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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上前抱住司命
 梨画站在华美弘丽的宫殿前,一时茫然无措,她的分身穿着累赘的宫装待在殿内郁郁寡,见了她这才打起精神行了一礼,迫不及待地消散在眼前。外头回廊里有宫女窃窃私语:“陛下今夜又去皇后娘娘那儿了。咱们贵人可真可怜。”

 小太监撇撇嘴道:“谁叫皇后娘娘是丞相嫡女,和陛下青梅竹马,情深义重,陛下为二皇子时便早已请旨非她不娶,咱们贵人却毫无背景,身份微,只是一个被陛下藏在外头两年的外室。”

 梨画的脸一下就白了:“你说什么?”小太监和宫女被她吓了一跳,立马跪了下去:“奴才该死,奴才什么也没说,求贵人恕罪!”

 “你方才说他和皇后情深义重,我是外室?”梨画不紧不慢地重复道,提高了嗓音“什么是外室?”小太监吓得面白如纸,匍匐在地,哪敢说话。

 “我问你什么是外室!”梨画喝道。小太监几乎要哭出来。哭丧着脸道:“回贵人,就是被男子背着子安置在外的女子,比妾还上不了台面的身份,奴才罪该万死!求贵人饶命!”

 梨画一呆,不如妾,身份微,她都不知该作何表情,而后便迟钝地明白了。为何他已有心上人却还能天天同她一起,那是丞相之女,大家闺秀,不能与人私会,她闭眼凝神,从分身那儿调出了他封后那的场景。

 彩遇国那两举国红火,箜篌琴瑟之音响彻天明,宫殿民间处处装点囍字,红绸遍地,金花金瓶,锣鼓喧天,那三千宫灯亮如明星,宫人们忙的不可开,却是遮掩不住的喜意。

 原来他要娶心爱的人,要那样繁琐隆重的准备,要钦天监纳吉,文武百官朝贺,举国同庆,要随亲贵亲凤舆,举行那样盛大的典礼,才正式册封她为皇后。

 她看着自己的分身沉默躲在人群中,看两人执手对拜,缱绻对望,百官朝贺,泼天的热闹喜庆。

 那她呢?那些甜言语言犹在耳机,梨画却想起那年在麦田里仓促的成婚,两人穿了喜服在天地间对拜便成了。可怜她还满心欢喜,她是四时主神,被一个凡人如此轻地戏弄了。竟浑然不觉。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吵闹的求饶声还不绝于耳,她摆手叫他们通通退下,自己回了主殿。宫人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这才退下。天色暗了,她静悄悄地施法去了裕宁宫。裕宁宫内正是柔情意。

 她看见皇后依偎在凌珝肩头,柔声细语:“陛下国事繁忙,定要注意龙体。”皇后很漂亮,温柔端庄的模样,如脉脉春风,叫人心生亲近。

 “朕见了蔷音便再也不累了。”凌珝抚着皇后的秀发“后宫妃嫔可有为难你?蔷音子太和顺,若有后妃不敬,定要告知朕,朕替你出气。”

 皇后展颜一笑:“怎会,她们都很好。”她握住凌珝的手“臣妾不在意,只要陛下的心在臣妾这儿,臣妾吃再多苦也不介意。”凌珝含情看她:“朕的心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梨画面无表情地听着。心痛如绞。“不过陛下还是多去瞧瞧姈贵人,她愈发寡言了。瞧着身子也不大好。”凌珝不甚在意:“她子如此不必在意,蔷音你把朕推向别人,又是何居心?”

