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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不会玩儿
 我兴奋得过了头。第二天新鲜劲就过去了,吵闹依旧,却没什么我喜欢的乐队。本就是冲着舌头去的,结果他们没来。刘冬虹和沙子倒是意外之喜。还有老崔,就站在我身边,戴了个球帽,边晃脑袋边吧咂嘴。

 特别地,因为上火,他嘴角冒了个疖子。老实说,有点傻。可惜彼时大波已有事先走一步,以至于直到今天他也不信崔健会长火疖子。到第三天我就蔫了,看完美好药店,便行尸走般地往车站赶。痛苦的信仰就让他们自己痛苦去吧。

 在火车上除了昏睡我满脑子都是木推瓜,觉得好不容易去趟北京没能见识甚是遗憾。当时我还不知道宋雨喆早他妈跑青海放羊去了。

 从平火车站出来大概十一点多,我也只能打了个的,那阵学校门前正修路,即便打的也只能坐到学院路口,往学校得再撒丫子地奔两三公里。于是我就地奔。

 路灯昏黄而稀落,两道尽是废弃的老机械厂(如今已是拔地而起中的各商业楼盘),参差颓唐的砖墙在深浅不一的步伐中影影绰绰,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女的,背着双肩包,脚步轻快。

 不知出于什么念头…也许是太过油腻与疲惫,我就想凑过去与她同行。结果该人猛然转过身来,发出一声尖利的鬼叫,吓得我差点坐到地上。

 接下来你大概也猜到了,我快她快,我更快时她索跑了起来,直到校门口,我才瞅清这个身着皮夹克的女鬼,她已气吁吁,无路可逃,虽然我并不打算找她理论。

 门卫来开门时,我自然而然地向门口踱去,与此同时偷偷瞄了女鬼一眼,就这一瞬间,她飞快地侧身,一巴掌招呼过来。耳光响彻夜空,我猜漫天繁星都惊呆了。“神经病啊你!”她说。再次见到该女鬼就是不久后电音论坛的一次聚会。

 此协会隶属于机电系,副会长就是我的吉他老师…学美声的大波。我匆匆赶到时,一眼就瞧见坐在主席台上的女鬼,不由大吃一惊。

 很快大波就给我介绍说,这位是咱们协会的手风琴老师“大一新生哦”除了冷目相对,我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陈瑶倒也坦率,她冷冷地说:“早见过了。”就是这样,正如此刻。

 她扭捏着身子,坦率地说:“吃了蒜了,不好闻。”但我还是贴上那羞惭的脸颊,双手滑过柳,攥住了牛仔短包裹着的俩股蛋。阳台上已涌现出若干人头。于是我女朋友轻轻颤抖了一下,她说:“别。”

 “咋?”“不方便。”“啊?”“啊个,写你论文去吧!”陈瑶在我手上掐了一把,便迅速退后,与此同时,她说:“要不要脸啊你。”声音并不大,但阳台上还是有人笑了起来。

 这些笑声断断续续地溶化在晚风中,顺带着起陈瑶的长发,舞得略显文艺,当然,文艺总不会拖累美,除非你意识到自己真的大难临头。

 整个晚上我都在搜集资料,别说冰封王座,连片也没瞅一眼。相关论文倒是不少,但都是付费期刊,只能让人干着急。我算是体会到老贺的阴险了…整整一个月,八节民法课,她都没能催促一下,而是任由自己的学生堕入深渊。好在有王利明的“物权法研究”

 以及我还记得论文题目,夜市结束前拼拼凑凑,大概码了四五千字。草草吃了点东西,回到宿舍我倒头便睡。再睁开眼时,寝室里已挤满男

 联想老爷机被团团围住,nba赛场的厮杀声在掺上口水和脚臭味后生动得让人发不起火来。今天是东部半决赛,篮网客场战活,此时上半场刚结束,篮网领先十二分。这实在出人意料,于是我靠了一声。一时靠声四起。

 “你个还不知道吧?”若干呆回过头来,眉飞舞。为保持主动态势,我自然不动声。结果货们也纷纷不动声。“还有我不知道的?”我小心试探道。“那就是真不知道了。”大伙兴奋地笑起来。

 “说说呗。”一番唉声叹气后,我倒是把自己给拨起来,只好不下问,但没哪个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他们甚至全部转向十四寸屏幕,开始摩拳擦掌。这真是令人忧伤。

 然而毫无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直到大本对基德的一记盖帽让呆们欢呼雀跃继而让直播陷入缓冲后,他们的注意力才不甘地转移到刚才的话题上。“小李和师太掰了。”这是第一句。“小李吃被逮了。”第二句。

 “,谁说是?”这是第三句…杨刚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整个人呈放状“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女的不是,是三本学院的学生!法律基础课的学生!同志们啊,为李老师默哀吧!”据杨刚打包票,此消息来自于李阙如,起码得到了后者的权威认证。

 至于怎么个认证法,杨刚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总结道:“刚在零号楼走廊里,小李打前面一过,李阙如的脸就黑了,是带着笑容那种黑!我们可以审慎地推断,归结底,此乃一种弑父情结作祟!”

