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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鬼使神差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往外迈的步子还是顿了下,生生地又收了回来,我自然地说道:“你朋友多久到?不急我先帮你收了碗筷再走。”林逾白弯起了角,久久地笑着。

 一双干净的眼眸望着我,也不说话。我却觉得他的笑容里含着怒气,眼神里又矛盾地写着受伤,像…只无助的小兽。

 我刚碰到碗沿的手收了回来,忍不住退了两步,咬着有点惧怕地看着他,眼里只看得到他生气的一面。林逾白的笑容渐渐浅了下来。

 他闭着眼睛,深深了口气,再睁眼,眼底满是沉痛…肯定是我看错了,他叹息般地轻声道:“想走就走吧。”我有点郁闷,明明是他多坏的,怎么搞得像我对不起他似的。我拿起包,说:“那我走了。你和你朋友慢聊。”

 “没,是我妈要过来。”林逾白说。啊?那我更是要赶紧走了。林逾白这个年纪正是被家里催得紧的,要是被他妈妈看到,误会我是他的什么人,多尴尬啊!我一时脑大开,从饭桌往门边走的几秒钟,脑子里就已过了几个狗血故事。我皱着眉正准备穿鞋,门铃突然“叮咚”一声。我像弹簧似的从门边猛地跳开。

 林逾白从饭厅走出来,刚好看到着一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着急地看着他,低声音道:“你妈妈到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躲哪里…”

 我在门边转了两圈,没找到能藏人的地方,又从趴猫眼上瞅了一眼“说不定是送快递的呢…”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淡雅端庄的女,耐极好地挎着小包站在一边…明知她看不到屋里的情况,我还是忍不住微微蹲了下来,挪到屋里才站起来。

 小声地吼林逾白:“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就怪你,要是你说是你妈妈要过来,我早走了。”林逾白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她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多大的人了。”

 “你不懂!给你说不明白。”我不耐烦道,又弯着倒回去,拎起我的鞋“我去洗手间躲一会儿,你妈走了给我一声。”林逾白手指轻抚额头,忍俊不道:“要是她想用厕所…你躲在房顶上吗?”

 “那怎么办!你就看我笑话。”我又羞又急。林逾白走过来,微倾着身子半抱着我的肩膀,轻轻摇着。似撒娇又似安抚:“我哪敢笑话你。”

 他带着我走进卧室,让我坐在边,自己走过去拉开落地衣柜的梭门。林逾白家的衣柜是半开放式的,底部没装木板,直接和卧室里铺的地板相连。

 他从柜顶拿出一被子铺在衣柜里,站起身示意我过来:“我妈不进我卧室的,衣柜门就这样开着。不要拉关上了。我怕你闷。我去拿pad给你,里面有你喜欢的那款游戏。你在这里等等我,她走了我过来叫你。”

 衣柜里铺上了一厚被子,地板与衣柜之间的隙都被仔仔细细地上了棉被,多出的部分则被堆成了一个小靠背。

 我了鞋,赤脚踩在被子上坐下,脸红红的,手指不自觉捏着软软的被子,嘴巴张了几次,说出口的却是:“你妈妈肯定等急了…”林逾白轻轻笑了。

 拿了pad放在我手里,带上卧室门走了。我看着屏幕上已经点开的游戏界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衣柜门不是正对着卧室门的,柜子前还放了一张大,要走进来一点才能看到衣柜里面的情形。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林逾白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边问我:“怎么就这么干坐着。不会无聊么?”

 我没玩游戏,pad放在我的脚边,林逾白才这么问我。我双手抱着腿,头侧着右脸在膝盖上,眼睛巴巴地望着他:“你妈妈走了啊?”林逾白顿了下,说:“还没,我进来看看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拿水。”

 我摇摇头:“傻吧你,一送吃的,不就明摆着你屋里藏着小妖呢?”“呵呵…未夏你真是。”他垂下眼,长长的睫下皆是笑意“你是小妖呀?”我连连摇头:“不,不是说我…我就这么一比喻。”

 “和你开玩笑的。”林逾白蹲在我面前,眉目温柔“这么坐着会不会不舒服?要不到上来?”我又是狂摇头,撇着嘴说:“这里好的。”

 “那我帮你按按吧,我怕你腿麻。”话是商量的意思,手却已经拉起了我的左脚脚踝,让我的脚掌踩在他的小腹上,纤长白净的手指搭在我的小腿肚上缓缓按着,这样光坐着不说话也无聊的,我故意动动脚趾,去戳林逾白坚实的腹部。

 林逾白微低着头,但笑不语。沉默简直是犯罪的推动手啊!他这一不说话,害我那想要使坏的神经又抬高了一截得小脑袋。我寸进尺地抬起脚,用力踩他。

 踩踩踩,踩死这个小不要脸的…脚丫动得正嗨,林逾白的手指突然收紧,猛地拉起我的脚在小腿上咬了一口,声音却是含笑的:“坏未夏。”

 吓得我踹了他一脚,借着蹬他的力道把脚收了回来,整个人挤在被子堆成的小山包前,呈防备的姿势,但我又理亏,责备的话说不出口,只好说:“你快回去陪你妈妈啦!幼稚鬼…”

 ---获取【黑匣子录音】一份,是否播放?准备播放中,请稍后…滴…加载完毕。我是林逾白。

 六岁前我不会说话,却整坐在前画画,像有个人正卧在上,浅浅笑着看着我。母亲以为是家里的变故造成了我的自闭,医生诊断之后却否定了母亲的判定。医生说,这孩子是遗传自闭症,很难痊愈。

 我知道我不是自闭症,更不是什么天生自闭儿。从小,我的脑海里就有个模糊的人影,我看不清她的模样。

 但我知道我身边的这些人都不是她。我只是不想和他们说话,而已。母亲却不这么认为,她想尽了各种办法治疗我,吃药、看心理医生、雇人24小时陪伴…最后,她放下工作,带着我全世界去寻找“隐士高人”六岁那年,我们拜访了一个老僧人。

 他让母亲退出房间,自己却坐在灰石雕刻成的佛像前敲起了木鱼。我不在意他在一旁做什么,沉默地拿出了画夹开始作画。

 过了许久,僧人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后看我作画,一看又是半晌。我把这幅画画完,才轻轻呼出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收起纸张。

 僧人却伸出手挡了一下,如树枝般苍老的手指点在画上:“你想画出她的脸吗?”我猛地抬起头,眼神凶狠地看着他:“你…咳咳咳,你知道?!”

 我的嗓音像含着砂砾般艰涩难听。老僧人给我倒了杯温水,才继续道:“你会找到她的,但首先,你要融入这个世界。”

 从老僧人那里回来后,我开始与周围的人交流,像个正常孩童学习生活。我逐渐变得“温和”变得“体贴”也变得贪玩…玩人心、玩

 幼年的那些画作被收进了杂物间,我也渐渐忘记了画上那个我总是画不出五官的人。(冗长的沉默)我是林逾白。二十四岁这年,我遇到一个女孩,鬼使神差,我用不出那些玩人的手段,我…威胁了她。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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