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榨干最后价值
他说:“
巾,漱口的杯子,我没有带过来,想着来了以后在附近买。”爸爸说:“好,好。”徐年说:“让月陪我去吧。”金月对此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你不是要出门散步消食,你陪哥去嘛。”她对金明说。笑容浅淡。
事实上,金明并不是真的反应过来兄妹两人之间的暗涌。话题从金月说她没有在学校见过徐年直接跳到这里,作为爸爸,只是单纯听从十年来未养在身边的儿子的建议,说“你和你哥去。”
金月轻轻耸了耸肩膀。外面比屋里更热。晚饭吃了人一身的汗,金月换下居家服出来,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长T,下摆垂到膝盖,而徐年还是那身衬衫长
,他也热出了汗,但夏威夷衬衫花
黑白相间,看不太出来汗渍,他走在金月的身后。金月在前方开口。
“有两家卖生活用品的,大超市要走二十分钟,小的那个比较近,拎着东西回来太重,我觉得还是去小超市,你觉得呢?”二楼的灯坏了。
再往下行,走道视线昏暗,她看到平台区投
出徐年的影子,笼罩住她,离得特别近,就在身后。听是听见了。听得清晰,离得这么近,没有错过一个字的可能,但徐年没有讲话,什么都没说。
他在等金月转过头询问他,潜意识里,她理应转过头看他一眼的。表示询问或表示疑惑,只有这样才说明她是真的在问,而对方的回答对她真的具有意义。
但她并没有转过头来,两步跳下台阶,灵活地拉住楼梯扶手转个弯下到了一楼,她没等到回答,反而更轻松了。
只是自顾自的下楼,往前,带着他去了离家最近的超市。步行到便利店门口。还没到近前,一眼就可以看到整家店的环境,处在商铺的最外层,店子小且
仄,不过东西倒是
多。
还算齐全。金月买了瓶果粒
优,付了钱以后对徐年喊“我在外面等你。”
“哥。”第三声了。徐年想,他没有转身,没有应,也不需要转身,或者回应,他知道,金月已经出去了。
她只是在陈述这件事而已,和他没有关系,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当年爸爸和妈妈离婚,八岁的徐年正在上小学三年级,隐隐约约察觉到问题,他对补习班的老师说“我有两个爸爸。”
补习班老师的讳莫如深加重了他心里不好的预感。晚上回家,妈妈清了东西,把他的衣服放在箱子里面,还有他最最喜爱的飞机模型,他问妈妈“我们去哪啊?”
妈妈没有回答他,他懵懵懂懂地看着妈妈忙碌的背影,只是又问“我们要去哪里玩吗?”妈妈敷衍地应了一声“嗯”徐年没有疑心其他,给妈妈帮忙,把金月的衣服收到箱子里面。
后来妈妈要装别的,打开箱子一看,里面
满了金月的衣服,一股脑全给拿出来,扔到了
上。“月不去吗?”徐年问。妈妈没有回答他。
只是等他跑到客厅,爸爸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沉默,金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全神贯注,他跟她说“妈妈要带我出去玩,不带你。”金月这才把视线移到他身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七岁的金月注视着徐年,她说:“他们离婚了。”
“…你不知道吗?”现在他拿了个塑料盆,把
用品装在里面,低下头看新买的杯子,他自己有喝水专用的杯子,有两个,学校用,在家用,但他在餐桌上看到金月和金明成套的瓷杯,特别想要买个一样的。一样。
或者类似,放在那里不并不突兀,和月的摆在一起,然后他打量手里的杯子,花纹是荷花,除了这个区别,款式一模一样,但它的杯缘碎掉了。
有一大块碎得明显,凹出一个楔形,杯缘坑坑洼洼,徐年问店长“还有别的吗?”店长拿着瓷杯端详,又看了看徐年的脸“货架上没有了吗?”
便利店虽小,但五脏俱全,货架有的是杯子。保温杯,塑料杯,其他的马克杯,可徐年只想要这一种,他说“没有就算了。”店长说“你等等,仓库里好像还有。”
说完就往店铺的里间走。门几乎嵌入到墙壁里面,刷上白漆,他一开始以为那是堵墙,直到老板拉开门,
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才看到一小片漆黑的空间,被身后的灯点亮了些许。看得到墙上的排风扇,没有运作,只是挂在那里。落满灰尘。
老板从仓库角落拿出了一排一样的瓷杯。可能是因为款式过于老旧,滞销很久,包裹的白布发黄,紧接着老板站起身“你看看。”徐年说“等一下。”
老板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停下交谈,都没有说话的空档,门外有车经过,喇叭声惊起狗吠。
女孩的声音隔着墙传来“你还觉得自己有道理了?”语速很快,发狠的,咄咄
人,和在房间里表现出来的温柔笑脸判若两人。几乎是另一个人了,但徐年听得出来,那就是金月的声音。
或许是走了一整圈,绕到便利店最后,特意寻一个无人的位置,也特意避开他,但没想到他走进了库房。
声音从排风扇穿了过来,她说:“你说他住一两天,他带了个箱子过来你还想骗我?就是住整个高三一年吧?”
徐年拿着杯子,手垂下来,贴在
边上,他穿了身新买的衬衫长
,店员说修身“特别帅,你们班很多人追你吧”
“你是为了他?我看你就是为了周蕙而已,她说什么你不听,不就是让她儿子蹭你家学区房嘛,你到底有没有尊严啊?特意把自己房子收拾出来,沙发是软的,你那个
能睡?”“她配当我妈吗?!
还没入住,趁早让她儿子滚。徐年后爸那么有钱,租哪里的房子不行,恶不恶心?”***一开始爸爸说的是“那可是你妈!”
后来金月被这句话点燃怒火,想也没想破口大骂,爸爸的声音反而变小了。针对她对徐年的责难,爸爸
吐着。说“可那是你哥…”
她对此毫无正面的情绪,冷笑一声“多少年没见过一次,突然冒出来,只是为了住你这学区房。
他俩可真是亲母子,一样的唯利是图,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你还上赶着贴人家的冷
股,
不
啊?”爸爸怒斥她的名字:“金月!”金月说:“让他拎着箱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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