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哪敢怠慢
此事本侯自会向皇上禀明,大人不必担忧…”就在两人议论之间,忽然不远处一阵
,许多民夫在坝上围成一团,有些人手中拿着长杆子,不知在⽔中打捞什么。
“出什么事了?”穆桂英疑问道,那汉子道:“穆侯在此稍息,下官去探个明⽩。”穆桂英道:“不,一道前去。”那治河官带着穆桂英三人,往那人群走了过去,那些民夫见了穆桂英,纷纷让出一条路,站立在两旁施礼不止。
穆桂英问道:“你们围在此处作甚?”其中一位民夫指着河面道:“回穆侯的话,小人今⽇上坝察看⽔情,不料在⽔中发现一具尸体,正要将他打捞上来,不料惊动了穆侯,真是罪该万死。”
“尸体?”穆桂英微微一皱眉,她征战沙场十余年。虽然见多了尸体,但无缘无故从河面上漂来一具尸体,心下好生疑惑。
“就在那!”那民夫将手一指,道“像是今⽇刚刚漂来,⾐服被堤墙下的探⽔针挂住了,漂不到别处去了。小人心想,定是个苦命之人,便唤来了伙计,想要将他打捞上来,好生安葬。”穆桂英点点头,道:“快些将他打捞起来。”
那些民夫领命,纷纷拿了带着挂钩的杆子,伸到河里去,钩住了那尸体的⾐服,一齐用力,便将那尸首拉到了岸上。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具女尸,三十多岁的样子,面目长得倒是十分清秀。
只是被⽔浸泡的时间过长,有些发肿。穆桂英瞧了一眼这尸首,觉得似乎有些面
。不料⾝后的杨排风失声大叫:“这,这不是十
的贴⾝丫鬟么?”
“十
?”穆桂英一愣。杨排风点点头,道:“正是那嫁到呼家,给双王当夫人的十
。夫人常年征战在外,自然有所不知,不过小人早年随太君到呼王府去拜见过呼王爷和十
,便见过此人。
我俩还一起吃茶,上街为夫人
们采购过东西呢,定然不会认错!”“呼家不是早在十多年被灭门了么?”穆桂英问道。
“正是!因此小人才觉得奇怪,本该是十多年就死了的人,今⽇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穆桂英沉昑了片刻,道:“此事有些蹊跷。
快将尸体抬到下面去,再作打算!”几名民夫寻了一块木板,将那丫鬟的尸体搬到木板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那尸体抬到了坝下。
穆桂英赏了每人一些碎银子打发了,对杨金花道:“金花,你速速返回城里,寻找包大人。请包大人麾下的仵作前来此处验尸。”
杨金花答应一声,便上了马,飞奔会汴梁城去请仵作。不多时,那仵作便随着杨金花骑马而来,顺带着包大人手下的两名官差张龙、赵虎也一并赶来了。三人见了穆桂英,急忙行礼道:“见过穆侯!
我等奉包大人之命,前来验尸。此事理当开封府处理,实在不敢惊扰侯爷。”穆桂英摆手道:“不必多礼。此人似与我杨家有些⼲系,本侯自当查个⽔落石出。”张龙、赵虎点点头。穆桂英又道:“快请仵作验尸!”
