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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你不管(一)
 在这座城市里,我算一个小有成就的商人。

 我经营一间竹器和类食品的公司,住一套小二楼的别墅,开自己的私家车,还有一个漂亮而感的女朋友琳。

 我也有一大群的敌人。

 他们中一些是我生意上的对手,他们一天到晚算计着我,想让我的利润减少一点这样他们的利润就能增加一点。

 还有一些是我的情敌,他们盼望着我患上病或者某一天萎,以为这样琳就会耐不住寂寞转而投入他们怀中。

 另外一些敌人是那些日子过得不如我的失意者或是入道不久的小后生,他们在别人的公司或是我的公司里打工,但是他们像所有中国人那样都想自己做老板。每见到我时他们心里想的那句话很经典:彼可取而代之!

 对这些敌人我心中有数。我自己就是从他们这个阶段过来的,假如我没有经历这些套路,我也不能成为一个小有成就的商人。

 但是最近有一群新的敌人在我的生活里面。他们让我一天到晚寝卧不安。我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在梦里他们总是一副模糊不清的面孔,象脸上蒙着袜子的抢劫犯。

 可我知道他们确实存在着。一到晚上,他们在头上套着琳大腿上那种感的丝袜,从所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古咙咚的角落里悠闲地踱出来,风度蹁蹁如披着斗蓬的佐罗。

 对付这类敌人我有着丰富的经验,我知道只要天黑之后我老老实实呆在琳的公寓里不动,他们就拿我没办法。他们的目标总是深夜大街上单身踽踽独行的过客。可是我不能不睡觉。只要我一睡觉,他们便会破门而入,闯进我的梦境。

 在梦境里,我总是一个不走运的笨蛋,一个人在‮夜午‬空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我总是这样疲惫不堪地行走着,脑子里想一些关于生命或人类命运的深奥问题。

 这时候那个家伙就出现了。他从街边一个墙角的阴影里不紧不慢地踱出来,披着一件黑色的斗蓬,戴着一顶得很低的黑色宽沿帽。

 这个人的出现引起了我的警惕,我怀疑他是一个带的杀手。我觉得我必须看清他的脸,以便我被他杀死之后能向前来调查的警察描绘他的样子。

 这时我看见了一张没有五官没有表情的脸,最让我憎恶也最让我恐怖的那种脸。一种骨悚然的感觉刹那笼罩了我的全身,我知道他马上就要掏了。

 他真的掏出了,他掏的动作极快极优雅,就象电影里的快手。

 你是夏吗?他用低沉的嗓音问我。

 这时候我总是产生一种罪恶感!我不敢回答他的问题,我拨脚就跑。

 这时候我开始有一点点走运。那个职业杀手的子弹总是打在地上或是我身边的墙上,火花四溅,响声沉闷。

 听到声,他的同伙们从四面八方涌现,大街上声大作,子弹带着蓝色的火焰在城市的街道里织成密集的网。

 在这蓝色的网中我是一条绝望的鱼,我知道我今天晚上一定完蛋了,我没有武器,也没有帮手,甚至连一条能给予我一点朦胧希望的死胡同也没有。

 在子弹和杀手的围追堵截下,我逃进了市政府的大厅。

 大厅里站着一个人,穿着警察的黑制服,我想我或许有救了,我向他奔过去,希望他来救救我,可是我看不到他的脸。

 他转过了身,我还是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脸上蒙着杀手同样的丝袜。

 他的手上拿着一枝同样乌黑锃亮的上装着一个消声器,他狰狞地笑着:夏,你跑不了啦!

 我惊恐万状地逃向楼梯。每上一层楼,在楼梯的拐弯处就会出现一个衣黑蒙面的家伙,他们从黑暗的墙角里扑出来,想要抓住我。

 可是每个家伙都被我打翻在地。

 逃上市政府的最顶层,我已经疲力竭,可是子弹不管这些,它们照样在我身边呼啸而过。敌人在身后狂笑着,他们总是说着同样一句话:夏,你跑不了啦!

 我绝不能让自己落到敌人的手里!我宁可从这楼上跳下去!

 当我转过身,我却并不是在市政府的顶楼上!

 我在海边,脚下是一片温软的沙滩,我站的地方印着一个浅浅的人形。我突然记起我跟琳不久前就在这片沙滩上做过爱,当时琳兴奋地呼喊着我的名字,而我则累得满头大汗。

 我看见市政厅里出现的那个警察抓着手的手挥了挥,声突然停下来,宁静的夜比声中的夜更加让人恐怖!

