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噤连声叫苦
安祖道:“⾼大哥无凭无据,怎能问他索人。”建德也道:“先须打探明⽩,再作计较!”士达苦着脸道:“要是妹子发生了三长两短,教小弟怎生做人!”
安祖道:“这件事儿,只有小弟前去探听,最是妥当。⾼大哥不必着急,小弟包管替你查个⽔落石出!”
建德点头道:“那是甚好,但贤弟怎样打探?”安祖笑道:“⽩天问明了薛永立的住处,晚上翻⾼墙问讯。”建德笑道:“这件功夫,只有贤弟能耐了。”
士达却是连连道谢:“请安祖快些复命,小弟恭候消息!”安祖道:“⾼大哥不必回庄了,今宵留宿在此间,小弟迟至三更,定必回庄复命,此刻少陪了!”
安祖说着,便即匆匆而去,士达便在窦家庄等候。到了晚上,建德设酒款待士达,对饮畅谈,却是十分投机。不觉的饮到了初更过去,建德笑对士达道:“我们不妨多饮一会,孙贤弟快要来了。”士达点头称善。
哪知三更过后,安祖还是未回,待到天明,依旧音信毫无,不但士达着急,便连建德也是心慌,正待⼊城打探。
只见安祖踅了回来,两人不觉大喜,士达忙着问道:“孙大哥三更便回,怎的到了此时,方才回来?可有此消息?”安祖愤然道:“令妹已由小弟送回,小弟却闹下了祸事了!”
建德和士达,听了不免惊问所以,安祖道:“小弟到了城中,便探知了薛永立的居处,却在南门大街上,王家老店隔壁,原是容易探寻。
到了晚上,⻩昏人静,小弟便翻上了薛家,在正中一间的屋面上,我弄去了瓦儿砖子,向屋下瞧去,却见一个妇女,年刀约三十多岁,正在卸妆待睡。
忽的房门开了,走进一个男子,却是都头装束。我知道这个人儿,定是薛永立了,那个妇人见了她,即向他道:‘大爷倒回来了,方才冯府中,命人来过的。
’永立道:‘我已去过了。’妇人笑道:‘可有什么事儿?’永立道:‘便是为了⾼家的那个女孩子,
儿倔強,不肯顺从公子。公子没法,和我商议,可有什么法儿?’”安祖说到这里,建德揷嘴道:“如此说来,⾼大哥妹子,却在冯承德那里了?!他们原是串通一气的。”
安祖道:“一点也不错,⾼大哥的妹子,就在冯家。小弟那时又闻妇人问永立道:‘大爷可替公子想了什么法儿?’永立道:‘你不是有
药在着,明天给些我带给公子,布摆了那个女孩子。’”
士达咬牙道:“这个狗头,我不将他割了下来,誓不为人!”安祖笑道:“不必大哥费心,小弟已是代劳了。”
建德惊道:“已是杀死了不成?”安祖道:“小弟当时听了永立的话儿,好生愤怒,再也忍耐不住,便在屋面上跃下,悄悄的踅⼊屋中,便突⼊⽔立卧室,手起刀落,毫不费力的将他杀了。
那个妇人,吓得声张不得。我便
着她问消息,方知冯承德瞧见⾼姐小,惊她娇好,即和永立商议。
永立知道⾼哥
躁善武,便想着了一举两得的计儿。打探得⾼大哥出外了,即命冯宅家丁抢得了⾼姐小。却将窦大哥的镖儿留下,作为移祸之计。
原想⾼大哥盛怒之下,和窦大哥拼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再出场发话,助那失败的一家,再弄翻得胜的一家,他们的计儿,多么歹毒。我又问明了冯承德的宅子,却在东门街上。小弟便出了薛家,径往冯宅。”
建德道:“那个妇人,怎样处置了?”安祖道:“给小弟捆住,塞了嘴儿,任她在屋中,陪那永立的尸⾝。”建德不噤失声道:“啊哟!坏了!”正是:仗义除奷挥⽩刃,偏遗活口怈机谋。
***话说安祖说到中间,窦建德突呼:“啊哟!坏了!”安祖忙问什么。建德道:“贤弟留下了那个妇人,便是祸⽔了。”安祖道:“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小弟的祸儿却是闹大了。当时小弟一时大意,留下了一个活口,径向东门街上,寻到了冯承祖的宅子,在后园的围墙上面,跃了下去。
踅⼊了园门,到了里边,只是不知道⾼姐小在何处,忽听得道甬那边有脚步的声音,小弟便伏⾝在暗处里。
只见过来一个家丁,待他走近,我便一跃而出,拦住了他,他忙要呼喊,我的刀儿一扬,低声喝道:‘你若不怕死,尽管喊好了!你要想活命的,快给我闭住口!
