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大摆筵席
金瓶听了,心里也是害怕,因为这个冷宮,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只得大了胆子道:“这是娘娘眼花,青天⽩⽇,哪得有鬼!”金瓶话尚未完。
忽听得那株枯树,竟会说起话来道:“此宮只有你们二人,第三个不是鬼是谁呢?”金瓶、栗妃两个,一听枯树发言,直说有鬼,真是天大的怪事,自然吓得两个抱做一团。索落落的只有发抖之外,并没二策。
还是栗妃此刻心已有悟,拚了一死,反而不甚害怕,并且硬
着金瓶,扶了她到树背后,索
看个分明。金瓶无奈,只得照办。
谁知他们二人,尚未走近树前,那个宮装的长大人物,早又伏在墙头,扮了一副鬼脸,朝着她们主仆二人苦笑。金瓶一见此鬼,吓得丢下栗妃就跑。
跑到房內,等了许久,不见栗妃跟着进来,无可如何,只得又一面抖着,一面走一步缩一步地来叫栗妃进房。
谁知尚未踏下阶级,陡见她的主子,早已⾼挂那株能言的树上,发散⾆出的,气绝多时了。金瓶一见出了
子,慌忙奔出冷宮,报知景帝。景帝听了,并无言语,仅命內监从速棺殓了事。
不过因念栗妃既死,其子荣当给一个封地,令出就国。又因栗妃的少子阏,原封江陵,早已夭折,该地尚未封人,因即命荣前去。荣奉命之后,自思生⺟业已惨亡,挨在宮中,一定凶多吉少,不如离开险地,倒也⼲净。又以他的国都,设在临江,嫌那王宮太小,就国之⽇,首先改造宮室。
宮外苦无余地,只有太宗文皇帝的太庙近在咫尺,遂将太庙拆毁,建筑王宮。宮还未曾造成,经人告发,景帝听了大怒,召荣⼊都待质,荣不敢不遵。
及至长安,问官名叫郅都,本是那时有名的酷吏。景帝喜他不避权贵,审案苛刻,特擢廷尉。荣素知郅都手段太辣,与其当堂被辱,不若自尽为妙,他既生此心。
他的亡⺟栗妃当晚就来托梦给他,叫他赶快自尽,也算替娘争气。荣醒来一想,我娘既来叫我自尽,正合我意,若再耽搁,等到天亮,有人监视。
就是要死也不能够的了。于是解下
带,一索吊死,总算与他娘亲,同作缢死之鬼,不无孝心。景帝知道其事,也不怪监守官吏失察,只把荣尸附葬栗墓,算是使他们⺟子团圆。
这年就是景帝第一次改元的年分,皇后姝儿,因为妹子樱儿病殁,恐怕景帝⾝边少人陪伴。凡是有姿首的宮娥彩女,无不招至中宮,俾得景帝随时寻乐。
无如都是凡姿俗
,终究不能引起景帝兴致。一天,忽有一个⾝边的宮人,名叫安琪的,听见一桩异事,急来密奏王皇后道:“奴婢顷闻我⺟说起,现在上大夫卞周,有一个妹子,名唤芸姝,生下地来,便能言语,因此时人称她为‘解语花’。
那个芸姝,年方二九,非但生得花容月貌,识字知书。最奇怪的是她的汗珠,发出一种异香,无论什么花气,都敌不上它。
民间妇女,于是买通芸姝的仆妇,凡是洗涤过芸姝⾐服的⽔,拿去洒在⾝上,至少有兼旬的香气,馥郁不散,后来芸姝的嫂嫂,知道此事,索
将芸姝洗⾐的⽔,装着小瓶,重价出售。
不到三年,已成巨富。芸姝这人,除此以外,更有一件大奇特奇,从古至今,没人⼲过的奇事,只是有些秽亵,奴婢不敢直奏。”安琪说至此处,抿嘴微笑。王皇后当下听了,笑骂安琪道:“奴婢怕些什么!
纵使秽亵,无非因她长得美丽,又有异香,逾墙越隙的定是有人,因而做出伤风败俗之举,你说我猜着没有呢?其实既往不咎,娼
⼊门为正,只要她以后为人,知守范围,也是一样。”
安琪听了,仍旧一个人卟卟哧哧地忍不住笑道:“娘娘猜错了,据说她还是一位处子呢。”王皇后听了,更加不解道:“既是处子,⾜见是位闺秀。你这奴婢,何故出口伤人?又说什么秽亵不秽亵呢?”
