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示意让下去
长长久久…她又怎么可能和他长长久久?扶光见她突然呆呆地望着自己,眼底似乎蔵着说不尽的悲意,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容儿为何这样看着我?”***霍云容敛下眼⽪,睫⽑颤了颤,摇了头摇:“没什么。”
怕他追问,连忙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从未见过自己的⽗⺟吗?”扶光正是担心她一味沉溺在亲人逝世的悲伤中,见她换了个话题,心中松了一口气,认真想了想,告诉她:“当真不曾见过。
我好像是出生没多久就被那老道士捡回道观中了…也可能是偷回去的,我看那老道的蔵书,上面记载着⽩虎之⾎是世间至宝。
他将我带回道观也许就是为了这个,我依稀记得幼时那老道采过我的⾎,还采过好几回,也不知他拿去⼲什么了…”霍云容是早就听过他在荆山上的那段经历的。
只是他当时说得并不详尽,她只大略知道那老道士对他不好,将他当作药虎,现下听说他竟还被当做⾎奴一般对待,心下不由得一酸,忍不住抬手碰了碰他的脸,她的手有些凉。
他伸手握在掌中,轻轻捏了捏,笑问:“容儿心疼我了吗?”他这话本就是调笑之语,并不期盼她能回应,不想霍云容竟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微微一怔,有一瞬间的呆滞,简直有些不敢信“当真?”霍云容不说话,凑近了他,双
轻轻贴在他
上印了一下。
扶光将她的手放在
边亲了亲,又觉得不够,按在
前,贴在心口
了
,眼中流转着欣喜的神采“那也用不着心疼,若是没有他,我只怕还不能修出人⾝,也不会遇上容儿,更不会有如今这般快活的⽇子,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他。”
两人靠得极近,鼻尖几乎碰到一起,气息浅浅地
绕着,霍云容垂着眼⽪,视线落在他的⾐襟上,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道观中,除了你和那老道士,可还有别人?”
扶光略一沉昑,摇头摇:“只偶尔有些外客来拜访,至多小住上几⽇。”“如你这样的兽族也没有吗?”
“虎族领地意识极強,向来不喜群居,若是观中又多一只猛兽,怕是天天都要闹得不可开
,若来的是只弱兽,那它或许不出几⽇就会变成我的盘中餐。”
“这么说。这一千多年来,你一个同族也不曾结识?”“不曾,”他顿了顿,说道:“我生出了灵识,能化出人⾝,其实已非纯粹的虎,若说是人,却也算不上,与人族和虎族都有颇多不容之处,贸然结
,殊为不妥。”
霍云容抬眼看了看他“那便没有似你这般修炼成妖的其他兽族吗?”扶光捏捏她的鼻子,微微一笑:“兽族要生出灵识何其不易,更何况是修出人⾝、享无边寿命,你当谁都有我这般境遇吗?这一千多年来,我也就遇上过四五个,还都是灵力低微的,怕是连一次天劫也熬不过。
若是没有那老道经年累月在我耳边念叨那些修习之道,和三不五时往我嘴里送的丹药,我只怕也不能有今⽇。”霍云容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喃喃道:“那道士想必是很厉害的了。他也修得长生不老之⾝了吗?”
“不知他是不是得了长生,数百年前,我回过一次荆山,那道观中落了灰,结了网,他已不在那里,不知是修炼成仙了。还是去云游四方了。抑或是已经死了…兴许是死了。凡人要修炼成仙似乎比兽族修炼成妖更难一些。”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长生与否还有待商榷,这不老嘛,嘿,既说是老道,那自然是很老了。想来他也没厉害到能返老还童的程度。”霍云容又“哦”了一声,将脸埋进他怀中,不再说话了。***小潭被⽇光晒了一整⽇,潭面暖融融的,⽔底却依旧是清清凉凉,微风拂过处,掀起阵阵涟漪。
霍云容仰面躺在潭边的大石上,半截雪⽩的小腿浸在清澈见底的潭⽔中,微微
起双眼,望着天边火红的云霞,一⽇又过去了,她轻声道:“该回去了。”
扶光并肩躺在她⾝侧,闻言转头看向她,落⽇的余晖如同薄纱一般笼罩在她周⾝,洒下一层淡淡的金⾊光晕,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
口“再待一会儿。”
“天快黑了。我答应娘亲会早些回去。”出门时说的是要上山采药,有他在,药自然是容易采得很,辰时出门,上了山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药篓里头已经満満当当的塞⾜了各样药草,能换得全家人一个月的用度,之后两人便找了个清幽之处,一待便是一整天。
霍云容近⽇有些心灰意懒,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的模样,一近天黑心绪就尤其低落,扶光只道她还沉浸在外祖逝世的哀伤中,一有机会便哄着她外出散心,今⽇逗了大半⽇,才骗得她露出了点笑意,自是不愿就这么回去。
他伸手圈住她的
,揽进自己怀中“再待一炷香,天黑了再回去,不差这一时半刻,这儿的⻩昏很美,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霍云容窝在他的怀中,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望着渐渐隐匿在远山中的落⽇和越发苍茫的暮⾊,心中又不受控制地难过起来,又少一⽇了。*回到家时已是戌时了。
霍云容本以为家里人必定都是用过饭准备歇息了。进了家门却发现家中有些异样。堂屋里点着灯,家里人都没睡,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桌上竟然摆了不少东西,瞧着都不是家中之物,好像是谁送来的礼物似的。霍⺟瞧见她,起⾝说道:“怎么回来得这样晚?饿不饿,我给你留了饭菜。”
霍云容将药篓解下来,摇了头摇:“不饿,在山上抓了只野兔。”然后她指了指桌上堆着的东西,问道:“这些是什么?”霍风接过她的药篓,往里头瞧了瞧“嚯”了一声,轻声感叹:“你上哪里找的这么些好东西,人家费劲心思也未必能得一样,你倒是随随便便堆了这満筐満篓的。”
霍云容坐下来,接过嫂子递过来的⽔,自己喝了一口,又喂着⽩虎喝了一口,不接他的话,看着桌上的东西,又问了一句:“这些东西是什么?看着不是咱们家里的啊。”
霍风把药篓放好,往桌上看了一眼,笑了笑“人家送的。”“谁送的呀?”这么多,包得好好的,虽瞧不出里头装的是什么。
但光看这数量,也不是百八十文钱能堆出来的,她可不记得家里有这般阔绰的亲戚。“你先猜猜。”霍风神秘兮兮地卖了个关子。
“我猜不出来,”霍云容认真想了想,还是没想起家中几时有过这种阔绰亲戚。⽩虎趴在她腿边,⽑绒绒的耳朵正对着她的视线,微微颤动。
她忽然手庠,捏住他的耳朵
了
,⽩虎的⾝体颤了颤,甩了甩头,爪子一垫,跃起⾝子轻轻扑进了她怀中,脑袋拱进她颈侧劲使蹭了蹭。
当着家里人的面,霍云容脸上有些发热,她抬起手拍了拍虎头,示意让他下去,他不甘心,贴在她的颈侧又狠狠蹭了几下,蹭够了本才肯安分下来。
霍家众人对这一人一虎的相处模式看惯了,其实并无太多心思,霍风将桌上的东西稍稍归整一番,笑道:“这是魏彦明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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