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为兵
我从小家里很穷,只念到初中一年家中实在供不起了,于是我收拾了书包回家帮着务农。可是我又不想和父辈们一们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来,一家老小只能吃黑馍玉米稀饭,所以86年底我和一帮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们一起去了空军某师当了一名机降兵。
机降兵很苦,当时班长对我们要求很严格,体能训练量很大。有时一天训练下来,真觉得好象要死了一样,可是第二天醒来却又感觉有劲了。我想可能因为那是年轻吧,另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我们这些农村兵要想出息就得要好好干,这样以后才有可能提干,或者转个志愿兵。
随着兵年龄的增加,这种希望越来越渺茫。不要说提干了,就连转志愿兵名额每年全师只有六七个,实在少得可怜 而且很多人都给首长送钱送礼找关系走后门都没有转上,我一没有什么关系,二来也没有钱给首长送,所以只好等着服满兵役又回去继续当我的农民。
就在我要退伍的那一样,部队接到命令去北京天安门执行任务,实际上就是后来所说的那场暴
。由于出发前干部们都再三
待要听指挥,不要盲目行动,不准单独行动。所以前几天和群众没有什么磨擦,还算顺利。后来,搞集会的人越来越张狂,不但打伤我们好几个战友,竟然还想抢我们的
,幸亏排长让全排齐上阵,才没有让把
夺走。后来几天,事态越来越不好了,好多战友被打死打残了,我们班长就是在执行任务中被那些家伙打死后绑着倒挂在了烧着了的汽车上,好在那场暴
终于平息了。
在北京执行完任务后,部队返回驻地,开始评功评奖。我们班长被评为烈士,全班除过我外,全都提了干,或者推荐上了军校,当了军官,只有我因为只有小学文化没有提干,两年后才给转了个志愿兵,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已经很
足了,至少我可以不用回去当农民了,也可以拿上工资了。
我刚当上志愿兵的那几年,家人可高兴了,父母脸上可有光了,祖祖辈辈几代人,终于出了有一个拿工资的。在其中一年回家过
节,家中托人说媒,在老家找了个姑娘结婚了,第二年女儿出生了。
在部队的那些年,我觉得还是非常不错的,干好自己工作,尽好本职,部队发给我工资用来养家。可是部队的确也是一个特殊的环境,在这个环境长时间呆下来的人都形成了特殊的习惯,这些和地方格格不入。
说真的,我真想在部队呆一辈子,可是这些都是不现实的。铁打营盘
水兵。当部队的领导找到我要我转业时,已经是2002年了,我已经当兵二十多年,好多同年兵都已经干上了副团或正团了,而我也已经干满第四期士官。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一个兵,服从命令是天职,于是我带着转业费和多年的一点积蓄回到了老家找工作。可是找工作实在太难了,每年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团职干部有的都找不到好单位,更不要说我了。正在非常着急的当儿,有一天进城在路上正好碰到了以前部队的一个已转业回家的老上级。这位老领导很于热心的给我指了一条路,让去民政局李局长,并说了在XX小区,当然不要忘记了带上钱,不能少于这个数。听完老领导的话,我吓了一跳,我所有的转业费和近几年的积蓄加起来和这个数才差不多啊!但是为了找工作,我实在也没办法了。回到家中,和家人说了这个情况,一家人都没有说话。我知道,大家都心疼钱啊,那可是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夜很深了,还可以听见从父母屋中传来的叹息声。
第二天,父亲所我叫到一边,说找个好工作吧,花点钱就花点吧,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了,唉!听着老父亲“唉”的一声,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在我把老领导所说的“这个数”的钱装在一个礼品袋中,送到李局长家中时,令我很惊奇的是局长一点都没有吃惊,只是很从容很熟练地接了过去。
工作总算是找到了,我被安排到了一个镇派出所当了个副所长,可是这个业务我又不太熟悉,况且工作方式等等和部队太不一样了。虽然我在这个派出所中年龄较大,但是却是一个“新同志”因为连所中几个合同协警员在这儿都干了最少三年以上了。
所长和指导员都是警校毕业的十来年了,可是所长一心想着进市局,工作上总是就付着。指导员作风有点不好,和镇上好几个女的都有暧昧关系,而且经常贪污一些钱,这些钱大多是罚来的。
等到我参加完两个月的岗前培训后,刚到所里报到第二天,所长就安排我值班,他自己却进城办私事去了。所里白天上班领导都不在,只有两个协警员在所里呆着,就这两人还在一块下棋呢。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实在看不下去,但我又刚来,给所长指导员汇报这些,他们只笑笑啥也不说,其他人根本理不不理,气得我干瞪眼。
在我上班的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正在值班,镇政府的一个副镇长打电话来说政府食堂让人偷了,叫过去看看。我马上和正在玩扑克的两个协警员到了食堂,食堂的刘师傅说少了给镇领导晚上吃的五只熏
和一些食用油,其他东西到没有少。记录了情况后,我准备四处摸一下底,找一些有用的线索,可两个协警员却让没必要吧,太费时间了。还是找镇上的二
子张卫,问一下他,肯定有线索。因为我对镇上的人员情况还不太熟悉,只好同意去找张卫。
好不容易在镇东头的饭店找到张卫,他独自点了酒菜,正喝得满脸通红,酒气呛人。我上去问话,他连头都没抬。协警员大李上去拍了他的背一下,张卫随口骂了一句,继续喝他的酒。大李气坏了,马上和另一个协警小赵抢下张卫的酒杯,可是张卫也不示弱,叫了声“他妈的,干啥?”
协警员大李和小赵还没有没有人这样对他们,两人立即强行给二
子张卫上了铐子,押回了所里的一间空房里。我想给他们说算了,可是两个都没说没事,只是吓唬一下,说不定还能从张卫口中掏出镇政府食堂被偷的线索呢,然后他俩我到办公室休息,让他们上审询张卫,顺便给他点教训。
我回到办么室拿起当天报纸看了起来,还没看完呢,小张急急跑了进来汇报说,不好了,张卫有点不对劲了。我赶紧过去一看,张卫倒在地上,浑身冰凉,已经死了。我傻眼了,从没碰到这种事啊。
接下来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啊,张卫的家人马上到市里上告,整个市里都知道警察打死人了。市里组成了联合调查组下来,并请了法医解剖鉴定,才知道张卫是死于突发
心股梗
。可是死者家属还是不依不饶,还要继续上告到省里,市里找人协调赔了人家15万块钱,才算了事。两个协警员被辞退,而我因为是这事的主要负责人而被开除公职,没了工作。
出了这件事后,我在当地再也呆不下去了,就带了老婆和小孩远走他乡,到这北方小城,租了房子算是个临时的窝。这几年来,我卖过煤、扫过马路、当过搬运工,老婆也给人做家务、当保姆,生活很苦,日子过得很难,但是为了孩子再苦也得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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