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尴尬站在后面
拇指碰到视频,声音播放:“臭子婊!烂货女儿烂货妈!我现在这样都是你们害的!出卖老子?”她下意识滑动到后一个,黎母已只能趴伏在地上。
男人还在歇斯底里地叫嚣:“看到了吗臭子婊?赶紧收手!不然老子打死她!”黎南珍已经下了楼,眼泪早在不知不觉中就
了满脸,路上没有出租车。
她正打算叫网约车,犹豫着又点开最后一条语音:“他已经被带走了。钱货两清,别管我,我们再没关系了。”黎南珍停下了脚步。
***泪水狼狈地糊了满脸,风从未这样尖锐地刮过,刀子一样把脸划得疼。“那个,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旁边路过的女孩踌躇半天,还是从旁边递过来张纸巾,蹲下身捡起了她不知什么时候从滑落的手机。黎南珍这才猛地回神,女孩正用担心又警惕的神色望着她,过路人也投来异样的眼神。
“没,没事!”黎南珍满脸通红,接过手机来道了声谢落荒而逃。黎南珍没想过黎母会这样说,在过往而二十多年里黎南珍听过她面向黎父的柔顺讨好,听过她对着黎塘的溺爱包容,当然也听过她明显的嫌恶与歇斯底里,但几乎从没有这样冷静冷淡的时候。
蜘蛛网状裂痕从手机屏幕一角蔓延开,整整半个屏幕黑了下来,黎南珍掬一捧水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发热的头脑竟真的在冷水浸透中冷静下来。估计祁寒都没想到,误打误撞中她真拿起书开始复习。
习惯了将一切都寄托与手机的现代人如今连确切时间也不知道,她懒得出门,换不了手机也点不了外卖,就干脆对着平时最难啃的书学了一下午。祁寒又是傍晚才回,临出门他给黎南珍打了个电话,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后罕见的慌了神,一路抢行快速到了家。
黎南珍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旁边摊开的课本上还画着旁人看不懂的笔记,祁寒松了口气,走过去拍拍她脑袋叫醒她:“怎么在这睡?”
黎南珍睡的并不好。梦里仿佛被谁带入了一座装饰华丽的
宫,四周都是同样的金碧辉煌,人来人往的一片嘈杂声中,她似乎变成了几岁幼童,在人海中哭喊寻找,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怎么了?”祁寒见她望着自己愣神,担心是被自己传染了感冒,伸手
在她额头上。“祁寒。”温暖的手掌好像烫得黎南珍眼睛发酸,委屈地叫了声他的名字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所有都在嘴里转了一圈,最后“呜哇”一声哭出声来“手…手机坏了点不了外卖,我,呜…我还没吃饭…”女孩越哭越难受。
最后被祁寒揽在怀里,只能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
噎。“乖没事。”祁寒伸手给她拍背顺气“别急,我们再去买,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好不好?”黎南珍这会止不住
泣,没办法说话,窝在他怀里泪眼朦胧地把他手机拿过来,边哭边把外卖点了。又买了新手机请跑腿小哥去拿,这才挂着满脸眼泪抬头望着他。
“可以说吗?”祁寒知道肯定不仅仅是没吃晚饭这么简单的事,也不着急让她说,扯了张
巾
去她脸上的泪“手机怎么摔了?”黎南珍点点头,又摇头,拿着只能看到一半画面的手机给他:“他们,给我发了这个,好像看不太清了。”
祁寒心中一凛,以为是黎父发来什么威胁消息,稍开了些声音点开最后一条能见到的语音。***
刺啦刺啦的杂音中黎母的声音仍然清晰,黎南珍手无意中捏紧了他,祁寒安抚
回握她的手,关掉语音把视频
略看完,不
也沉默下来,他对黎家不了解,也不清楚黎家每个人之间的关系具体如何。
但也明白黎南珍此刻的纠结难受,只是一时半会拿不准她想要怎样处理。敲门声解救了此刻室内有些压抑凝固的氛围,黎南珍点的火锅外送和新手机一起到了。
被呛辣的烟气一蒸,加上肆意哭了一场,
在黎南珍心里的那点不顺散了大半,吐了口浊气从祁寒身上起来:“算了,就按她说的吧,本来我的意思也是这样的。”祁寒不知可否,自觉去帮她转存手机数据。
“要去看看她吗?”黎南珍吃
喝足,终于觉得充实感才从胃里一路扩散至全身,靠在祁寒身上懒洋洋地玩手机,听到他这样说,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什么?”
“我找人查到了她在哪家医院。”祁寒把自己手机递过去,上面是一家大型私立医院的病历单“要过去看看吗?”
黎南珍目光落在屏幕上刺眼的“骨裂”字样沉默片刻,坚决摇头:“不,我不可能再上着赶着去找她了。”祁寒忽略掉那个“再”字,轻声劝她:“我找了人,可以不通知她直接进去。在病房门口看一眼?”
不吭声,意思就是默许了。祁寒拍拍她耷拉着的脑袋,黎南珍沉默半天,最后还是跟在他身后出门了。瘦死的骆驼到底还是要成了一具骨架子。黎母靠在病
上闭目养神,住的竟是双人间,隔壁
住着个老太太,正大声跟自己的陪护聊天。
看上去老了几十岁,头上白了一半的头发披散着在枕头上铺开。因为金钱带来的底气十足,保养人员常在黎家进出,黎母往常看着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妇人。
这会黎南珍才默算出她也是年近五十的人了,原来以为散去了的压抑感这会又从心底翻上来,梗在喉咙口。黎母突然睁开眼,病房外黎南珍浑身一紧,意识到自己在她视觉死角才又松了口气。
“杨姐?杨姐?”黎母喊了两声,声音不大,她在外头从来不会像对着黎南珍那样歇斯底里。
杨姐是黎家请的阿姨,合同一直签到年底,这时候在黎母身边也不奇怪,但她此时不见踪影,黎南珍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妇女。
黎母皱着眉,双手把自己向上撑,想要去拿
头的凉水壶。黎南珍抓着祁寒的手越来越紧,脑子里逐渐被那白底黑字的“骨裂”填充,忍不住松开祁寒,直接进了病房。
“你来干什么?”黎母没接她递过去的水,看到她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浮现出嘲讽“我还以为…”黎南珍不答,手继续维持着递水的姿势,对黎母的嘲讽没任何反应。
“听不明白?”黎母侧头望着她“我还以为你真有多要脸,也是,如果要脸也不会随便就住进哪个男人家,还反过来对自家人下毒手。”***“自家人?”
黎南珍没对黎母的嘲讽做出太大反应,听上去是确切的疑惑。“你又要老生常谈你那些被欺负被重男轻女了?”黎母笑“说吧。
那男的也在外面吧,再让他心疼你一点,我就不听了。杨姐,给我倒杯水。”杨阿姨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门,尴尬的站在后面,黎南珍把水放在
头柜上,给她让了位置。
“不。”黎南珍摇头“我想明白了。根本没什么重男轻女,对你而言都一样吧?”“有所偏好的不是你,你倒是‘一视同仁’。我你肯定指望不上了。所以这么硬气。黎塘和那人都进去了,但黎塘还有可能早出来。我就是不明白,你是离开了别人就没法过?哪怕一换一也得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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