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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从庥榻上下来
 “平才,去拿琴来。”连君清修长的手穿过皇上柔软的青丝道“皇上。如此躺在臣妾腿上如何弹琴?”

 长于云炽翻了身,岔开话题道“刚刚朕和太傅讨论,想让他给朕想想选妃对策,太傅居然笑朕作茧自缚,太可气了。”连君清默默听着。太傅学识渊博,会见皇上定然不只是为选妃之事。

 但听她还有心思跟皇上玩笑,应是无甚困扰。古琴被宫人小心翼翼置于连君清面前,长于云炽干脆利落地点名道:“朕要听秦淮曲。”

 连君清无法劝走皇上,抬手拨弦,清越的琴音响起,含蓄悲凉,幽幽转。一曲终了。长于云炽忽然道:“君清,若朕让你当皇后,你可愿意?”

 “皇上!”连君清正经危说道“皇后之位怎可儿戏!”长于云炽坐起身来撇撇嘴道:“好了。朕心中眀了。”第二

 连君清正在调整琴弦,上好的蚕丝弦线是需要善琴者时常调配的,虽音质绝妙却也最易断裂,此时谨雅殿外来了位不速之客,那人昂首阔步走入殿中,未等通报便已来到连君清眼前。

 “夏修仪?”连君清疑惑。来人正是夏将军夏修仪,身着简装,随行的也仅一护卫,但其气度却傲慢凌人。连君清不曾和他有什么来往,无事登门,想必定有异样。

 两人对峙半晌,夏修仪按后宫排位本在连君清之后,可是他却不向连君清行礼,此刻他不耐地开口道:“十之礼,你找个由头避开皇上吧。”连君清面色淡然问道:“为何?”

 十之礼,按今朝堂上定的规矩,无论品阶大小,皆有服侍皇上的机会。连君清本也并未在意这一之礼。

 但皇上所定的规矩,如何能到他来左右。夏修仪无礼道:“你也该明白,这次选妃,自是挑选对皇上有利的助手,你本家不过是小小土地官员,而你亦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对皇上有何助益?”“如何选择,皇上自有决断,夏修仪不必肆意臆测。”连君清不卑不亢道。

 “你别不知分寸。”夏修仪嗤诋道“我辈皆是为皇上着想,皇上子孤傲,若是一意孤行要选你为皇后,你当如何?想成为长寻国的蓝颜祸水吗?”连君清峰眉骤,未置一词。

 夏修仪斜睨走近:“我劝你最好明白,你以为你凭何能入皇上的眼?朝中才臣众多,独缺你一人?想来皇上喜欢的也不过是你的皮相而已。

 你这单薄的模样倒是与裴妃有几分相似,可人家裴妃一入宫中便越级封侍君,夜夜荣宠。你,至多是他人影子罢了。别自是甚高。”

 夏修仪伸手,从侍卫手中接过一物,置于琴前“若你还有点忠报国之心,就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位置,莫让皇上左支右绌。”夏修仪走后,连君清在琴前枯坐良久,回过神来,要给调好的琴试音。

 “当啷…”刺耳的杂音划过,琴弦断了。***“吴州巡抚,近海复查,渔民边梭丰余,一三四迁,忙晾海产。盛产红蟹,酿使之醉,是蟹生。进献皇上,乃与民同乐…”低微而清朗的声音在暗夜笼罩的御书房中娓娓而言之。

 “且罢。”长于云炽打断道,将连君清手中的奏折拿过,飞快看了两眼,写下:此等作物与朕无用,唯有实事。长于云炽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朕夜深批阅,就是为着此等奏章?”

 连君清将批阅过的奏折放置好,眼前是堆叠如山的政务,虽然这一整皇上已将重要的事务先行处理。

 但所剩细事也不能处理完全。明开始便是十选妃之礼了。可惜他能为皇上做的实在太少…“要是君清能帮朕批阅便好了。”

 长于云炽叹息道。连君清听到此话,犹如编钟敲响一般惊醒,郑重说道:“这使不得,皇上。”

 虽然他正为皇上读阅奏折,可他清楚地知晓臣子涉及政务的界限。事轻,不问,不答,他一开始提出读阅奏折之时。

 只是想暂且纾解皇上的烦闷之情,可越发察觉皇上对他的信任,更是让他时刻谨记奉公克己。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外“咚咚咚”响起急促的门声。

 “进。”灰雁急匆匆进门,将一份信件递于长于云炽面前…是北边的莫校尉传来的。连君清此时已规矩地站在一旁,从皇上愈加皱紧的眉头间隐约觉得是非好事,只见皇上拍桌而起“北漠竟起战了!”

 她立马吩咐灰雁下去召见官员前来商讨。连君清职位低微自是不能参与,他行礼道:“皇上卑职告退。”

 “嗯。”长于云炽轻点头,在连君清离开前,长于云炽细致地发觉他眼神盯着某处停留了半分,向下看去。

 原来是暗羽鎏金的香囊配饰掉落在地,由于北漠发起了战争,原定第二开始的十之礼便往后延。三天不休的战事商讨,所幸北漠夷蛮突袭了边境大城的储仓,便暂时退回,长寻军的军队又赶忙重新布排,局势才勉强稳住。

 正在长于云炽紧盯战事,思虑谋划当中,另一边,民间关于北星陨落的传言又顺势兴起。再加上不少官员也有如大旱望云霓之势,十之礼又很快提上程,只是时间上,由原来的一整改为只有夜晚。

 将将几,去阿煦宫服侍的妃侍们,除了方妃被留下过夜之外,其余皆不得留,其中重臣之子更是被折臼了一只手臂,而连侍君则是因突发的伤寒告了假。

 长于云炽去探望他时,被平才请退在外,隔着数米,望着连君清拖着疲累的身躯,带着咳疾抱恙,让皇上以凤体为重。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十之礼,还未定下一个妃子,北漠便爆发了。北夷蛮一连打下三座城池,举国忧灾。长于云炽一整都在为战事部署,不知什么时辰在御书房蒙睡着。凌晨时分又悄然醒来。青雀伺候皇上洗漱穿衣后,递上昨傅太医去探视连君清的纸条。

 长于云炽打开,明媚的杏眸垂了睫,神色低沉。“上朝吧。”朝中又开始有官员提起北漠发战无非是想掠夺粮食,只要献出部分粮财便可换取北漠的和平…

 “要战便战,长寻国之钱粮,朕宁予前线将士,予乡里百姓,也不向夷蛮苟且安宁!议和之事从后不必再提!”

 长于云炽坚决道“非一心向战者,便自请辞去。长寻无需一昧落后不知疾苦之人。”皇上坚决的态度让朝堂的官员齐齐跪拜,道“皇上万岁。”其实从先帝开始,女帝便不主张议和,如今,皇上以如此决然的态度说明,无人敢顶风反抗。长于云炽来到了谨雅殿。

 明明为这宫殿起名才不过多久前…她大步走入殿中,不用宫人通传,已直径来到连君清寝殿中。宫人们皆被吓了一造,连忙跪下行礼。

 连君清也察觉到皇上异乎寻常的神色,从榻上下来,行礼跪拜道:“不知皇上前来,有失远。”长于云炽阴沉着紧盯眼前清隽削瘦的人,未言。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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