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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无不可
 长帝姬柔荑纤纤,为二人各倒了一杯香茗,道:“这是我从宫里头带出来的金瓜贡,香气四溢,但茶汤没有那股子茶涩味儿。你尝尝看。”梁鸢淡淡呷了一口,面无表情道:“好茶。”

 燕慈看出她的冷漠和敷衍,瘪瘪嘴道:“我前几年见过你的几位姐姐,她们和你一点都不一样,各个都是光鲜亮丽的美人儿,待我也好,还送我楚地带来的祈福娃娃,还有一把牛角梳。你…好奇怪,一点儿都不像王姬。”

 “殿下说笑了。我当然不是王姬…而是亡国孤女。”“…好吧,你有理。”长帝姬讨了个没趣儿,便不理她了。自己吃了半杯茶,忽然拍了拍手,屏风外立刻有两个女侍应了声,她道“去。把鸢姐姐的那个影卫叫过来。”

 燕慈托着腮,盯着面前的陌生男子左看右看…嘛,个子高,穿着一身窄袖阔的劲装,宽肩窄,身材也不错,可是这张脸…虽然戴了半张面具,可还是能看到面具下狰狞可怖的伤痕。听说楚宫的火烧了好些天。

 最后还是下雨才渐渐浇熄的,果然从那样无间地狱出来的,也只能是修罗恶鬼了,她看着看着,忽然一扬手,就把杯中的半杯茶泼了过去。

 梁鸢一直紧张地观望着他二人,看到她出手,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差点就要拍案而起,但是生生忍住了,只是放在案下的一双手被捏的青白,脸色更是难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好在茶已经凉了。又不多,伤没伤着,只是照着脸泼,是存心想要折辱。燕慈赔笑,又颔首,一旁的小宫女儿便拿着帕子去替他擦“没什么。

 我以为鸢姐姐很在乎他,就试了一试。”她连一眼都不曾看向那边的人,端起茶,袖子掩住了半张脸:“怎么会。”***吃过了茶,又马不停蹄去到了一家梨园听戏。

 长帝姬是里头的大主顾,她一来,老板立刻改了戏码,叫上了最好的角儿唱她最爱听的戏码。梁鸢不曾听过,也不爱听。

 但却装的很热情,拉着她的手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两出戏一过,两个小姐们便要好起来。

 之后又去五福馆买了点心,顺便还去洒金巷的胭脂铺买了民间新上的几样口脂,去隔壁的首饰铺买了两盒东珠,不打首饰,说要细细磨成粉,敷脸用。

 等两人再回到青云阁,一并躺在同一张锦衾,燕慈累得几乎都睁不开眼,说着要睡,却忽然翻了个身,道:“鸢姐姐。”梁鸢不喜欢和陌生人贴这么近,早就挪到角,两人中间隔出了一道天堑“怎么了。”

 长帝姬蹭过来,用身体填满了彼此之间的隔阂:“你可以不可以…”她有些难以启齿,手却不老实地摸上了她的手臂“可不可以…”

 “什么?”“鸢姐姐。你的儿好大,能不能让我也摸摸?”…贵女向来以小为美,不论是王姬还是帝姬,一旦身体开始发育便会开裹,以求体态轻盈,弱柳扶风。梁鸢无人管教,一向自生自灭,身体和性格一样生得狂野傲人。

 所以从前楚宫中的贵女们没少笑过她身形放,相貌妖媚,她听惯了。早不在意,但…被这样直白夸赞,还是头一回,她双手紧紧护在前,同时背过身:“不!可!以!”

 燕慈觉得很委屈:“为什么?咱们都是姑娘,摸一下又不会少块。”梁鸢头很痛:“你自己又不是没有,为什么要摸我的?再说了。你身为长帝姬,怎么、怎么说得出这种话…你难道没有过教习嬷嬷么?!”

 “我有呀,而且我今年及笄了。嬷嬷已经开始教我行房的事了。”她的小手不老实地往她的手臂隙里钻,结果被狠狠打了一下,她吃痛,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怎地对我就这样凶…”

 梁鸢闭上眼睛,不再理她,那厢哼哼唧唧半天,结果没人理,一天玩得太尽兴,确实也累了,虽然到底没得偿所愿,还是睡着了。翌早起,二人默契的不再提昨夜的事情。梳洗过了,就一并坐在镜前梳妆。

 长帝姬是爱体面的人,擦粉点脂,描眉点翠一样不少,一旁的两个小宫女一个梳头,一个熏衣,忙得旋不开脚。梁鸢这边就冷清得多,洗过脸。

 就对着镜子发呆,见那边差不多了。才取了昨天新买的一盒胭脂,用簪子挑出来一点,拿水匀开,淡淡抹在了上。见无人看自己,便又挖了一大块,晕在了掌心。

 “殿下今的发髻很合适。”她起身,看着宫女儿替她簪上最后枝簪子,便拿起雀金裘替她披上。

 顺势将掌间的胭脂抹了上去,然后陪着她开开心心用了早膳,又开开心心买了点心糖人,再开开心心回了宫。面见天子,一番兄妹情深,燕慈一转身,裙摆上一大片的血就震惊了在场的每个人。

 梁鸢这才惶恐地跪了下来,眼泪说掉就掉:“陛下恕罪,臣女这两精神不济,昨与长帝姬在都中同游了整,晨起时有些累,一时失察,竟没注意到这等疏落。还请陛下降罪!”

 燕靖倒一口凉气,对这个妹妹也是忍无可忍:“燕慈!昨你是怎么向朕口口声声保证的!”

 昨她在自己跟前胡搅蛮,从体贴旁人说道了关切祖上,最后好说歹说,许她去国寺为父母祈福,才放了她出去。结果…这丫头胆大包天就罢了。

 竟如此得意忘形,殿前失仪“景连,去叫竹嬷嬷来,把长帝姬接走,把她关在鸾凤殿里,好好教一教规矩!”燕慈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见到梁鸢忽然翻脸,自然懂了。怒视着她:“你算计我!”

 天子更窝火了。又添了一句:“太无礼了!教嬷嬷再打她二十戒尺!”哄哄闹了一会儿,长帝姬便被一拥而上的宫人们‘请’走了。梁鸢也收了眼泪,只是仍长跪不起,还是天子再三宽宥,才肯站了起来。

 “王姬不必放在心上,朕的那个妹妹素里被朕骄纵得太过,娇蛮、跋扈,与你无关。”燕靖今未穿朝服,一身玄常服,肩担月暗纹,发束白玉冠,一手搁在书案上,轻轻敲着桌面“且不说她了。昨问王姬的事情,思虑得如何了?”梁鸢犹豫不决,想答应却又迟疑:“陛下。

 臣女不过是个断梗逐的孤萍,迄今还苟活在世上,不过是想完成父母临终前的嘱托。至于其他的,不无不可,亦无必要。”燕靖了然,宽和道:“那便不着急。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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