。
他查看了鬼屋对面那栋楼的控监,所有跳楼者当中陈歌是动作最
练的,缓冲、卸力,仿佛他就连从⾼处跳落都练习过很多次一样“确实有问题。
不过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只要不是他报的警,应该都不是什么大事。”李政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好几个人受伤,还有几个昏
正在抢救,这事还不大?”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新海,如果你以后有机会接到他的警报电话,就会明⽩我现在这句话的含义了。老蔡,好好享受现在宁静的生活,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李政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
“等一下!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别想挂电话。”蔡队也是个倔脾气。
“我算是怕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赶紧问。”李政是真的很忙,他刚出院就立刻开始工作,手头还有好几起重案需要配合调查。
“我看了你们发布的表彰信息,间隔时间都非常短,甚至有一周之內两次提供命案线索这样的情况出现。”
蔡队语气严肃:“一个普通人可能在一星期內连续撞破两起命案吗?一个普通人⾝边可能发生那么多起凶杀吗?除非凶手就是他自己,否则这个概率几乎可以低到忽略不计。”
“你的质疑很有道理,可我有说过他是普通人吗?”李政知道对方误会了“难道他真是你们的人?”“那倒不是,这小子很有做察警的天赋,可惜他把这份天赋用在了开鬼屋上。”
李政也有些惋惜:“我们早在第一次接到他警报电话时,就调查过他的全部信息,你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其实他心里的苦闷只有自己知道。”“他还是个有故事的人?”“恩,就在一年前。
他⽗⺟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至今也没调查出原因。
据当地出派所一位老前辈的描述,这小子当时直接崩溃了,浑浑噩噩了好久,过了几个月才重新振作起来。
估计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决定自己去寻找⽗⺟的下落,他居住地周围的控监经常拍到他深夜外出的画面。
他搜集当地的悬案和各种线索,主动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应该就是为了找寻自己的家人。”听完李政的话,蔡队没有立刻回应。
他脑海中浮现出陈歌刚才的样子,想起了陈歌那双平静的双眼:“他这么做很危险,你们没有劝说过他吗?”
“我们劝说了不止一次。但
本没用,其实换位思考一下也能理解他。家人下落不明,美好的记忆全部成为过去,这样的人,自然嫉恶如仇。”
李政对陈歌的评价非常⾼,他特别欣赏陈歌。拥有坎坷曲折的过去,富有正义感,嫉恶如仇,个人能力非常出⾊,这就是蔡队现在对陈歌的印象。“好吧,我知道了,不打扰你了。”蔡队挂断电话。
看着电脑页面上密密⿇⿇的表彰信息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他才拿出机手拨打了自己导领的电话,请示上面,看要不要把恶梦学院的老板先送往含江特护病房救治。
得到导领同意后,蔡队立刻出发,赶往医院。下午五点钟,陈歌才从新海央中大道出派所出来,和含江当地的出派所相比,新海这边流程更复杂一些,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含江当地的察警都已经认识了陈歌,所以省略了一些不必要的步骤。
“我还想着中午就能回去,结果在这地方呆了整整一天。”走出出派所,陈歌打车又回到了恶梦学院,老周和许音还在鬼屋里没有收回。新海央中大道上人山人海,中午的闹剧并没有对这里产生什么影响。
低着头,陈歌混在人群里朝鬼屋那边看了一眼,大门紧闭,门口放着警戒线。“正门进不去,只能从商场里面走了。”陈歌从大楼另一个⼊口进⼊商场,他按下复读机开关,想要联系许音。
在商场里转悠了几分钟,复读机突然发出沙沙的电流声,陈歌意识到了许音已经感知到了自己,他拐进厕所,找了个没人的隔间,开始在心里轻声呼喊许音的名字。
卫生间的灯轻微闪动,门扉嘎吱作响,在某个瞬间,头顶的灯突然熄灭了,⽔龙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空气中多出了一股淡淡的⾎腥味,紧接着隔间门板上出现了一行⾎字…地下车库的厕所。
“许音让我去这个地方?”陈歌没有多想,直接来到大楼负一层的地下车库,可他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厕所,只看到了挂着噤止⼊內的杂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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