’他便不敢声张了。我即对他道:‘你们抢来的⾼家姐小,蔵在何处,快些说出来,就饶你活命!’他即道:‘穿过道甬,向西边转个弯儿,一连有七间⾼房。
在第六间里面,便是⾼姐小的蔵处。’我既探问明⽩后,即将那个家丁,解下了他的
带子,捆住了手脚,塞上了他的嘴儿。
即按着他的话儿,到了那里,数到第六间屋子门前,窗外隐有灯光显出,小弟便挖破了窗纸儿,向內瞧视,只见里面罗帐低垂,没有个人影,⾼姐小已是睡了。我便撬开窗子,跃进屋子里面。
⾼姐小被惊醒,揭开帐子瞧视,我便说明了来意,催她快些结束下
,她倒是很快,不多一会工夫,她已是结束下
。
哪知伴她同睡的有一个使女,忽然也惊醒,正待张口呼喊。小弟也顾她不了,只得手起刀落,一刀就结果了她的
命。我和⾼姐小开了门儿走出去,仍想从后园子到外面去。谁知,才到后园的门首,忽听得一片喊声,嚷道‘不要放他逃了,快到后园里看看!
’我一看不妙,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便拽了⾼姐小飞步而走,到了围墙下面,即驮了⾼姐小,翻上围墙跃到外面。脚才落地,
面已经来了一刀,随着有人喝道:‘你往哪里走!’我急忙避过刀锋儿,顺势也是一刀,向那人劈去,那人一边招架,一边喊道:‘人在这里呢,快些来人捉住他呀!
’我一想不妙,要是再和那人
下去,他们人多,我们就不要走脫了,而且我背上又驮了⾼姐小,甚是不便,当下手中的刀儿一紧,霍霍的几下,把那人劈翻了。
后来已是一片灯球火把,追将过来,我便洒开大步,飞奔而走,走了一阵子,我回头看时,后面已经没有人追赶了,才把脚步放慢了,让⾼姐小下来自行。
这时,我留神瞧看,已是西城相近了,走到城下,不噤叫苦不迭,那牢什子的城门,关得铁紧。我俩怎生出城。要留在城中不走,又有人命官司在⾝上,若是他们追来,休想逃脫了。
当下儿我心一横,索
一不做,二不休,悄悄踅到守城门的老军宿处,撞了进去,两刀结果了两个军卒。
在他们⾝上搜出了钥匙,便偷偷的打开了城门,逃了西城,落乡而走。我知道⾼大哥的庄子,离西城不多路,便将⾼姐小就近送回。
这时已有三更多了,我出了⾼大哥的庄子,忽闻后面人马喊声儿,回头瞧时,远远的只见灯球火把,里面还夹着县衙的大灯儿。又知不妙,赶忙拔步而走。
只是一转念头,倒又不能走远。便悄悄伏⾝在一棵大枣树上,向向探看。只想他们能向这边来,哪知他们也不追赶过来。
而且径向⾼大哥庄子而去,我不噤连声叫苦,便知把事情弄坏了。”士达听到这里,又发急道:“这便如何是好,舍妹又要受苦了。”安祖道:“⾼大哥却不需着急,令妹还是好好地在庄上。”建德道:“我知道了,他们定是去搜寻贤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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