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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金银俗物
 “那刚才那个人是谁!”文簇见她冷了脸,一下子又委屈起来。“你还给他买荷叶!你还为了他凶我!”苦楝:“…”这孩子怎么眼睛还红了,她就只说了一句,他都要气哭了。

 “他就是一个救过我的人,我对他并无他意。”苦楝表情无奈,摸摸他的脑袋,好言好语哄道:“你想吃荷叶,我也可以给你买。我没有凶你,是你先指责我的。”

 “我不要!我才不喜欢吃荷叶。”文簇重重哼了一声,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她:“我不是故意想指责你。我就是怕你…误入歧途。”他想了想才丢下这四个字。

 苦楝轻轻摇头,示意他放心:“我才不会误入歧途,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修道更重要了。”文簇听了。心里反倒更不是滋味。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苦楝见他还是不大高兴,柔声问道。“你给我买了。还要给他买吗?”文簇委屈巴巴地盯着她,拉着她的手,撒娇道:“你不能给他买,你只能给我买吃的。”

 苦楝心想,这孩子多少有些过于娇纵,一看就是被他师兄们纵宠坏了。买个吃的也能吃醋,这样可不好,她有意磨磨他的子:“这我可不能保证。”谁知小道士立马就变了脸,气急败坏道:“不准!我就是不准!你不能给他买!”

 ***灰暗的巷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远处的食物香气还在飘散。小道士一通发作,苦楝看得无奈极了。这孩子性格原来并不怎么好啊。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不准!”文簇死死盯着她,手还拽着她衣袖不放。少年人正在条长高,他本身就比苦楝高,现下离得近了更显得身形高大,苦楝还分神想,也没过多久啊…小道士又长高了。文簇见她还在分神,更是气恼,心里恨不得把那个青年给丢出京城,让苦楝永远找不到他。

 面上却委委屈屈的,索一把抱住苦楝,将人揽在怀里,头耷拉在她脖颈间:“你听见没有,苦楝,不准你待别人好,好朋友只能有一个,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你也只能有我,不能有别人。”

 猝不及防被小道士抱了个满怀,苦楝有点惊讶,少年人身体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她不自在极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使了个巧劲轻松挣开了。拉开一定距离反问道:“朋友为何只能有一个?你的师兄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被她挣开,文簇的面上极快地掠过一丝受伤,抬起头来又是理直气壮:“那自然是不一样的,同门之谊岂有知音难觅?”苦楝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心想怎么就成知音了呢?这半大孩子就这么把自己当知音了?又不想他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于是敷衍道:“好罢,你说的对。”“那你答应我了?”文簇迫切地问。

 “我答应你,只给你买吃的。”苦楝掐了掐他圆润的脸蛋,小小地玩了个文字游戏。大不了以后给舟疏银钱不就行了。文簇果然没听出来,瞬间眉开眼笑:“我就知道苦楝对我最好了。”

 “好了。想吃什么,我陪你吃。”苦楝无奈地想,果然是小孩子,一会儿就又开开心心了。“都可以,走!”文簇又要伸手去拉她,被苦楝轻巧地避开了。“多大的人了。你还要人牵着不成?”苦楝敲敲他的脑袋。

 “哦。”没有牵到她的手,文簇失落地低下头。夕阳西下,两人停在摊贩前,手上都是杂七杂八的吃食,绚烂的光辉洒在小道士身上,苦楝转头瞧他,文簇左手一个甜粽,右手一个鸡腿,吃的满嘴都是。道士可以吃啊?苦楝后知后觉地想。

 “你怎么不吃?”文簇盯着她,又发觉她手上都拿满的都是他的吃食。“怎么都只买了一份?”文簇不开心地瞪她一眼,于是把手上的甜粽鸡腿凑在她边:“吃!可好吃了。”要命。

 怎么只买了一份还是逃不过吃东西?苦楝叹了叹气,只好凑上去咬了一口甜粽,点评道:“不错。”粽叶包的红豆糯米,甜又软糯,尚是热的。

 “再吃一口鸡腿,啊…”文簇示意她张嘴,苦楝依言再咬了口鸡腿。而后反应过来小道士这是把她当挑食的孩童,哄着进食?苦楝拧眉看他,小道士眼眸干净,像是要把所有觉得好的玩意儿都分给她一样,得意洋洋问道:“好吃罢!”

 “好吃。”下意识顺着回他一句,文簇又开开心心就着她咬过的地方继续吃起来,罢了,她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小孩子不就喜欢分东西吗?***这文簇回道门时,他的师父真宁道长回来了。

 月行观内雪已消融,初时节显然生机,芳池花木芽生长,弟子们皆于各个殿室忙碌,文簇正想溜回房间,一瞬便绝不对,转头一瞧:真宁道长手持拂尘,一身道袍立于松树下笑望他,白眉黑发,仙风道骨。

 “师父。”文簇硬着头皮上前恭敬地行礼。“你偷跑去哪儿玩了?修炼可有长进?”真宁道长眼睛一扫便知这个最贪玩的弟子近来又疏于修炼。文簇眼珠一转,立刻卖乖:“师父,弟子未曾荒废修炼,每天都刻苦修炼。”

 “是吗?清行经你练到几层了?你大师兄在你这个年纪早已突破第五层了。”真宁仍旧笑眯眯的,语气也温柔关切,可文簇知道要遭。“第二层。”文簇声音低下去“第二层?为师听闻你近还闭关修炼,怎么还是滞留在第二层?”

 真宁探指于他眉间,文簇眉间发出微弱的光,真宁见了不悦地皱起眉头。“弟子修炼遇到瓶颈,因此迟迟未曾突破。”文簇有些着急。

 但无济于事,真宁很快恢复笑容,安慰他道:“无妨,从今起你便开始闭关,为师替你设下结界,哪突破了第五层,为师再来替你瞧瞧。”文簇脸色大变,失声道:“师父!”

 “去罢。”真宁拂尘一扫,文簇便被再度关入终朝室,淡淡的白光以终朝室为轴心回散开来,是真宁施下的结界。

 文簇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心知真宁是动真格的。真宁道长虽然观之可亲,然而对于弟子修炼一事,从来严厉非常。如今文簇若不能修炼到第五层,怕是出不了终朝室了。

 终朝室乃是文簇平里修炼之地,书案之上堆放数本经书符图,墙壁之上横一题字,上书“清静无为”十分庄严肃静。

 文簇心思急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修炼,大不了就修炼。修炼到第五层,他便可以出去见苦楝了,他盘坐起来,缓缓闭眼开始入定。

 同年,舟疏闱果然榜上有名,顺利进入殿试,成了人人钦羡的探花郎,颇受太子赏识。这半年舟疏始终没有许下愿望,苦楝时时去探望他倒也没催促,反倒是舟疏古板地还了她银子,道后俸禄皆会一一还与她。

 舟疏知道那她给他了多少银子,他就这么一点身家,凭空多出来的钱还能有谁呢?自然是她。

 她送他上京,给他住宅,接济他银钱,他记得这份好,也要一一还与她。苦楝倒是不大在意,金银俗物,于她而言要多少有多少,她就是觉得有些无聊,许久没见小道士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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