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
回来这么久了,有时候会想起在藏区的生活,也不知道一棵树现在怎么样了?一棵树还在吗?老板娘还好吗?
一棵树,是一间OK厅的名字。
说是OK厅,也就是不足20平米的房间,几个沙滩椅,围着小小的茶几,一个29寸大彩电,外加VCD和功放,然后就是吧台后落寞的老板娘了。这里的生意与内地相比,异常冷清,我们在的那3个月,经常光顾的,就是我们几个外地人了。
在内地也许早就找不到这样简陋的OK厅了,不过,这是个很偏僻的地方,在无聊的时候,来这里HAPPY一下,也可以让贫乏的生活增添点乐趣。
隔三岔五的,我们会在晚饭后,绕城步行一圈后,来到一棵树。这里的歌碟也太少了,翻来覆去也就那20来张,而且老歌占了一大半,太新
的歌我们也不会唱,在这物质和文化贫乏的地方,有得消遣就不错了,也不在乎歌碟少,环境不好,但有总比没有好,我们也只有这样自得其乐了。
经常来这里唱歌,也就和老板娘熟悉了。我们知道老板和老板娘曾经是内江一家工厂的工人,后来工厂破产,他们拿了点遣散费,他们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何况在内地生意也不太好做,做了一段时间,本都陪了进去。后来,听一个亲戚说,这里尚未开发,也许有机会,就先来了,不想也还是这样,或许,在这里做饮食还不错,但是,他们都对饮食行业不
,只好做这OK厅的生意,不需要任何技术,只要几样简单的电器就可以了,就这样,也是在勉强维持而已。
我们也曾为她建议,是否把店面装修一下,歌碟更新一些,也许会好点。
老板娘苦笑了一下,说道,她何尚不想这样?可是这里人口本就稀少,而消费观念也和内地不一样,朋友相约都是坐在一起打麻将,很少来光顾OK厅,来这里唱歌的人少,投资也收不回来,这里的生意很冷清,间或有年轻的朋友过生日,来这里凑凑热闹,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就这样敷着走吧,她说,现在也就靠她在这里撑着,家里那醉鬼一点也帮不了忙,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能撑多久?我们发现,他老公的确很少守在店里,偶尔见到也是喝得醉熏熏的,不但帮不上忙,有时还与客人过不去,多亏了老板娘在中间周旋,才让这里保持着不多的客源。有时,那喝醉了的男人,还会殴打老板娘,虽然过后他会痛哭
涕的向她道歉。再这么下去,也许撑不下去了。他老公也是为这很烦,所以经常喝酒,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她不无感叹的说道。
一棵树是维持他们生活的经济来源,在没别的生存之道时,她也就只有强撑下去,生活的艰辛,使她看上去有些苍老。
我们也就经常的去那里唱歌,一方面,县城太小了,走完全程也花不了半个小时,而这里地处偏僻,相临的县,也要乘大半天的车,一到晚上,街上冷冷清清,见不到几个人,除了电视,能够娱乐的,大概就只有上这里来了。还有,也是为了照顾她的生意,让这里显得热闹一点,每当我们到来时,她总是很高兴,她总是为我沏上香茶,而给两位男士,倒上满杯的啤酒。
老板娘其实是个风姿卓韵的女人,嗓音很甜美,年龄和我相仿,但是,看上去却是一副沧桑的样子,生活的不幸,使她脸上总是愁眉不展,每当我们的到来,才有些
颜。有时,她也会为我们献上一首歌,她嗓音甜美而圆润,唱得动情而到位,只有这时,她才好象忘记生活的烦恼。
我们也注意到,来这里消遣的,除了我们,的确很少看到别的人,几个异乡人的到来,让一棵树热闹了不少。我们可以随心所
的点唱自己喜爱的歌,而老板娘总是尽量
足我们的要求。
几个离家的单身汉,工作后的闲暇时光里,一棵树也许是我们去得最多的地方,尽管她那里都是老掉牙的歌,也反复就那几首,但,在异乡的三个月,一棵树还是给我们带来了快乐。
离开藏区很久了,偶尔也会去OK厅HAPPY一下,那里的环境设施,是一棵树无法与之相比的,但我仍然会想起那个落寞的女人,仍然会想起在一棵树歌唱的日子,不知道现在,一棵树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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