 毫无疑问,以上八卦无论细节如何,于我而言都是个好事。我可以轻松地想象感情的泥沼令亲爱的老贺痛不生,哪还有心思惦记起某个严林、某篇论文呢?于是我愉快地欣赏完了下半场比赛。活也不负众望。

 在双塔华莱士的严密防守下,比卢普斯和汉密尔顿大开杀戒,一度打出个十七比零的小高。到第三节结束,活已反超四分。

 第四节连马丁和科林斯都开始基德化,最终九十五比八十,活拿下第二场。午饭时不等陈瑶开口,我便向其八卦了小李的八卦。这令我的女朋友先是大吃一惊,后又大失所望。

 她从餐盘上抬起头来,近乎羞愤地质问:“管的多,你论文咋样了?”这显然是在转移话题,可惜过于赤…要知道,陈瑶可是老贺与小李传奇爱情的铁杆拥护者。如今的滑铁卢之变实在是现实的绝妙一击,而这苦果总要有人下去。

 所以我得意地宣布:“论文可以放一放了,还是祈祷老贺保重身体更要紧些。”当然,我也就说说而已,老虎嘴里拔牙的事应该留给更热情而勇敢的人。遗憾的是。

 当我午睡醒来准备开码时,另一个选择机会出现了。呆们嚷着去打球。关键是皮球传来传去,最后传到了我手里。

 一番花样后,我便被它死死粘住,怎么也甩不开。于是我只能去打球。以前一直在西区玩,虽是水泥场,但好歹离得近。眼下为应付教学评估,整个运动场都在大翻修。

 毫无办法,我等只能屈尊前往东区,这一奔就是将近四里地,而且很不巧,几十块老天爷晾布般的场地全部人满为患。

 只能等。我顺着篮球场溜了一圈儿,人还真不少,可见大家都是被无奈。绕假山转回来时,我已打算滚回去写论文了。太阳如此毒辣,把宝贵的青春年华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拍皮球上是否稍显夸张呢?

 正是此时,我看到了冯小刚。我是指平海一中的冯小刚,他一身国米,在草地外的塑胶跑道上踢球。一如既往,大喉结分外夺目。老实说,我真怀疑这是某种甲亢类后遗症。

 而他之所以在跑道上踢球,恐怕是因为近一半球场笼罩在头的绚烂水雾之下。学校管理总是这么体贴入微,令人叹服。

 当然,归结底是我这老乡水平有限,不然完全可以加入半场大混战…权当搞橄榄球了,就这功夫,皮球朝我滚了过来。可惜有点疲软无力,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它竟绝望地停止不前。这就比较难办了。

 如果球在脚下,我当然可以给他们踢回去,但此时隔着一道铁栅栏…我略算了一下,起码需要多走七步。

 然而冯小刚已在向我拍手了,他笑着说:“嘿!”于是我只能尽了举脚之劳,他挥挥手说:“谢谢!”这货大概拿自己当球星了,此外,跟印象中略有不同,他的声音像极了冯巩。准是雷锋精神感动了老天爷,我们总算盼来了一个半场。

 掺上化工和园林的老人,四对四,三班儿倒。我一直觉得打半场最优人数是八个。六个太松散,十个太拥挤,只有八个才能达到对抗、配合与技巧的最佳环境。

 至于我队的水平,还算尚可吧…一直坐庄,从没下过,后来累得不行,只能下场歇了会儿,我也得以放了放水。

 如厕归来,球场已经改朝换代,我竟然见到了冯小刚,以及李阙如和其他几个阿猫阿狗。其中不乏大高个儿。无法拒绝地,我朝李阙如多瞅了好几眼。

 他那头鲜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令人惊讶。这次是四对五,冯小刚谦卑地说:“我不会玩儿,啊,不会玩儿,大家忽略我就好。”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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