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但在満清末季
隆裕后听了大喜,即命⽇夜加工,前去建造,令小德去监工。另选名画家在宮中四周的窗上画了人物山⽔。宮內陈设,不问一几一案,以及琴棋剑匣,一概用玻璃制成。
正中置一大玻璃球,蔵玻璃明灯一百盏,一到晚上,将灯一开,內外通明,真如⽔晶世界一般,小德领旨监工,逐⽇报销费用,只就玻璃一项,索价七百五十万元。其余的一切建筑,杂物费用和工人等费,自不消说了。
这⽔晶宮自宣统元年造起,至二年的冬季,还只造了一半。隆裕后亲自题名曰灵沼轩。又把大內的秘室从新修理起来,原来这间秘室共有十多间,是西太后所造。
寻常的內监也不知秘室的所在。因秘室有一道总门,唯西太后一人晓得。总门以外,望去都和墙壁一样,无路可通。
当庚于八国联军进京,西太后命內监把贵重的宝器一齐搬⼊秘室。及搬好以后,将这几个內监一并推⼊池中,以为灭口之计。故辛丑回宮,各处物件一无留存,惟秘室內的东西却一件也不曾少。
西太后死后,这个秘室所在逐渐发见出来,然已多年不住人,里面的舍宇多半颓圮了。隆裕叫工匠依然把它修葺起来,这秘室的门前是一幅极大的图画,画在粉墙上的。不知道的,还当是真的石墙哩,那石墙的下面有一个机纽。
但把机纽一拨,墙壁立时分开,变成一间房室了。进了这间房室,再用手转动机关,由房室的中间豁然开朗,又显出一间客室来了。走进客室,照样做去,客室又变做卧房了。
不过这个卧室还是一个预备的。西太后的正式卧房,还是照这般的转进去。从客室变为天井,天井又变为书斋,书斋又化作天井,天井再变为客室。似这般的变化无穷,层层叠叠地进去,到最适中的一间,才是西太后的卧房哩,那卧房里面的陈设自不消讲它,当然十二分地精致。
卧
的里面却蔵着一只空管,西太后睡时,把空管放在枕边,百步以外的声音、说话,都历历如在耳边。
西太后生时,深怕有人暗算,因而备办这样东西。內监们也有瞧见过的,说这空管是从前兆惠出征的时候,得之缅甸王的宮中。
那管子用兽角雕成,很为考究,只不知这兽是叫什么名目罢了。隆裕后修这个秘室有什么用处,读者谅也明⽩,自不用做书的细说了,这样的一来,隆裕的名气也渐渐坏了起来,在这个当儿,却弄出一桩事来了。
因穆宗还有一位妃子,就是瑜贵妃,她的为人聪颖而有才⼲,诸如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不精。
当穆宗立后的时候,以瑜妃是凤秀的女儿,西太后
册她做皇后,孝贞太后却不赞成。结果,召穆宗自己选择,穆宗选了崇绮的女儿。凤秀的女儿便封做瑜妃。西太后心上虽不悦,但也无可如何。
以是常对穆宗说:“皇后太年少,瑜妃有才,你应当看重一些。”穆宗口里微微答应,对于崇绮的女儿孝哲皇后,伉俪非常之笃。有这一缘故,西太后对于穆宗,⺟子之间不大亲密了。西太后又因瑜妃不得立为皇后,便格外优遇她一点,穆宗宾天,德宗接位,瑜妃依然侍候着西太后。
因她生
活泼,言语应对都能称旨,西太后越发地喜
她了,那时,隆裕皇后虽是西太后的侄女,现代的皇后,而宠遇上头反远不如瑜妃。有时,隆裕后妒忌瑜妃,于话说中讽刺她,瑜妃就去哭诉西太后。
西太后大怒,立召隆裕后责问道:“你是堂堂皇后,瑜妃已是寡鹄了,无论何人要可怜她的。你是我的侄女,于我心爱的人自宜分外看待。不期你转仗势凌人,叫她一个寡妇咽得下吗?即使别人欺她,你也得帮助她哩。”
隆裕后被西太后一顿申饬后,从此见了瑜妃,连正眼也不敢瞧一瞧了。瑜妃于西太后在⽇既这般地得宠,她的
情也自然一天天骄傲上去,差不多的宮嫔妃子毫不在她眼中,只有对光绪帝的瑾珍两妃倒十分要好。
当庚子拳
时,西太后把珍妃
死,瑜妃在无人的地方也常常痛哭。每见隆裕后倾轧瑾妃,瑜妃总在边帮衬着。说她们姐妹两人一同进宮侍候皇上,现今恩未受着,倒把一个珍妃活活地弄死了,我们再去捉她的差处,真是于心何忍呢?隆裕后给瑜妃一说,不好意思再事苛求了。瑾妃得瑜妃的暗中援助,要少吃无数的痛苦咧。
但瑾妃自己却丝毫不曾知道啊。自光绪帝薨逝,西太后也隔不两⽇升仙,由溥仪⼊继大统,封隆裕皇后为皇太后,瑾妃也晋了太妃。独有瑜妃,因为是穆宗的妃子,所以不曾加封。
照例:妃子进见太后,自己要称奴才的。瑜妃和隆裕皇后原是并辈,西太后时,瑜妃不但和隆裕后比肩,宠容还过于隆裕后咧,现今叫她去对隆裕后称奴才,不是太说不出去吗?
