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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灭
   谨以此文献给刚刚走上工作岗位上、还在事业与爱情中挣扎的大学生们!

 ——题记

 一

 傍晚,天色逐渐黯淡下来,阳光早已失去灼烈的光芒,唯有残留天际的一抹晚霞拚命燃烧自己,想挽住自己美好的青春。

 此时他早已无暇顾及窗外的凄美景,宿舍那不足二十平方米的狭窄小卧室的地板已经不知被他来回走了多少遍,墙上的挂钟每响一声,便增加了他内心的几分恐惧与焦灼,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摆在头的手机,他怀着一种躲避阳光照却又渴望阳光沐浴的心情望着手机。每走过机旁,他就感觉到双手发抖,两腿打颤,心跳加速。

 他抬头望了望挂在墙上的吊钟,已过了二十分钟“她怎么还不回信?莫非出了什么事?”他内心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随即又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我对她怎么样,整个单位人都知道,她一个女孩子不可能不感觉到?也许对刚工作的她来说,仓促之间接受一个陌生男子,实在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她怎么不留下时间充分考虑呢?但我们之间应该不算陌生啊!”话虽如此,可他心中仍有一块抹不去的阴影——即使在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的日子里,它也每每萦绕在心底,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他走到窗前,眺望天边那片薄薄的燃烧的晚霞,思绪似乎随着它的飘动而飞逝----

 二

 周末,夜晚的校园一片静谧。一轮明月似乎也知道这一晚对于起早贪黑工作、辛勤忙碌一周的人们而言实为来之不易,所以她使出浑身的解数,让她皎洁的月光洒遍整个校园,遍布每个角落,让柳荫下每一对漫步的情侣都能感受到她的恩惠,都能享受这美好而难得的夜晚。

 而此时在一幢四层高的办公楼的三楼上,一间办公室却灯火通明,刘正枫正趴在电脑前埋头工作。他面微笑,盯着屏幕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时而沉思片刻,时而快击键盘,时而查阅桌旁一摞书本,完全沉醉于工作之中,甚至好友李智推门进来都没发觉。

 李智从背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地说:“大忙人,在考状元?快放假了,你还这么用功呦!”

 接着,他装作似乎刚刚想起了什么,并且说得特别的漫不经心,而他所问的却正是他找刘正枫的主要原因:“她呢?”

 刘正枫转过头,望了望李智英俊白皙的脸庞,出憨实地一笑,一边埋下头,一边回答:“她有事出去了,我只是顺便帮她准备一些资料。怎么,今晚没约会吗?你的‘玫瑰姐姐’呢?”

 “她”李智当然知道指谁,而刘正枫提到“她”那个字时,那种害羞却又有几分自豪的神情,又全被他瞧在眼里,李智没有吱声,只是悠然地叹了一口气。

 “不要灰心,天涯无处无芳草,你一定能遇到你喜欢的人!”

 “那你是承认你找到啦?”

 刘正枫抬起头,沉思片刻,勉强出笑容,说:“差不多!”

 在不经意地一瞥中,刘正枫发现好友今晚脸色忧郁,怔了一下,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不舒服?”

 李智坐到椅子上,眼睛望了望窗外,紧闭双

 “发生什么事?”刘正枫不安地问。

 李智避开刘正枫凝视的眼光,俯下头,摘下眼镜,慢慢地拭着,似乎无意中提到。

 “你和晓云谈了多久?”

 “快一年了!你问这干吗?”

 “什么程度?”

 “我不知道,但我是全心全意地对她,虽然我没有直接表白,但整个单位的人都知道我是真爱她的!她应该感觉得到啊!”李智同情的缩起嘴角,富有意味地望着他,迟迟地说:“难道她感觉到,你就认为她一定会喜欢你吗?”

