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火车
(一)
离
运还有好几天,这年的寒假又放的早,大家多说:“火车呀,空的很”我也就贪图便宜毫不犹豫的买了洛
到杭州的唯一一趟直达的过路车K378。
车是傍晚5:30多的,冬日的洛
此时已是夜
笼罩,冷当然是不用说。等车的人真的不多,于是大家都很有次序的排队、耐心的等车。
火车总于来了,当我能看清楚车厢里的人影的时候,我就绝望。车厢里除了人头还是人头。上火车很容易,可在火车上找个落脚的地方却不容易。先在车厢的连接处观望一会再说吧。
火车总于开动了,我周围的人也基本上都进入了各自的角色。一个是从我上车到现在一直一动不动的低头坐在行李上的老头,还有三四个是一火的和我爸差不多年龄的反乡民工,正在玩着猜牌的“游戏”;剩下几个在默默的发呆、抽烟。哦!还有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新新人类,长发飘飘、神色默然。
我的周围很快充满了各种听不懂的方言,抽烟后的咳嗽声、吐痰声、赢牌的欢笑声,还有远出孩子的哭闹声。我一直站着,用手不时的挥挥我眼前的烟雾。当然还要不时的为火车上的
动“货车“让路。车快要到郑州站了,那个一直在独思的新新人类对我说:“不要老站着,蹲一会,你是不是没坐过火车,下面上来的人还要多,到时连蹲一会的空间也没有了,你到那呀?”
“终点站,没关系。”
“你好象是从洛
上的,我已经站6、7个小时了…”
…
新新人类是个不爱学习只爱电脑的大学生,他有此类人士的常见症状:脸色暗淡、头发像他的个性一样,没有规律可言。大号的衣服小号的身材。还有一双布满血丝的单凤眼,里面是像鱼一样突出的眼球。这是我见过的最特别最“妩媚”的长在男孩子脸上的眼睛,所以它一直在我的眼里。
车就要停了,乘务员在让大家靠边站,车厢外是大包小包没有次序的一堆一堆的人。突然听见有人在小声的叫我的名字,他让我站到他那边去,我很感激,因为在这清一
的男人堆里,没有人叫我我是不敢过去的,毕竟那里比较安全。
车门一开,上来的人多是跟冲锋上阵似的,要多勇敢就有多勇敢,毕竟这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挤不上这趟车,车票就是废纸,还要在寒冷得车站上再等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对于这趟平民列车的大部分乘客来说,一分一厘都是他们的血汗钱,所以他们觉得这样冲锋陷阵值得。我也觉得值得,所以我宁愿冒着站着到杭州的危险坐着趟车,就为了那100多的MONEY。
火车这东西我有时候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就算这一站关车门的时候再也上不了一个人了,下一站还是能上比下去的人还要多的人。就算你站的地方只能放你的一只脚,可卖快餐、零食的推车照样能从车厢的头推到车厢的尾。“人饭总要吃的”这是我听过的所有火车上推车卖东西的列车员的最经典的一句话。
(二)
车厢外的人是总于都挤上来了,为了站的更舒服一点,大家都在各自找着自己最满意的落脚点,可也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好去的。车厢里的人为了不再损失现有的空间,两头都把门给关了,而那门一关,就算你不锁,它也打不开,这人实在是太多了。我选的地方没多久就我就懊悔不已。先是那个铁打不动的老头吐了,就吐在他自己的面前。一直就没人处理掉,不过也是实在不知道怎么把它处理掉,接着是有个大叔三分钟吐一次痰,也没办法,这也不是他说不想吐就不吐的,再说,我们从小就养成痰要吐在地上的习惯,当然在火车上,痰就要吐在车厢的地板上。周围的人此时已经产生了不少垃圾,当然垃圾的落脚点还是生产垃圾者的周围地面。这时我想蹲一下是不可能的,靠一会也不行,我已经检查过我身后的支撑“墙”了,浪费了好几张餐巾纸有也没檫的比原先干净点。
新新人类站在靠车门的地方,可能是为了找个说话的人,也可能是他自己坐火车的艰辛经历对我这小女孩动了恻隐之心,他还是及时的在他不大的落脚处动员周围的人给我让了点空间,加上他自己紧缩出来的空间,放我的两只脚刚可以。车门两边上半部分的“墙”早已被上车的人挤的发亮,此时我还能侧着身子靠一靠。因为大家给我让了自己宝贵的空间,也因为新新人类为了我宝贵的空间左右大伯大叔的客气,我们的小角落马上气氛融洽了许多,大家开始闲聊,这样时间也就不知不觉中
走了,疲劳也因为注意力分散减轻了许多。
可能是大家互不相识,新新人类和我说了很多他们学校的事,自己的学习,生活,在我的眼里他有些地方很聪明,有些地方很善良,但要是他生活在我的周围,我们可能永远是每天在相遇中错过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想用在我们身上是最好的。
徐州站就要到了,坐火车的人多知道,徐州是个火车的枢纽站,所以每次的人
量都很大。谁叫我们站的位置是车门旁,所以我们又要让道了。新新人类这次坐火车最后悔的就是因为大家多说很空所以居然带了电脑的主机。那年代电脑还
贵重的东西,所以他还要好好的管好他的宝贝。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车门一开,下面的人就人推人的上来,因为车本生就以超载,上车的人速度很慢,我们的空间紧缩了又紧缩。当时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大家都前
贴着后背,幸亏冬天衣服穿的多。新新人类担心他随身的宝贝被挤坏,索
把它顶在了头上,可上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我看他的表情实在痛苦,我也把自己的头顶了上去,可能是他实在支持不主了,他很快把重心往我的头上移了移。没几分钟我就体验到了他的痛苦,就这样机箱的重心在我们的头上来回的转移着。车门终于关住了,人
开始稳定,机箱也从我们的头上下来了。
可能是经过了刚才的“患难与共”接下来的路途中,我们就像两个
人,彼此照顾,说说笑笑。时间在不经意间居然走的这么快,外面的天在慢慢的褪去黑色,车上的人由原来的越上越多,到了后面的越来越少,在我们周围的空间足够多的时候,他突然没理由的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不知从那“搜刮”来的一些旧报纸、杂志。他先用一部分报纸在我们的站的地方檫了檫,然后铺上报纸杂志,他说:你坐一会。那时我已经连续站了12个小时了。
他的细心很让我感动,生活中有我们许多值得感动的东西,哪怕是犯错时对方一个宽恕的眼神。生活中也有许多我们稍微动点善心就可以让生活变的更美好的善举。可这些大部份都断送在我们自己莫明的烦恼或无谓的忙碌中。
他马上要下车了,我突然问了句很没头脑的话:你张了双单凤眼上面配了两颗鱼眼球。他说:你不是近视眼吧…
其实我从发现他的眼睛的时候就总想偷偷的再看一眼。因为我也不相信男孩子的脸上可以配这样的眼睛看上去还是一个地道的男生。可我越看那鱼的眼球就突的越出,那单凤眼就更“妩媚”
他快下车的时候又消失了一回,回来的时候他是和乘务员一块过来的。他说:我给你找了个座位,你去小睡一会。我马上要下车了,到时你就不要过来送我了。乘务员把我带到了哪个他给我找的座位上,走的时他说:“你朋友对你还不错,为了给你找个座位。和我说了一大堆好话,还贿赂我让我抽烟。”
他下车了,人
中那个背着大包小包提着机箱的新新人类慢慢得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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