 夏,你跳过去,假如你能逃出这块墓地,你就赢了!他说。

 这时我发现身边的沙滩上摆满了森可怖的棺材!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没有跳过去。每天晚上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醒过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琳睡眼惺松的脸,她关切地问:夏,你又做噩梦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发,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翻身将琳到身下。科学家说动物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进行种群的繁殖,我想他们说的那种动物就是我。

 每当这个时候,琳就会将她那两条套着丝袜的腿高高地举起,很快她快乐的呻就会在头柔和的灯光里泛滥。

 可是今天晚上我没有平常那么走运,我没有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清醒过来。当那个该死的蒙面警察举着命令我:“夏,跳过去!”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绝望地考察了周围的地形。我处在一块兵法上称之为“死地”的地方,在我身体的两侧都是绵延不绝的黑色黪人的棺材,它们不太齐整地排列着,象一群不守规矩的蒙着黑色皮革的木马。只有我身后走向海洋的这个方向上,棺材的数量要少一些。

 我略地测算了一下,这个方向上的棺材是8具。

 我估计我能跳过去,可是跳过去又会怎么样?前面是一望无涯的黑暗的大海,虽然我是一名游泳健将,现在却已经被敌人追杀得疲力竭了,我还能游到大海的彼岸吗?

 我还想继续我的逻辑思考,声又响起来了。

 我不顾一切地朝大海奔去。我用我娴熟的跳马技术,跳过了一具、两具、…七具等待我的尸体光临的棺材。

 我就要成功了!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了我。就在我即将跃过最后的第八具棺材的时候!

 我重重地摔进了海里。

 我的身体开始往下沉,我不能呼吸,我知道我今天真的完蛋了!

 我想到了我的爷爷,想到了给予我生命的父亲和母亲,也想到了梦,想到了琳,我挣扎着发出了我最后的声音!

 我恐怖地睁开了我绝望的眼睛。

 我看见了一只猫!白色的猫。它盘踞在我的膛上,在黑暗中瞪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用绿色的眼光惊恐地望着我!

 喵!它叫了一声,跳下跑掉了。

 琳!我虚弱地唤了一声。

 琳从我身边一惊而起。她打开头灯,睡眼惺松地腑到我脸上:夏,怎么了?

 琳,我已经死了!我痛苦地告诉她。我看见她那对美丽的****在我眼前晃,就跟睡觉之前一样。

 别怕,夏,你又做噩梦了。琳轻声对我说。

 不,我真的死了。我的部中了弹。我掉进了海里,我正在往下沉…

 琳低头察看了我的部:我的天!夏,真的有血!怎么回事?

 琳伸出舌头舐着我的:没关系,夏,只是破了一点皮。我给你找点云南白药!琳下了,走向她的药柜。她走路的样子真的美绝,就跟上之前一样。

 她美丽的体上什么也没穿,除了那双该死的长筒袜!

 琳给我端来了茶杯,茶水的味道象平常一样苦涩。

 夏,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自己把皮抠破了?琳给我上药的时候关切地问。

 喵!那只猫突然叫了一声。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琳,你为什么要养这只该死的猫?

 琳用她美丽的凤眼瞥了我,温柔地一笑:夏,难道是这只猫吗?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猫吗?你不是说我的样子最象猫吗?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只猫。最近我老是做着同样的梦,可是我醒来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只猫盘踞在我的脯上,因为昨天晚上琳才带了这只猫回来。

 我坐起些,把琳揽在怀里。

 我真的很喜欢琳偎在我怀里时这种如猫的感觉:我是喜欢你这样的猫,琳,可是在我们的传说里,有一种灵猫,这种猫全身雪白,眼睛象幽灵一样着蓝光,它们平常居住在荒野的墓里,如果哪家死了人,它们就会接到死者的请柬悄然而至,在灵堂里时隐时现。

 夏,这个传说你已经跟我说过好几次。我感到琳的身体在颤动,她象猫一样趴在我身上,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身体,抬起头用离的眼神茫然地看着我。

 你必须把这只猫从灵堂里赶走。假如让她的眼睛同死者的眼睛象我们这样对视,死者就会被她吸引,从棺材里坐起身来,象热恋中的情人那样蹦蹦跳跳地跟着她离去!

 他会成为一具魂不散的僵尸。

 琳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她的双手将我的身体箍得更紧:夏,你别吓我。说着莞尔一笑:你看我象不象那种猫?

 喵!下的猫又凄惨地叫了一声。

 我的身体再一次无法控制地颤栗起来。

 夏,琳又恢复了离的眼神: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只猫,我明天就把它送了人。

 琳,我以前从来没死过,每次我都在就要被敌人杀死的时候醒来了。可是昨天你带回这只猫,我就死掉了。

 你这一段精神太紧张了。夏,也许是因为梦。明天我再陪你去看看心理医生。清明到了,你休几天假,我们去看看梦,给她扫扫墓。琳伸出舌头舐着我的鼻子。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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