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清甜好闻
那双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水波盈盈,像含了一汪水,随着她脸上泛起的健康红晕,这水像是活了起来…她无声地哭了。
搭搭的,泪痕一道接着一道。我不懂,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我也不想去知道她莫名其妙的情绪背后的东西。盯着她发颤的双手,我呆呆地教育她:“让你别喝这么冷的水,现在自作自受了。真是不乖的阿囡。”
谁料她哭得更凶了,她推开我的手背过身去,卷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我爱喝什么就喝什么,你别管我。”
行行行,我不管你。我对她青春期的叛逆泰然处之,认为顺其自然就好了。于是我自顾自看报纸。
看到别人过得比我惨时,我却感到由衷的高兴,暗自庆幸,自己还好不是最惨的,而昭昭呢。
她又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妨碍我看报纸。除此之外,还妨碍我看电视,妨碍我喝酒,妨碍我抽烟。明明我就是不想理她,她偏要抗争,不服输的做点怪异的小动作来吸引我的注意。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懒得理你,你还要反抗,你就不能认输吗?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因此,我被她搞得异常暴躁,自惭形秽,脾气一上来,直接指着她鼻子大骂“小垃圾”、“烦死了”
其实我明白,我的内心已经把自己当作那个最无药可救的大垃圾了。还好有昭昭这个小垃圾陪着我这个大垃圾。***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不敢直视昭昭。
也许是她常常穿着热
在家里走动,用她修长匀称的脚踹开我的拖鞋,亦或是微微俯身,
出白溜溜的大片脖子与锁骨,然后“唰”卷走我手里的报纸,
成一团往空中
抛。
通常我不会跟她争吵,也不会去和她抢,只是她的腿双总是在昏黄灯光下泛出柔和朦胧的光影,使我感到眩晕。
而她那双眼睛也像极了杏
,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的嘴和脸型随了我,于是我总在她身上找到过去我和杏
美好幸福的模糊倒影,为了不去回忆杏
,我只好喝更多的酒来麻痹自己,可是似乎没有用。
与此同时,看着不断长大的女儿,我却更加心慌,因为我在变老,变老意味着无能为力,她在长大。
那么她迟早要离我而去,我虽烦她总是同我捣乱,但假如她早恋,为了哪个
头小子抛弃我,那我肯定要打她。这般想着。昭昭又飘到我面前了。
像个幽灵一样披散着
漉漉的头发,眼睛斜刺里一横,死命瞪着我“吹风机太烂了。吹起头发来很慢,下次给我买个新的!”
我从钱包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递给她“你自己去买吧,这些买个吹风机总够了。”她现在撒泼能力是愈发厉害了。“打发叫花子?我又不知道什么牌子好,到时候买回来,你看不顺眼,不是又要骂我了!”
“那你想怎么办?”“你跟我一起去家电城买,钱再拿多一些。”“我不想去。”“为什么?不就是怕别人嘲笑你的腿吗?”我暴怒起来。
用我习惯的手势,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爱买不买,你这样没大没小的姑娘,我还是头一次见。”“被我说到痛处了就气急败坏地骂我,你就只会骂我而已,你又算老几!”
昭昭愣了几秒,果不其然又跟我吵了起来,噘着嘴,咬牙切齿,下颚骨都在哆嗦。后面几天,我跟她一句话也没说,倒是她,常常路过我身边,小声嘀咕:“坏人,去死…”懒得理她。
我买了许多酒,白酒、黄酒、啤酒,甚至连法式红酒也买了几瓶回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法文。
突然想起来,情人节即将来临。先前过年的时候,锣鼓喧天,炮竹齐鸣,我都毫不在意,而现今。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各种
七八糟的节日蜂拥而至,情人节、白色情人节、万圣节、圣诞节,西方节日融入我们的生活。
尤其是当我看到隔壁的中年男子给他的
子买了整整一大束玫瑰花的时候,我的心像被剜掉了一块。于是我也悄悄下楼去,在花店门口不住徘徊。
看着络绎不绝的情侣夫
与我擦肩而过,店里的红玫瑰愈来愈少,只余几束被挑剩下了的孤零零地被人捏着花瓣随意评价。我对这角落里的玫瑰花产生了异样的共情之心,二话不说,随意买了下来。
可我买了又有什么用?它不过是我酗酒的陪伴而已。一边喝酒,一边想着杏
,想到了又觉挫败难堪,心里头就有一股子气,我就拿玫瑰花
愤,即使被刺扎到,也毫无知觉。“
货。”骂她令我成就感十足,反正她也听不见“
货!
货!”
我把玫瑰花狠狠摔到地上,花瓣飞洒了一地,玫瑰花就像是杏
的脚,此刻我正幻想着把杏
拎起来
打一顿。红酒的后劲上来了。
我觉得眼前都是红茫茫一片,红到阴暗孤寂,红又变成了黑,我像一个夜盲症似的左顾右盼,却什么也看不到,孤孤单单地抓着地上的玫瑰花瓣,和那些在花店里挑挑捡捡的人一样随意
捏着。
“樊军,挡路了。滚开。”熟悉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过来。***电视机变成了两个,茶几变成了三个,女儿呢,女儿好像变成了四个,不对,那是杏
,
货杏
回来了吗?“我就挡路了。怎么了?”
我突然无赖地大叫起来,因为我想宣
:“杏
!邹杏
!死
人,
你妈的,给老子滚过来!”她瑟缩了一下肩膀,迟迟不动。
良久,才将手边一块破
巾朝我砸过来“你去死。你才是
人!没用的臭男人!”没用…你说我没用…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了?我就是没用,怎么了?我现在这么狼狈,你满意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全部不得好死。你眼睛瞎了。被兆斌的粪给糊上了吧。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用尽了力气往前跨步奔跑,从后牢牢箍住她的身体,两个人紧紧的、
贴
搂在一块儿,我突然感到身体一阵松懈,紧绷的弦也松弛了下来。
“你凭什么让我去死?啊?你凭什么?”我抓着她的头发,像个幼稚的孩童一样在她脖颈处不折不挠的质问她,并用我
糙的胡茬挤
着她的皮
,势要将一身的酒气都染上她的身体,让她跟我一样混沌,她却挣扎着、抵抗着。
小小的身躯在我怀里无用功的扭动,恶毒的小嘴儿一刻不停的诅咒着我“樊军,去死吧你,放开!放开!”
扭动之间,我跟她双双跪倒在地,她还不放弃的往前爬,要逃走。我愤恨的抓住她细
的脚腕往后猛地一拉,
部猛地贴上她柔软的后
,两个人活
像两只汤勺一般扭打在一起。
她越是反抗,我就越要把她打趴下,反正她肯定打不过我,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她
吁吁地在我身下扭动不已,可是,周围的空气似乎溢满了她的气息,那么清甜好闻,就和我刚买来的玫瑰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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