说着,便佯嗔道:“不准呑呑吐吐,照直说来就是。”安琪听了,一看左右无人,方才带笑奏道:“据说芸姝美丽无伦,満⾝肌⾁,赛过是羊脂⽩⽟琢成就的。平时的装扮,翠羽明挡,珠衫宝服,恐怕补石女娲,巫山神女,也不及她,可是她生平最怕着
,长⾐蔽体,倒也无人瞧破。
我⺟某⽇,由她嫂嫂唤去服伺芸姝之病,因此知道其事,好在她也不瞒我⺟。我⺟私下问她,她既羞且笑答道:‘你且服伺我吃药之后,陪我睡下,等我讲给你听便了。’当时我⺟要听奇闻,赶忙煎好了药,让她服后,一同睡下。我⺟正要听她讲话,忽闻一阵阵地异香,钻进鼻孔之中,起初的时候,只觉气味芬芳,心旷神怡罢了。
后来越闻越觉适意,竟至心里佚
起来,几乎不可自遏,慌忙跳下
来道:‘老⾝惜非男子,不然,闻了姐小奇香,也愿情死!’芸姝听了,嫣然一笑道:‘安媪何故与我戏谑!’我⺟正⾊答道:‘老⾝何敢戏谑,委实有些情难自噤呢!
’芸姝硬要我⺟再睡,我⺟因为不便推却,只得仍复睡下,勉自抑制,当下只听得芸姝含羞说道:‘安媪只知我⾝有异香,殊不知我的不便之处,却有一桩怪病,只要一穿小⾐,即有奇臭,所以虽届冬令,也只好仅着外⾐。幸我深居闺中,尚可隐瞒。’我⺟道:‘此病或是胎毒,何不医治?’芸姝道:‘有名医士,无不遍请,均不知名。
只是缇萦之⽗,说是非玻’我⺟听了,又问她将来嫁至夫家,怎么办法,芸姝欷歔答道:‘今世不作适人之想,老死闺中而已。’”安琪说至此处,笑问王皇后道:“娘娘,你说此事奇也不奇?”
王皇后听了,暗暗的大喜道:“此人必是家国的祥瑞,希世的尤物,天赐奇人,自然是我主之福。”
想完,急把芸姝暗暗召至,见她相貌,已与自己一般美貌,又见其⽑孔之中,微露汗珠,异香扑鼻,奇气撩人,果然名不虚传。复又将她引至密室,掀起长⾐察看,腿两洁⽩如⽟,真的未着亵服。
王皇后正在察看芸姝的当口,只见芸妹笑容可掬,低首无言,娇滴滴的令人更加可爱。王皇后急将景帝请至,笑指芸妹道:“陛下且看此人,比妾如何?”
景帝把芸妹上下端详一番,也笑答道:“尹、刑难分,真是一对琪花瑶草。此人是谁?”景帝正要往下再说,忽闻一阵异香,钻进鼻內。上达脑门,下⼊心腑,顿时
心大炽,急问皇后道:“此人莫非是妖怪不成?何以生有撩人香气?”
王皇后听了,又笑答道:“妾因樱妹亡过之后,陛下每常闷闷不乐,妾⾝马齿稍长,不能⽇奉
第之事,因此四处寻觅美人,以备陛下消遣。此乃上大夫卞周之妹卞芸姝,即誉満长安的解语花便是。”
王皇后说完,又去咬了景帝耳朵说了几句。景帝听了,只乐得手舞点⾜蹈地狂笑道:“皇后如此贤淑,令朕感
不置。”说着。
即以⻩金千斤,美⽟百件,赐与皇后,当下就封卞芸姝为西宮皇妃。芸姝谢恩之后,含羞地奏道:“婢子幼有异疾,难着下裳。
宮帏重地,似失阃仪,如何是好?”景帝不待她说完,忙接口笑答道:“皇后荐卿,固然为的此异,朕的封卿,也是为的此异。爱卿若无此异,便与常人一般,还有何事可贵呢?”说得芸姝更是红云上脸,格外媚妩起来。
景帝当下越看越爱,即在皇后宮內,大摆筵席,以庆得人之喜。可巧馆陶长公主,携了阿娇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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