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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闪烁着眼
 他擦着额上的虚汗,只道后生可畏。若是御座上的不是萧瑾蘅,若是自己这主裁是让像自己父辈那般的人担任…只怕沉照溪无法完好地走出这罔极台。

 没有那么多‘若是’…上天佑国,有了这两位最耀眼的明珠。不多时,其余人的策论也写好呈了上来。

 大局已定。萧瑾蘅从宫人手中接过状元簪花,亲手别在她的耳后。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她的感,见她的耳尖变得通红,萧瑾蘅低笑。“不朕的寿宴,在此,朕亲邀沉卿。”沉照溪一直低垂着眉眼,得了机会便连忙将脸错开。

 “…诺,谢陛下。”***沉家的小女儿成了古往今来第一位女状元,这事太过让人震撼,不过两三个时辰便传遍长安城的每处角落。

 说书的老先生们当即现挂,侃起了沉照溪的往事。不出意外,质疑声自然也随之而来。这些人大多自以为是,实则连御试时沉照溪说了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没人在乎他们。三后宵刚解,便有很多人涌至沉府前,想着看看榜首风采,顺便沾沾喜气。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就连卫熯调动了七成的巡防营都废了好些时间挤进去,直到临近巳时才好不容易控制住局面。巳时整,沉府正门开了道隙,管家与三五家丁侧身而过,每人手上还拿了几挂爆竹。爆竹声了。承旨使到。巳时三刻,沉府正门大开。

 沉照溪头戴萧瑾蘅特意着人送来的点翠凤冠,一袭改制过的红袍,上别着牡丹簪花,眸中含波,款款迈出府门。身后,是抹着眼角的沉之舟。再后,是以帕掩面的沉母,与正扶着她同样脸上有些未干泪珠的沉倚竹。

 “爹、娘、兄长…”沉照溪启,仍是哽咽,最后只得对他们深深一拜,她跪了许久,还是沉母先反应过来,蹒跚着上前将沉照溪扶起,拭去眼角的泪。

 “好孩子,今是重要日子,莫哭,莫哭哈…”沉之舟也走上前来,轻握住沉照溪的肩膀。“照溪…一如你言,前路皆为你自己寻得的大道罔极,去吧…”

 “…诺。”沉照溪缓缓站起,又深深望了眼沉府的门匾,这才回头,示意那为首的礼仪官将马牵来。怎料那人动都没动,只噙着笑看着她。沉照溪看得不明所以,一时竟也没动。

 “照溪。”只觉耳畔一声轻唤,偏头便见有人骑在本该是她的高头骏马上。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那朱红吉服。片片杏花落。呼吸还是滞住了。

 不用看清面容,沉照溪也知道来人是谁,她呆呆地望着那马离自己越来越近,陡然回神时才惊觉身边众人已尽数跪倒。

 “你莫跪!”萧瑾蘅三两步上前将她扶起。“今是朕的寿宴,又是沉卿状元游街之。双喜,朕特许你不必行跪拜之礼。”后一句话,自然是特意说给别人听的。

 她牵着沉照溪绕过那马,径直走向后面那需得三十二人抬的步辇。临近时,沉照溪的步子渐行渐慢,她终归怕萧瑾蘅被人议论,不敢上前。萧瑾蘅返身,牵住她的手。

 “无妨。”步辇四围皆有齐雕花木栏,顶垂幔帐,内铺缎面软垫,从外看去只能隐约瞧个轮廓。沉照溪垂眸,食指互相拨弄着。

 “你怎的到这来了?还弄出这般大的阵仗…”萧瑾蘅又向她身边近些,开始装傻。“嗯?怕有人参你吗?不妨事的,你已经足够出彩,没人会想不开参你的。”“萧瑾蘅!”沉照溪咬着,不敢太大声说话。“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得是哪个?这顶凤冠吗?”她笑,用小指勾住了沉照溪的。“阿娘大婚的时候,皇爷爷特意寻匠人打造的。如今配你,总不算埋没。”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沉照溪怎能不懂她的意思。

 “往后莫要再像这般显眼了…”“好,依你,都依你,只是我总忍不住想把我的那座郡主府给你,想予你万户食邑,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奉给你。”

 掌心渐渐相贴,沉照溪抿着别过脸去,她总是容易害羞的,不论过了多久。街坊两侧总有人高喊着吉祥话,一声高过一声。喊得沉照溪过意不去,跃跃试地将手探到幔帐外。

 “多谢诸位!多谢!”没喊几声,沉照溪突然哑然,角也有些不自然地颤动,她依旧强忍着维持得体的笑。

 在众人不可见的地方却迅速将另一只手探到裙底,扼住萧瑾蘅正四处作的手。萧瑾蘅自然不会这般轻易被沉照溪控制住,反握住她的手后,依旧偏着头遥遥与另一侧的百姓说着话。

 自己的手被握着在自己腿摩挲,沉照溪的表情不免又僵上几分。身侧的人依旧聊得畅快,角的笑也只有沉照溪知道其中缘由是多么恶劣。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腿心的那刻,沉照溪终究忍不住轻哼了声。

 最后寒暄几句便止了话头,转而瞪着萧瑾蘅。见她这般,萧瑾蘅便知是真的生气了。忙催身边宫人们走得快些。萧瑾蘅伸出手,在离沉照溪咫尺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沉…”“别碰我了!”尽管已经克制,可动静仍比之前高上不少。“萧瑾蘅,你非要这样?!让我难堪了你才开心?!”“我!我以为…”萧瑾蘅总以为,她是欢喜的。

 “我动是因为拨的人是你,不是因为我喜欢在人前被你这般戏弄!”“我…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太重的话沉照溪说不出口,可她又想让萧瑾蘅长个记,斟酌了下还是冷着脸道:“陛下今想体察民情肯赏脸与臣同辇,臣不尽惶恐。

 可今毕竟是臣游街之,怕是无法顾全陛下了。”说过这话,沉照溪便冷冷别过脸去,继续着方才的事情。独留萧瑾蘅垂着头,一遍遍道着歉。

 “沉姐姐…我错了…”步辇穿过大半个长安城,最后才至奉天门入宫。路上萧瑾蘅道歉无数,又得沉照溪一记眼刀才噤声,最后独自抱膝,缩成一团。见她这幅模样,沉照溪早早就想原谅她了。

 可终还是生生忍了下来。离寿宴开始还有些时候,萧瑾蘅实在受不了沉照溪这般冷淡,将她待到承华宫侧殿,便逃似的匆匆离开。沉照溪一时没叫住她,只好独自在萧瑾蘅的御榻上先歇着。有些困乏时,纱帐却被开。

 手上触到的是柔软的脸颊,沉照溪微微睁眼,很快却愣住了。萧瑾蘅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对似那黄狗耳朵的茸玩意儿,此时正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摇摆,她闪烁着眼,不敢看沉照溪。

 “沉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不会再犯了…往后我都听沉姐姐的…”***沉照溪一时语,只伸手捏了捏那茸茸的耳朵。

 “哪得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玩意?”话虽如此,手上的动作却是半刻都没停过的。这物什的手感要比狗细软上太多,当真摸了就不能轻易停下。萧瑾蘅不知沉照溪消气没有,自然不敢动。

 只得维持着这般姿势,无声的配合着她。只觉得过了许久许久,萧瑾蘅的腿都有些跪麻了。沉照溪看着她头发糟糟的样子,不发出声轻笑来。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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