 “李智!”刘正枫只叫了这一声,但这一声里,有几分不满,又有一丝威胁,而主要地是苦苦地恳求。

 二人都沉默了,办公室里一时被沉闷的气氛窒住。刘正枫呆呆地望着屏幕上的文字,却一个字也没看到,其实他心里明白李智的话是一片好意,而且并不无道理,只是他不愿意也不敢面对这个问题,这是他的初恋,他已不由地把全身心投进去了,全然没考虑到这份感情能否得到对方的回报,能否有结果。

 李智望着天花板,没打采,良久,才用平静地语气说:“我刚才路过花园那儿,看见——”他停了片刻,看了一下绷着脸的刘正枫,淡淡地说“看见她正和以前的男朋友散步…你知道吗?”

 “我早知道,她已告诉我今晚要彻底与他分手!”刘正枫没想到李智的大惊小怪竟与此有关,不哑然失笑,责备自己太失态,他不应该怀疑她,她是多么单纯的女孩啊!选择自己简直是老天对他的宠爱,他脸上出甜蜜的微笑,一种胜利者的骄傲所起的欢乐洋溢着全身,他怕别人嫉妒他的幸福,拼命压抑,但还是克制不住,于是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圈,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搂住李智,谢谢他给自己带来的好消息,但还是控制住了。

 他走到李智的跟前,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谢谢你的关心!”

 李智凝视着好友兴奋像着了魔的样子,嘴嗫嚅了几下,但他始终没吐出那句憋在心里的话,只是随意聊了几句,便站起来,装作有事,说了一句“希望你好运”就匆匆告辞,回宿舍了。

 三

 李智走了之后,刘正枫心思再也不在工作上了,他踱到窗前,向远处眺望,除了无涯的黑幕和或深或浅的黑影以外,什么也看不到。回想刚才的谈话,刘正枫不长叹一声,喃喃地问自己:“我到底怎么啦?我应该欢呼才对,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有几分不安?”

 回到桌前,他拿起摆在书桌上的一个小镜子,把脸凑过去,仔细地端详自己。他长得并不英俊,瘦削黝黑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对并不很明亮却显得过于温顺的小眼睛,牙齿不是很白很齐,门牙的空隙很大,尤其额头那里并排着几条深邃的皱纹,似乎是大声向别人宣扬,他的青春已快失去。唉!他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二十九岁“奔三”的人,还能指望什么了?想到自大学毕业后,离乡背井,远离家人,自己来到这人生地不的偏僻小镇,转眼间,工作尽四年了,事业不顺,爱情无果,不由长叹一声。

 “吱——”的一声,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个长得俊俏面靥的女孩走进来,尖尖的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响,脸上的兴奋表情还没殆尽。

 “你还在工作啊?!”她大方地坐到椅子上,很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书。

 一看到她,郁结在心头的霾一下子就消逝得无影无踪,就像溺水的人看见一木头一样,刘正枫快乐地闪烁着眼睛,几乎用一种讨好的口吻说:“晓云,你累了吧?你要用的资料全准备好了,明天我帮你打印出来。你过来看看,怎样?”

 “明天再说吧!”晓云冷冷地说,随手扔掉手中的书,低头绞弄着双手。

 刘正枫本以为她听到这消息很高兴,可晓云的反应有点让他失望,爱情可以蒙蔽情人的眼睛,他把这归因于她的疲倦,轻轻地安慰她:“我知道那事让你很烦心,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长痛不如化为短痛!”

 “可事实不像你想象那样,我…”她低下头,咬着下,拚命地绞着双手。

 “我知道,李智都告诉我…”

 “他说什么?”晓云脸色一变,打断刘正枫的话。

 刘正枫很奇怪晓云为什么如此吃惊,注视着她说:“他只说看见你们在花园谈话,我还责备他多心!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我…我没什么…!”晓云慌忙低下头,连忙拿起一张废报纸折叠起来。她把报纸折叠成条状,又拆开抚平,再折叠成条状,反反复复几次,纸墨染黑了她纤细的手指。她丢下报纸,双手不停地使劲,似乎想摆什么。

 刘正枫虽然心里有许多疑团,但是他没有继续问,他觉得他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精神满得简直要迸裂。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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