 “臣妾…”够了,她不想听了。梨画转身就走。她便是那子沉默的姈贵人,凌珝早忘了他们在麦田如何嬉笑打闹,忘了她又是何等爱笑。难怪她的分身郁郁寡,难怪她的分身迫不及待消失。

 她坐在宫墙上呆呆望天,不敢再翻阅分身的记忆,更是不知自己何去何从,可没成想竟还能听到凌珝的暗卫躲在宫檐上窃窃私语。“都说天子薄情,果真如此,那姈贵人如此身手,神通广大,如今被困在宫墙内倍受冷落,可真凄惨。”

 “你不要脑袋了。还敢胡说。”“无妨,这么高谁能听到?”另一暗卫叹道:“也是,当年彩遇国大旱,先帝频颁罪己诏也无济于事,还是时为二皇子的陛下自告奋勇,道一定能解决干旱之事。没成想果真祈雨成功,举国上下田地之间一夜丰收,继而民心所向,先帝便废太子,改立陛下为太子。”

 护卫撇嘴:“可谁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姈贵人呢?陛下也是看中姈贵人这一点才带在身边罢,何况这姈贵人还能替陛下挡下诸多刺杀,辨别毒物,这抵了多少暗卫、医官?有她在,陛下高枕无忧。”

 “确实,彼时陛下没少责罚我们,斥骂我们是一群废物。你说这姈贵人到底何方神圣?是龙女还是妖孽啊?”

 “也许是巫女罢,我听传闻道巫女能祈雨赐福,医治百病。若是龙女或者妖孽,陛下心中只有皇后,如此冷待她,惹她动怒,恐怕陛下早已身首异处了罢,她却还老老实实待在宫内当妃子。”

 “也是,龙女如何看得上凡人,即便天潢贵胄在神灵面前也入不得眼罢。”暗卫点头应道。梨画微微颤抖起来。

 她想起那时她为他挡下间短不绝的刺客,为他抹去吃食里各种棘手的毒药,忽然就明白了,原来如此,都是居心叵测的利用。麦田里的温柔少年不是无意出现的,而是眼见她施法降雨才走向她的。

 她以为的命中注定是蓄意接近,她以为的处处维护不过是对护身符的看重,她竟还想违反天规,为凌珝改命册,求长生。这全是为他人作嫁衣,梨画痛心又愤怒,眼里渐渐漫上杀意,恨不得立即将人诛杀。

 “我并非不想给神君看他的命册,而是这命册上也许有神君并不愿意看到的东西,若是神君看了这命册又想如何?”司命的话忽然在脑海中响起。

 “神君一时爱恨,凡人是承受不了的。”“爱恋之时神君可以为他驱灾避祸,那怨恨之时呢?叫他家破人亡,身首异处,还是气运皆失?”原来司命说的是真的,一时爱恨,她险些抑制不住杀心。

 她失魂落魄地起身,忽然凭空出现在那两名暗卫身前:“我不是巫女,更不是妖孽,不过多谢你们。”她也说不出自己神灵的身份,太过折辱自身了。

 暗卫被她吓得险些跌落宫墙,结结巴巴道:“姈贵人…”她施法托住他们,安全地放回了宫墙之上,暗卫们目瞪口呆,她却举步凌空,化作清风,杳然不见。暗卫们瞠目结舌:“她、她…”

 “到、到底是什么啊?”梨画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回了九重天再度踏入了司命殿。司命殿里仍旧冷冷清清,司命还在批卷,她眼见着还是方才那本,司命甚至还未批阅完,她就已尝到了背叛之苦。

 “神君不如珍惜当下,反正这场爱恋于神君而言不过天上几,一晃而过罢了。”果然一语成谶。

 司命眼见人默不作声地出现在她殿内,疑惑地抬头,却见梨画红了眼圈,泫然泣的模样。司命笔一顿,倏然起身:“神君这是?”梨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忽然抱住司命,哭道:“我…我被骗了。”

 梨画没人能哭诉的,这等丢脸之事只有司命知晓,她便不管不顾地来了。“我真的很难过。”她嚎啕大哭,殿内一时回响起她清晰的哭声,惊动了觅芝、松谣,两人没见过司命殿出现这场面,一时都好奇地扒在殿门伸出脑袋偷看。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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