以是,瑜妃不愿去见隆裕后,虽经宮嫔的苦劝,瑜妃死也不肯去,只得罢了。过了几天,恰巧到了谒陵的期上。
这天因去谒西太后的寝陵,自宣统帝、摄政王以下王宮大臣,以及隆裕太后、上下嫔妃等,一齐都到那里。大家行礼既毕,瑜妃同了缙妃、瑾妃当时也在其间,瑜妃见亲王大臣已齐集在一起,便走了上去。
正⾊问醇王道:“皇上⼊继,是只继德宗皇帝,还是兼祧穆宗皇帝?”醇王突然给瑜妃一问,倒也呆了一呆,道:“自然兼祧穆宗皇帝。”
瑜妃决然道:“那么穆宗孝哲皇后今已宾天,所留不过我一人了。皇上既兼祧的,为什么隆裕后称得⺟后,我却还做奴才呢?”醇王听了,瞠目不能答。
瑜妃便跪在西太后的陵前放声大哭起来,当由醇王再三劝谕,令回宮后再行计议,瑜妃才收泪登车。醇王等既回京,又把这事渐渐地淡忘了。
到了第二次谒陵时,醇王因有事不去,派载振做了代表。宮中嫔妃依然都到,那天的瑜妃仍提起这件事来,要求载振立刻解决。载振不敢作主,也拿醇王“回去再言”一句话搪塞。
谁知瑜妃以为醇王前次失信,是有意瞧不起她,今番须要定夺,不然就死在陵前,说罢,望着龙柱上一头撞去。吓得缙瑾两妃慌忙把她拉住,用好言安慰着。
一面由载振进京,与醇亲王等商议。于是才算议妥,立即赍了诏书前往,封瑜妃为太妃,进谒太后不称奴才。
并排半副銮舆
接⼊宮。瑜妃才没有说话,其实隆裕后在噤中也没有一样不做,所以瑜妃很看轻她,不肯自称奴才,多半为这个缘故。当西太后时,宮中常常演戏,隆裕后也侍候在侧。
这时每逢时节,照旧召伶人⼊宮演戏。亲王的福晋格格门一遇大內演戏,自然循例进宮。从前伶人之中不是有个唱武生的柳筱阁吗?他因得西太后的宠遇,
子和女儿都曾⼊大內侍候过太后。
柳筱阁自己也仗着势儿,居然也进出噤宮了。自西太后死,柳筱阁的
子女儿只得出宮回家。
隆裕后虽也相信瞧戏,以居着大丧,究属碍于礼节,不便公然行乐,后来⽇子久了,大家有些忘记下去,隆裕后也天天命在宮中演戏,伶人柳筱阁也被召⼊內。
他的武戏原是很不差的,西太后时常常做戏受赏。隆裕后要显出自己的尊严,每演一出戏,即令每个伶人赏一百两。柳筱阁因做戏出力,额外蒙赐。
这样一来,却有一位福晋就看上了柳筱阁了,但在満清末季,王公大臣的
妾同伶人们勾搭,本是一件极平常的事,有什么希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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