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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左慔右慔
 季桓刚要使力,姜晏的身体猛地下坠!土又塌了!他被她拽得往前滑去,左手扶着的树干竟然拔而起。危急时刻,季桓入土石,止住不断下滑的趋势。姜晏吊在半空中,无比惊慌地挣扎起来:“救命,季哥哥救我!要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回避的众人都听见了动静,纷纷赶来救援,但姜晏踢蹬得厉害,她又哭又叫,拉拽着季桓往下溜。

 被季桓紧攥的那只手,也似乎没了力气,迅速滑掌心。季桓瞳孔骤缩,出短刀飞身跃下,堪堪拽住姜晏的手腕,在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两人坠落石崖,消失于袅袅水雾之中。***姜晏浑身疼痛地醒来。

 她发觉自己躺在草木葱茏的崖底,衣裙撕破了很多口子。鞋也摔得不见了。雨已停歇。季桓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擦拭身体。更为破烂的里衣外袍铺在几块岩石上,锦缎面料隐约可见斑斑血迹。了衣裳,他身上便只剩一条绫。墨发尽数披散下来,遮掩了赤的肩背。姜晏扶了扶疼痛的脑袋。

 她没受什么伤,大概是因为掉下来的时候,季桓一直抱着自己,以短刀刺壁减缓速度。加上石壁满藤蔓,崖底又生长着茂密的杂草树木,一定程度抵消了坠崖的危险。

 不过,季桓的刀应该是废了。姜晏走向他的时候,在草丛间瞥见两截折断的刀刃,她小心翼翼地拿破布好手掌,弯捡起断刀。季桓还在擦身。

 左边臂膀无力垂落侧,显然难以动弹。这是持刀穿壁造成的损伤。姜晏想,季桓的确称得上洛双玉。性命攸关的时刻,依旧能护着她。

 而非抛弃重物,获得更多的存活可能。可惜这样的人,不能活下去,姜晏举起刀片,对准季桓的后心窝狠狠扎了下去!怎料他蓦然转身,仿佛早有预料,稳稳攥住她持刀的手腕。锋利边缘划过赤膛。

 在季桓皮肤上割开斜长的血痕。“…五娘。”季桓垂眸俯视着面前神色冰冷的少女,微笑道“你为何几次三番害我?”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笑意。黑沉沉的,如同寒冷的潭水。姜晏脊背起了一层白汗。

 她不肯出声,急剧膨的危险感冲上脑袋,发出尖锐的警告。季桓爱笑,多情又温和,然而温和背后藏着的,是极致的尖锐薄凉。

 前世,崇煊二十一年四月,季桓任御史中丞,弹劾治粟内史及治下三十七人贪墨国库,证据确凿,帝大怒,犯事者皆斩,全族放。

 处刑那天,半个洛城都漂浮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新婚的姜晏捂着鼻子催促宿成玉快些带她去城外郊游,而季桓骑马自街头行来,锦衣华袍,面含浅笑,眼尾沾着一点血染的红,他是那场贪墨大案的监刑官。

 “你既不说,便由我来说。”季桓的声音扯回姜晏思绪。“五娘前些日子,苦于旅途劳顿,念着回洛。反倒这几天,拖延时间,总找我的麻烦。”姜晏张嘴:“我向来如此,哪算找你的麻烦?”季桓置若罔闻:“偌大个山林,五娘要净手。

 就算怕羞,也不该去草坡。摔落山崖,又非要我来救。”姜晏:“我身为侯门之女,衣衫狼狈,岂能让侍卫奴仆瞧见。”“崖边那棵树有问题。”

 “什么树?哦…两个人的重量,它撑不住,不很正常?”“那么,五娘为何急着拖拽我下去?”“季哥哥莫要污蔑,我当时害怕得很,连累你是我不对。但…”

 “快掉到底的时候,你拿我当了垫子。”季桓笑眯眯指认“我的背摔得好痛。”姜晏睁着无辜的眼睛看他。季桓手指用力,捏在姜晏手里的刀片掉落在地。

 “瞧,这是铁证。”他将她的手腕攥得发红,声音却依旧情意脉脉“你方才想杀了我。为何?”

 姜晏眼睫颤了颤,垂落下去,在紧张和亢奋的情绪中,她尝到一点新鲜的疯狂。被拆穿其实没什么,感觉到杀意也没什么,似乎并没有任何值得在意担忧的事了。两人站得很近,近得姜晏能感受到季桓的呼吸。

 她盯着他的腹部,那个夜里,面目模糊的男子着她冲撞,臂膀像铁一样硬,腹部绷得死紧。姜晏从未碰过如此硬邦邦的男人,可是如今呈现在眼前的身体,似乎没有那么野蛮。

 他的皮肤看起来光滑而紧致,腹线条畅,隐约可以勾勒肌轮廓。不是那种…壁垒分明的感觉。“五娘,你在听我说话么?”季桓低头问询。

 他的耐即将告罄,细细密密的冷意堆积在眼底,然而,面前安静的少女,做出了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将温软的手掌贴在他光的腹部,摩挲着向下滑动。季桓边的笑容凝固,刚想把人推开,那只柔滑的手已经勾住,毫不犹豫地扯开。

 半的,浅粉器,就这么暴在雨后新鲜的空气中。囊袋满,茎身笔直,顶端的蘑菇冠轻轻晃了下,贴在月白色的绫边缘。

 季桓头一次真正失去了笑意,他听见姜晏柔软而失望的叹息。像浸泡过水的钝刀,挑拨着脑内绷紧的理智底线。

 “啊…不是弯的。”***关于那个混沌的夜晚,姜晏脑中只残留了些破碎的片段,但,就算记忆短缺。

 她也能确认一些细枝末节。比如,那男子间的物什,形状稍微有些弯。和季桓这…显然是不一样的。有点麻烦啊。姜晏默默想道,她找错人了,那真正与她睡了的人。

 在哪里呢?姜晏犹自思索,然而这模样落在季桓眼中,显然是对着他的器看呆了。季桓弱冠之年,官至侍御史,协同中丞监察百官,前途不可限量。

 又因其行事恣意不拘礼法,端的是兰台内一朵奇葩,每每被人提起,夸赞感慨有之,末了少不得添一句“风狂妄”狂妄,是指他外柔内硬,不惧权臣贤老,仿佛一软刺,时不时扎得人疼。

 风,则是说他才华出众,儿女情长。季桓尚是稚童时,随父赴宴,便以巧妙言辞救下一犯错乐伎。

 后又有秦楼楚馆与人争胜,连比三诗词棋画,博美人一笑的事迹。及至今,洛城内不知传季家郎多少绯闻。

 传闻真假姑且不论。季桓一直认为,自己见多了大场面,哪怕遇见再惊诧的事,也不会失态,然而清远侯府的姜五娘,在这荒无人烟的地界,左摸右摸的,把他子扒了看鸟。季桓向来清醒的脑子废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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