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因想报复
原来那天吕太后,因为懊悔封了刘泽为王,正在闷闷不乐之际,忽见赵王友的
室,前来告密,说道她夫赵王友,鬼鬼祟祟,深恨诸吕,将有谋反情事。
她原是吕家女子,吕太后哪有不信之理,当然气得倒竖双眉,火迸脑顶,立派将士往拿赵王,其实赵王何尝谋反,都是吕女有意诬告,那么吕女既为赵王王妃,何故定要害她丈夫呢?此事说来,甚堪发噱。赵王本有姬妾,个个都是才貌双全之人。
赵王因为这位吕王妃,乃是吕太后作伐,明是派她来监督自己的,平⽇忍气求安,已被吕女欺凌得不像人样。有时受气不过,偶尔口出怨言,也是有的。一⽇,醉后与他朋友谈起。
他说诸吕有何大功,如何贸然封王。若待太后百年以后,我当剿灭诸吕,那位朋友劝他不可
言,恐防招祸,等得赵王悔悟,早被吕女听见。吕女正在拈酸吃醋,无可发怈的当口,自然要把
⽑当了令箭起来。
暗去告知太后。太后及把赵⽟拿到,也不令其剖⽩,噤锢监中,派兵监守,不给饮食。赵王饿得奄奄一息,因而作歌鸣冤道:诸吕用事兮刘氏微,迫协王侯兮強授我妃。我妃既妒兮诬我以恶,谗女
国兮上曾不寤。我无忠臣兮何故弃国,自决中野兮苍天与直。
吁嗟不可悔兮宁早自贼,为王饿死兮谁者怜之!吕氏绝理兮托天报仇。谁知赵王唱歌之后,仍旧无人给食。
于是一位国王,活活地饿死,所遗骸骨,只用民礼葬于长安郊外了事。吕太后遂徙梁工恢为赵王,改封吕王产为梁王。又将后宮之子名大的,封为济川。吕产时常有病,不去就国,留京为少帝太傅。
太亦年稚,也不令他东往,仍住宮內。赵⽟恢的
子,就是吕王产的令媛,阃內雌威,还要较赵王友之
来得厉害。赵王恢,也与友同样懦弱,种种受制,怨苦难伸,他有一位爱姬,名唤娜芝,知书识字,敬重产女。无奈产女恶她太美,自己貌不及她。一⽇,瞒了丈夫,竟将娜芝害死。
恢既痛爱姬惨亡,徙国亦非所愿,环境围
,索
仰药自尽,去寻爱姬去了。吕太后知道其事,不怪产女不贤,反恨恢不该殉姬,上负祖宗,下失人道。因此不准立嗣,让他绝后。
另遣使臣赴代,授意代王,命他徙赵。代王恒,情愿避重就轻,力避徙赵,使臣返报吕太后,太后便立吕释之之子吕禄为赵王,留官都中,遥领王衔。
那时吕释之刚刚逝世,特地追封为赵昭王,同时闻得燕王建,也已病殁,遗有一子,却是庶出。吕太后潜遣刺客赴燕,刺杀建子,改封吕台之子吕通为燕王。
至是,⾼皇帝八男,仅存二人。一是代王恒,一是淮南王长,加⼊齐、吴、楚及琅琊等国,总算零零落落,尚有六七国之数。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句说话,倒也不差,正是:雪中送炭原来少,锦上添花到处多。
***却说吕太后称制以来,刘家天下,早已变成吕氏江山。民人虽尚苟安,天灾却是极重,各处⽔旱频仍,瘟疫大起,大家还认为不是特殊之事。最明显的是,忽尔山崩,忽尔地陷,忽尔天雨⾎点。
忽尔昼有鬼声,忽尔太
变成绿⾊,忽尔月亮尽作红光,吕太后也有些觉着。一天,摹见⽇食如钩,向天噴语道:“莫非为我不成!
