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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最高温高达度
 离去的背影有点晃晃悠悠,走到坯楼尽头向右一拐就没了人影。闻景听的又惊又气。这话…这话惯是他爱在睡她的时候说的,这种情形下听来,比在上还要辱,她不是那样子的,只是身体不遵循命令,她真的不是那样子。

 ***回到家已经是九点一刻,竟不知道一场爱居然这么久过去了。闻景洗掉了腿上沾的脏东西,泡了个澡,十分解乏,出来时‮腿双‬更是软的没有气力。

 抬手抹掉镜子上的水汽,背过身去才发现,整个后脖颈都是紫红的吻痕,尤其是那块凸起的的颈椎骨,按下去有痛感,看起来触目惊心。

 左头附近更是遭了殃,手印、掐痕覆盖,凹陷的圆孔周围依旧麻木的没有知觉。镜中的女人双颊酡红,水盈于睫,秀眉微蹙,像是被灌了高浓度的酒。

 线起伏,稀少的发下微凸,长时间的泡澡令前、下腹都起了一片红。这是副很熟悉的躯体,却也让闻景在这半年里变得陌生了。好像第一次认识一般,这样事、重的身子,真的是自己?***睡前,已经几天没联络的闻景妈妈打来视频电话。

 “妈妈…”闻景侧卧在被窝里,右手举着手机,只了双眼睛。“闻景啊!你这是什么造型?举好了手机让妈妈看看你!”闻妈妈的笑声传来。

 “这样看就行了。妈妈。”她累的不行,翻个身都不愿意。“你这孩子,多懒?我都多久没见你了?”

 闻妈妈在那边一边低头打衣一边说话,偶尔抬头看一眼手机。“妈妈,这才几月份啊…怎么就织衣呢?”

 家里客厅灯火通明的,不像是闻景卧室,只开了个护眼小台灯。闻妈妈举了举衣,深蓝色看起来很厚重:“你懂什么?好久才到冬天,我多织几件,给你表姐、表哥他们也送一件。“你就别麻烦了!”闻景翻个身,嘟囔着。

 “你不用管我,把你自己顾好就行。”说着停下手里的活,凑近摄像头:“闻景,我问你,你这毕业都一年多了。到底谈没谈朋友?”闻景愣住,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今晚工地的画面。

 “谈什么恋爱,我哪有时间,律所太忙了。”她伸手拿了个橘子,看着专心致志的开始扒橘子皮。闻妈妈闻言扔下衣,一张脸占了四分之三个屏幕:“你别跟我扯!”又道:“大学没谈我当你害羞、年纪小,这都23了。你还结不结婚了。”闻景不言。

 闻妈妈继续滔滔不绝:“就你高中那个后桌,叫什么来着?林什么?上次我买菜碰到她妈妈,人家男朋友都上门了!”

 “林静贤…”闻景彻底扔下手机,和手里的橙子斗智斗勇,一的撕上面的橘丝。屏幕正对着天花板,一片白。“喂?喂?闻景你手机怎么回事?我看不到你了。”

 “我跟你说。!那天对门王阿姨可跟我打听你呢,肯定是有好的朋友让你接触接触…”终于解决完橘子,闻景心满意足的叹口气,掰一半放嘴里,发现这个季节的橘子酸的倒牙。龇牙咧嘴的咽下去,不知怎么回事,顿时就失了沟通的兴趣。

 “妈妈,明天我还上班呢,睡了啊…”睡前这么吵吵闹闹的聊了一阵,本来以为注定失眠的晚上,反而安然无恙的在睡梦中度过了。***

 路堃已经在镇上走了很远。路过了街头二傻子家的小卖铺,阿姨摸摸他的头,给了他一糖。

 走之前,门口马扎上坐着的二傻子冲他呵呵的笑,挥动着左臂空了一半的袖管,跟他说:再见,再见。走到镇中学,正好遇到了初中班主任赵老师。

 老师没变样子,还是瘦瘦高高的,脸上没添什么皱纹,只是笑着问他这几年去哪里玩了。父母身体如何。

 学校门口的那家馄饨摊还在那里,老板推着个小推车,车上架着红色的大招牌,旁边放俩小桌,有两三个穿校服的学生背对着路堃吃饭。校服是天蓝色的。

 特别蓝,几乎和这天融为一体。梦乐城KTV的大门旁边站了两个打扮低俗妖的女人,前大腿花白一片,齐B小短裙几乎快遮不住B。

 最后到了之前上班的木材加工厂,老板拍拍他肩膀,说的什么听不清了。也许是在祝福,也许在叮嘱,突然一瞬清醒,心悸不已。

 很久没缓过来。右手在枕头下掏出来1000块买来的二手苹果机,发黄的屏幕显示着凌晨两点钟。是梦,也只可能是梦。二傻子那个冬天就因为失足跌进河里淹死了。

 赵老师被儿女接到远在600公里外的金化市生活。馄饨摊因为城管的追赶再也没出现过,那几个常年在梦乐城站街的女人早去了其他地方找活。

 木材加工厂,还在,只有去年才离职的木材加工厂还在。夏夜的风吹在塑料窗上发出“沙沙”响声,凉气透过隙渗进来,应和着工友此起彼伏的鼾声,路堃彻底放空自我。

 双眼没有焦距的睁着。脑海里思绪纷纷,他突然发现什么都是虚无的,这么多年的记忆和人,说没就没,即使想要拼命的记住,时间还是褪,自己所拥有的原来不值一提。

 也许,也许他短暂的倏忽间想起来一个女人,给过他快乐、一起到达过极乐之地的女人。可他的人生实在是太长又太短了,在一个沉寂的夜里。也不过只有那一下能称之为‘想’。

 ***第二天是个周五,最高温高达31度,闻景挑了身套装,上身是墨绿色雪纺衬衫,里头的细吊带若隐若现,下面搭了条同系的短裙。披下长到过肩的头发,遮盖住脖子后的吻痕。

 头顶已经长出了一部分黑,向下渐渐过渡成茶,走起路来一甩甩的,看着又乖又柔顺。心里别扭的很,闻景不想见到路堃,于是今天上班走了小区东北门的大路,没有走工地小路。

 早晨8点多,江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由于修路并不平坦,随处可见坑坑洼洼,闻景穿着高跟鞋走的艰难。到了办公室一看鞋底全是泥,心里叫苦不迭。

 闻景坐在工位上正在开电脑,乔蔚泡了杯咖啡悠哉悠哉的走过来,从身后拿了个空凳子,开始“八卦时间”

 闻景瞄她一眼:“你今天气不错啊…昨晚聚餐到几点?”一提这个乔蔚来劲儿了:“别提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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