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钟意偏过头
“怎么可能…”“还要玩吗?你直接认输也可以。”钟意置若罔闻,又倒了杯酒,周鹤立却死死按住酒杯“你非要喝吗?!”
“你假惺惺个什么啊?!”钟意心中的怨气突然在此刻爆发“我痛苦不是最合你意吗?你还关心我吃没吃饭,喝没喝酒干什么?”酒杯夺不来。
她直接拿起酒瓶往里灌,没喝几口被周鹤立一把抢过。钟意却突然像被抢了玩具的孩子,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滚啊!你能在外面和情人幽会,我就不能找个男人陪我过节吗?周鹤立,你别太双标!”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情人幽会了?”钟意双手攥紧他衣领“你还狡辩…我发消息你不回,打电话你不接,再打你就关机,怎么,我影响你们上
了吗?”她冷笑道:“什么晚宴,就是为了见情人吧?”
“…”周鹤立叹口气,轻轻把她搂在怀里“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不要抱我,你这个骗子。”“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最爱的是我。”钟意拳头砸在周鹤立
口,眼泪也跟着掉“我就不该信你喝醉时候的胡话,什么最恨的是我,最爱的也是我,你明明对我只有恨!”骗子骗子骗子,什么话都不能信的骗子。
“…钟意,我现在滴酒未沾。”他抹去钟意脸颊的泪,发现除了
上,他真的很受不了她哭“我现在很清醒地告诉你,我最爱的人,一直是你。”钟意一怔,酒劲上来后,这话好像虚无缥缈的,很不真切。
她摇摇头,道:“你只是想报复我,报复完你就不要我了。”“我是想报复你。”周鹤立闭上眼,出声竟也有几分哽咽“想报复你一辈子,想把你一辈子困在我身边,哪怕…我的手段会让你恨我。”钟意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这会只是一味地哭,周鹤立
了两张纸,擦了擦她的眼泪,将人打横抱起。门开了。陆镯就倚着墙,瞥了眼桌上的酒瓶和扑克,又见钟意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啧啧道:“胆真肥,和你玩牌,得亏没赌钱,不然把一辈子都赔进去。”
“她确实把一辈子赔进去了。”“输那么惨?”“还好。”在更早前,他就因为一条裙子,把一辈子赔进去了。百分百胜率的人,也会有惨败的一天。
“周鹤立。”陆镯突然一反常态“其实她现在看着真
在意你的,你…要不放下吧?”周鹤立闻言垂下眼眸“和她重逢第三天,我就想抛下一切原谅她了。”
“这不好吗?”“你会珍惜轻易得到的东西吗?”陆镯愣了下,他说得有道理,往往得不到才刻骨铭心,可是…他看了眼满面泪痕的钟意“那看到她难过,你开心吗?”周鹤立身形一顿“我…”陆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我也不懂你们这复杂的情感纠葛。
但是…你老婆钱没付,我记你账上了。”“…”周鹤立把钟意放到副驾驶座时,正
离开,钟意却攥紧他衣角,喃喃道:“真的回不去了吗?”真的回不去了吗?周鹤立也在问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还是他一直在逃避。
***钟意在车上还
安分,或许是哭累了。车速也平稳,像躺在摇篮里,很快就睡着了,但到了南景园,车刚停好,周鹤立正准备去解她的安全带,却发现她抓着不放。
“回家了钟意。”“这里不是我家。”钟意看着眼前的高楼,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悲伤,她一直觉得自己像一叶扁舟,随波逐
。
从小到大都居无定所,对一个地方还没产生点感情就要因为父母的工作、自己的学业…总之各种各样的理由,奔赴下一个陌生的地方。本以为梁市是她最后一站。
但谁能料到她又开始了新的奔波。和白津遥告别前,白津遥问她是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吗?其实不是,就是太习惯了。习惯到厌倦,厌倦使她疲惫。
她并不想去丰市,只是那里气候宜人,而她迫切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大千世界,并没有一个能让她安心的地方。“其实你让我和你结婚,我还很庆幸,因为我最有感情的城市,还是梁市,只是我没有理由留下来,而你给了我这个理由。”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走?”听到周鹤立的话,钟意视线从窗外收回,靠在椅背,酸楚又涌上心头“因为发现两个人住比一个人还要孤独。”二十三楼的灯还亮着,而周围都熄了灯。
那一点亮光显得格外突兀。“你自己上去吧,我给你留了灯。”钟意解开安全带,车门半开,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周鹤立从后面搂过她的
,额头抵着她的肩,低声道“别走。”钟意身形一顿,试图掰开周鹤立的手,意料之中的紧“周鹤立…”
她咬着
,放弃挣扎“我们本来就该结束了。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你应该和你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不是因为过去的恨意和我纠
不清。”
“放过自己吧。”话都说那么清楚了。她以为周鹤立会松手了,但周鹤立却收得更紧。“周鹤立。”“钟意。”身后的声音闷闷的“三年前在机场,我听到你叫我,我差一点就回头了。”钟意一怔。
“我以为,删掉你的联系方式,不去打听你的近况,用学习工作麻痹自己,时间会慢慢淡化我对你的感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去忘记你了。这个世界还处处充斥你的影子,谁都像你,谁都不是你。”
钟意感到自己肩上有些许
润,渗透了布料,融进了肌肤里。“一毕业,我找人打听,知道你在梁市,我特意把画展办在梁市,如果你没答应和我结婚,我也会追着你。”
“钟意,我没有女朋友,都是赌气胡说的,我就你一个,真的就你一个。”“我知道我留住你的方式太过
,对不起…我以后不那么和你说话了。我会改的,你能不能不要走?”
“我好想你,钟意,我真的很想你…”狭小的空间里,一个人沉默,一个人落泪。钟意慢慢握住周鹤立的手,轻轻摩挲着。
周鹤立出国的第三个月,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不会神情恍惚,不会黯然神伤,有时候甚至怀疑,那段感情到底有没有存在过?直到有一天。
她跟的剧组在大学拍戏,傍晚收工后,她一个人在校园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篮球场,那会夕阳西下,场上还散落几个篮球,橘黄的光束打在球上。
没有任何预兆,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那一刻,她比黄昏还落寞,原来还有时间也无可奈何的事情,她并没有走出去,现在看来,周鹤立也没有。
“放开吧。”“钟意…”但慢慢的,周鹤立手上力道还是松了些,可等了许久也没有完全放开。钟意叹口气“你不放开我怎么回家?”
回到当初也好,彼此折磨也罢。既然他们都不情愿分开,纠
一辈子又有什么关系。周鹤立听到回答显然愣了下,但回过神后转眼笑逐颜开,立刻松了手。
锢突然消失,钟意偏过头,看他带泪又含笑的脸,滑稽又可怜。像大人一样患得患失,又像小孩一样极易
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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