数十万民夫的帐篷沿着弯弯曲曲的坝墙,依墙而立,而治⽔官的邸宅,则设在营地之后的一座院子里。⻩河⽔患年年如此,这邸宅自然也修得大气。
几名官差将那女尸抬了,放到宅子的一座厢房里,那仵作便一道进了厢房,将旁人支走,把门掩了,开始验尸。穆桂英与张龙、赵虎、杨排风等人候在门外。不料没过多久,还没等几人寒暄毕。
那仵作便开了门,对穆桂英道:“穆侯,请进屋说话!”穆桂英心下疑惑,也不作多想,便随那仵作进了屋里,那具女尸依然被
在
板上,⾝上盖了一层素⽩的⿇布,只露出一张脸,此时那尸首已被风⼲,不再
漉漉的,脸上的⽔肿也消去了好多,只是变得愈发僵硬无神。
“先生唤本侯进屋,不知所为何事?”穆桂英开口问道。“方才小人在河边听到穆侯提起,此人与杨家有些⼲系,因此才斗胆,只让穆侯一人进屋。”那仵作神⾊有些奇怪。“哦?这又是为何?”穆桂英问道。
“穆侯请看!”仵作将那层盖在女尸⾝上的素⿇掀起,露出那女尸的上⾝,此时女尸已被褪尽了⾐物,浑⾝⾚裸。
那苍⽩的尸⾝上,竟布満了许多鞭痕,有些已经结疤,有些却又像是新的伤口,被撕开的⽪肤往外翻出,露出里面⾎淋淋的⽪⾁来。两条手臂之上,布満了或深或浅的牙印。
深的,几乎咬到了骨头,浅的,也破了⽪肤。仵作指着那牙印道:“方才小人已对比了,这牙印与女尸的牙齿完全吻合,却是被她自己咬伤的。”
“被她自己?”穆桂英惊问道,她想不出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对自己如此忍残,一口咬伤自己的⽪⾁,深⼊手骨。
“没错!”仵作道“小人听闻,魏晋时期,有一贴物药,名唤五石散,食之能令人神清气明,浑⾝热燥,更有助
,健体之效,使人有若成仙。
只是这贴药剂,食之能令人上瘾,耽误一⽇,便浑⾝有如针扎,生不如死。一旦成瘾,便再难戒掉。因此到了前朝,此药已渐无人食用,不过这方子却依然流传于世。
小人认为,此女正是被五石散之类的物药控制,瘾疾发作,不顾自残⾝体以排解苦痛。前晋哀帝正是食用此药过度,才伤了
命!”
穆桂英叹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狠毒之物药!”那仵作又指着女尸的
口,那一对失去了生机的啂房上,赫然打着两个烙印。左啂上印着一个“奴”字,右啂上却烙着“
”字。穆桂英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请恕小人直言…”仵作见穆桂英没有作声,便道“若小人猜得没错,这女子定是城中青楼之人。
青楼之中,一些老鸨正是常用五石散之类的物药,控制女子,令她们乖乖就范。”穆桂英这才明⽩仵作的意思,这样的女人绝不可能和杨家有任何⼲系,他独自和穆桂英
谈,也只是为了杨家的清誉着想。外头人多眼杂,若有人传扬出去,定会让杨府蒙羞。
“依先生之见,这女人是怎么死的?”穆桂英问道,那仵作犹豫了一下,道:“穆侯接着往下看!”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素⿇卷了起来,一直卷到那女尸的腿大处。
“啊!”连久经沙场的穆桂英也不噤动容,那女尸的下⾝,像是被刀子划开了一个大巨的口子。
伤口贯通了女尸舡门和小⽳,一直到腹小处,她整个下⾝,像是被活生生的切开,里面的內脏、肠子早已不知去处,只留下一个空
瘪下去的躯壳。仵作见穆桂英有些不适,急忙将素⿇又重新盖在尸⾝上。
“先生可知这女子是何时死的?”穆桂英马上恢复了常态。“依小人之见,此人死去不过几个时辰,最早不过昨⽇夜午。”仵作道。***“今⽇之事,暂不可与太君和诸位夫人提起!”
在回去的路上,穆桂英对杨排风和杨金花道,她赏了仵作和各位官差,留下张龙、赵虎二人看守尸体,又让人回城去置办棺木,好安葬那女子。待一切吩咐停当,便急匆匆地赶回汴京城內。
“夫人,你打算如何处办此事?”杨排风问道。就在说话间,三人已到了汴梁城下。穆桂英却不急着返回天波府,径直到了汴梁城守处,对守城的军士道:“速速将城守唤来见我!”那些军士见是穆桂英,哪敢怠慢,急忙将城守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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