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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动摇更何况
 她噎噎地答:“能让我…感动完…再打扫吗…”民警暼了眼她的呕吐物,强迫症发作,坚决不允许这脏东西多存在一秒,胳膊一挥呵斥她:“滚出去滚出去。”她红着眼,边哭边走了。

 也没忘记布置的作业,洋洋洒洒写了篇1000字的观后感,标题就叫“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爱你爱得深沉”文章言辞恳切地表白了一番缉毒的警察叔叔们,最后当选为最优秀观后感,还被请上台声情并茂地演讲出来。

 她一走下台,就有人悄悄给她一个纸条,问她需不需要市医院神经科主任医师的号码,回头拘留期结束后发给她,她睁大眼睛狠狠地瞪一眼对方。滚蛋。都是混账东西。单善已经决定,等她一出门立马单方面宣布分手。

 她年轻漂亮有资本,犯不着为一个生死不明的狗男人守寡,还是个人人喊打的毒贩子,根本不值得。

 她要去花天酒地胡吃海喝泡小鲜,才对得起人生仅有一次的锦绣年华。狗男人都去死吧,尽管如此,当从新闻里得知警方打捞到了疑似中远总经理陆敛的尸体时,她作为一个合格的前女友,还是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已,就当祭奠她喂狗吃了的四年青春。

 ***她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被冤枉酒驾,终于在拘留所熬满了十五天,偏偏离开的那天又下着大雨,而她没有伞,车还停在公安局。

 拿回自己进去前寄存的物品,她摸出手机一边开机一边往出口走,这地方偏僻,就看能不能走狗屎运打到个滴滴来接她。

 刚走到门口,停在路边的黑车车门打开,接连走出来两个熟悉的身影。没顾得上撑伞,郑悦悦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喉咙哽咽,周照手拿着伞紧随而至。

 她这时候才觉得害怕,寒气从脚底板直往上窜,声音嘶哑地问:“他呢…”周照叹了声气,微一摇头。

 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朝她面劈下来,她顿觉头晕目眩腿脚发软,全靠郑悦悦撑着才勉强站住。郑悦悦和周照托着人往车里走,雨下得太大,打着伞也了不少。

 等到了车里,郑悦悦了一沓纸巾给她擦脸和头发上的雨水,她抱紧膝盖,全身发抖,颤声询问:“摇头,是什么意思?”“还没消息。”她倏地一下出泪来,爆了句口:“那你摇的头。”

 只要一天还没消息,她就坚信人还活着。祸害遗千年呢,蔫坏蔫坏的臭男人,哪里就像短命鬼了。

 周照道歉,郑悦悦还在给她擦头发上的水珠,边拿起纸盒扔他骂道:“你可闭嘴吧,开车去。”他一抿,老实地转过身开车。

 她跟陆敛的住处暂时被查封了不能住,周照开车送她回老宅子那边,刘妈给开的门,听说她要搬回来住,开心得不得了。

 把人送到家门口,又拎着两大箱她的生活用品放到客厅,周照询问她的意思:“靳百川落网了。你要见见他吗?”她心情低落地靠坐在沙发上,闻言目光一怔,点头:“当然。”“行,就这两天,安排好了通知你。”

 “嗯。”不愧是是陆敛一手调教出来的下属,办起事来同样雷厉风行,当天晚上就给她打来电话,说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来接她去看守所,单善道了谢,问他:“是因为悦悦吗?”那头犹豫一瞬,答:“陆总…敛哥待的。”

 她鼻子一酸,捏了捏鼻梁,淡淡地应了声“哦”那个男人,总是在她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安排好一切,包括她的退路。再见靳百川,两个人隔着面厚厚的玻璃,他沦为阶下囚。

 作为她当初追随陆敛的最初目的,单善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第一次梦到这个场景时还激动到哭泣,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却没有预想中的那般开心。

 她昨晚反复地自问自答,如果用放过靳百川来换取陆敛的安然无恙,她是否愿意,她想啊想,思考了一整夜都没给出答案。一面是死不瞑目的父母,一边是陆敛的生命,她都无法割舍。不知不觉,他在她心里都这么重要了,此时此刻。

 她在靳百川对面坐下,后者早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面容憔悴两鬓长出了白发,短短一段时间苍老了十多岁,他往后靠着椅背,低垂着眉眼不看她,面上无悲无喜。

 她坐在这边,埋着头亦不作声,心中百感集。两人相对无言,十来分钟后,她哑着嗓音问:“你后悔了没?”

 明明来之前有数不清的问题要问,可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问不出了。只想知道,他后悔了没?靳百川调整了坐姿,没有直接回答,缓缓开口另启话题。

 “前段时间你住院,阿瑄冲回家来跟我吵了一架,那么孝顺的人,扯着我的衣领问我,是不是真的,为什么要这么做,红着张脸死死地盯着我,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他就先哭了…”闻言。

 她登时眼热,泪水迅速积聚在眼眶四周,一滴滴满溢出来,他停顿几秒,继续说道:“当初陆敛和王淇山看上通广的物运输能力,都找到你爸想拉他入伙,都被他回绝了。

 王淇山没死心,又找到了我,当然,出主意的人虽然是他,但具体实行的确实是我,你当初怀疑得没错。”

 “为什么…你们明明是…”他们当初,明明是一起下海打拼情同手足的好兄弟。靳百川笑了笑,坦言告诉她:“善善,人心是会变的。”活得久了。

 经历过人世的种种,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的,每一笔都会在心口划上一刀留下个印,久而久之,这颗心就变了。不忘初心,说得容易,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我当初跟你爸一起下海,明明两个人起点一样。

 付出的也一样多,可别人提起通广时,最先想到的永远是你爸,夸他憨厚老实办事靠谱,可一提到我,每每少不得一句圆滑世故,为人处世的手段都上不得台面,难怪是通广万年的老二。”

 类似这种话,长年累月地听多了。心态不知不觉就变了。再被有心人抓住,只需抛出点利益为饵,他就会动摇。

 更何况,王淇山允诺他的可不止一点,这几年通广在他的领导下更上一层楼,规模收益都不是单伯尧在位时可以比的,尽管他现在锒铛入狱,给通广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但谁都不能否认他带来的辉煌,他是个优秀的领导者。单善直摇头:“你疯了…”就为了这些虚无荒谬的东西杀了她父母。

 她抹掉脸上的泪,鼻子起身,又问他一遍:“你后悔了没?”他仰着脸,眼神虚无没有焦点,嘴动一开一合,轻声地说:“这个问题,四年前,我就回答过了。”她站立在原地,短暂地愣怔几秒后,眼泪又了出来。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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