我年已暮,却不怕见怪异。既然蒙先帝给我这个天下,我也乐得快活快活。”她发表这个意见之后,依然为所
为。
当时助纣为
的,內有临光侯吕媭,左丞相审食其,大谒者张释,外有吕产、吕禄等人,朋比为奷,內外一气,就是陈平、周
,不过虚有其表而已,实在并无权柄。
至于刘氏子孙,
命尚且难保,哪敢还来多嘴?惟有一位少年龙种,隐具大志,想把刘家天下,负为己任。
此人是谁?乃是朱虚侯刘章,他自从充当宿卫以来,不亢不卑,谨慎从事。所以吕太后尚不注意于他,他的
子,虽是吕禄女儿,也被他联络得恩爱无伦,却与前番的两位赵王之
,迥不相侔。吕太后仍有提起刘章的时候,他的
子,竭力疏通,保他毫无歹意。
这也是刘章的手段滑圆所致,毋庸细述。一夕,吕太后遍宴宗亲,列席者不下百数十人,大半皆是吕姓王侯,骄矜傲慢之气,令人不可
视。刘章瞧在眼中,已是怒发冲冠,但又不露声⾊,照常和颜悦⾊地对付诸吕。
那时太后看见刘章在侧,便命他暂充酒吏,使他监酒。刘章慨然应命道:“臣本武将,奉令监酒,须照军法从事。”
太后素来藐视刘章,总道是句戏言,便笑答他道:“我就准你!”说着,又笑对大众说道:“刘章既要军法从事?尔等须要小心!”太后这句话,无非乐得忘形的意思。
诸吕听了,更是毫不在意。及至⼊席,饮过数巡,大家已有酒意。刘章要使太后
心,唱了几曲巴里词,演了一回莱子戏,引得太后笑逐颜开,大为称赞。刘章复申请道:“臣再为太后进一耕田歌。”
太后笑道:“汝⽗或知耕田之事,汝生时已为王子,怎知田务?”刘章笑答道:“臣倒略知一二。”太后道:“汝且说些给我听。”刘章即信口作歌道:“深耕溉种,立苗
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
太后听了,已知他在正喻夹写,一时不便发作,只得默然。刘章却佯作不知,只向大众拼命敬酒,灌得大家都已沉醉。內中却有一个吕氏弟子,偏偏不胜酒力,潜自逃席。
刘章见了,跟着下阶,拔剑在手,追到那人背后,大喝一声道:“汝敢擅自逃席,明明藐视军法!我这个监酒使者,原也不⾜轻重。太后口传的煌煌圣谕,朝中大臣,天下民人,无不遵服。
逃席事小,违令事大,这法不行,何以服众!”说完,手起刀落,已将那人的脑袋剁了下来,持了首级,转⾝趋至太后跟前道:“适间有一人违令逃席,臣已遵照大后圣谕,照章将他正法了。”刘章此语一出,竟把大众吓得胆战心惊。
吕太后也觉变⾊,但是既已允他军法从事,朝廷之上,哪好戏言,只得把眼睛狠命地盯着刘章看了几眼,传令散席。
太后⼊內之后,刘章
子跟踪而至,谓太后道:“今⽇之事,太后有无感触?”太后怒目视之道:“汝夫如此行为,我将重治其罪。”章
道:“太后差矣!
我说太后应该从重奖之,怎么反将有功者,要办起罪来呢?”太后不解道:“汝夫杀人,反而有功不成?”章
道:“太后现在是一位女流之辈,各国不敢叛
者,乃是太后能够执法耳。国法若是不行,朝廷便不能安。我夫平⽇对我说。
他因感
太后能治天下,他心中亦只愿卫护太后一个人,他今天能够执法。正是替太后张威。太后不以心腹功臣视之,从此以后,谁肯再为太后出死力呢?我是太后之人,深知我夫忠于太后,故敢前来替他声明的。”太后听了,回嗅作喜道:“照你说来,你夫虽是刘姓,居然肯实心实意助我,我未兔错怪他了!”
说罢,即以⻩金五十斤奖赏刘章。诸吕知道,从此不敢妬嫉刘章,并且以太后的心腹视刘章了。
连周
、陈平二人,也暗暗地敬重刘章,知他真是刘氏子孙中的擎天之柱,益形亲爱。惟独吕媭,她因与太后姐姐关系,得封临光侯,那时妇女封侯的只有她一人。
那⽇亲见刘章擅杀吕氏弟子,因想报复,时在太后面前进谗,幸有章
刻刻留心,太后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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