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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缩成一团
 “吃只能防一阵子,拿着就好。”谢必安屈指敲她额头“但真贪嘴想吃,均分作三分,每三吃一回。”阿箩如愿拿到了黄符,转怒为喜,又转喜为愁,这二位爷常在娘娘宫殿徘徊不去,可不是什么大好的事儿,想着。

 她板起脸说:“本公主知道你是谁,不就是地府的官差吗?官差官差,闯别人家里,和个贼儿偷儿有甚区别,哼…往后不许再来了,尤其是本公主娘娘宫殿这儿,你不许靠近一武。”而后她捡了一树枝,在地上画了一条线:“不许你过这条线。”

 过了地上这条线,往前走就是娘娘修养起疾的宫殿,阿箩画了很长的一条线,画完拔腿就跑,比方才被祟追时跑的还快,生怕谢必安反悔要了回去。

 跑到一半阿箩顿住脚,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又掉头跑向谢必安,气咻咻地拿出袖里用帕子包住的桂花糕,说:“礼尚往来,这个桂花糕给你。”谢必安接过,阿箩恶狠狠啐了一声谢必安再次跑了。

 跑的头上扎的花苞与戴的红花一耸一耸散开掉落,跑太快没看清路,不小心被横在路上的大猫儿绊倒,脸朝地往前跌了一跤。谢必安看到地上有一条血迹,应当是膝盖破了。

 心想她待会儿得哭淌眼抹泪地喊疼,出乎意料的是她爬起来以后面不改,眼里无泪光,自己摔破了膝盖掌心,还摸摸大猫儿的头问它疼不疼。

 她是嗡着鼻音说话,所以她摔疼了。怎么说这时候的阿箩还怪招人疼,也有点了招人笑,谢必安摇摇头用足擦掉了那条线,心里这般道。

 阿箩把好不容易讨到的黄符用剪子均分为三份,娘娘吃了第一份以后来了些精神,偶尔能起来坐一坐,不用一十二个时辰都躺着。

 过了三,谢必安和范无咎又来看魂,阿箩让娘娘吃下第二份黄符,与娘娘说完体己话,天微寒,忽甚病,就糊涂涂贴在娘娘手边睡去。睡的很沉,被娘抱回自个人宫殿里都不知。

 见中人面色红润,不是回光返照的红润,范无咎觉得奇怪,说:“明明前些时见她已快没了气的…”谢必安在桌上的杯里看到了黄符灰烬,联络到阿箩与皇后的关系,明白三分。

 她低声下气向他讨黄符原是为了娘娘能起疾,只可惜娘娘生死已成定局,吃了黄符不过是轻松几身子罢了。

 谢必安用哭丧敲敲头,敲出来的声响只有皇后能听见。皇后紧合的双眼听到声响慢慢睁开,叹了一口长长而又无力的气说:“还是要去了吗?

 阿箩还小,本宫怎能放下心…再让我活多几罢。”可惜没有活多几,时期一到人还是要走。走的那一皇后又说了同样的话:“将灯灭去,门敞开。”之后双足一伸,掇上几口气就眼光落地。

 七爷八爷一来,一缕芳魂,便出了体。谢必安当着阿箩的面带走了她亲娘娘的芳魂。阿箩被娘带回了宫殿,回到宫殿。

 她哄走了宫殿里所有人,蒙在窝里哭,劝词相加,反惹的人情绪失恒,更加伤心,伤心得不可解,就哑声唱起了娘娘曾给她唱过的曲子:几瓣桂花掉落,贪眠阿箩醒咯。

 眼,眼,春日将来咯。轻风冉冉桂树动,花香透,且吹愁。雀鸟凝枝头,翻只蚂蚱逗,泥袖里收,阿箩不知愁。远方山秀,原还颠倒在梦中,匆匆来,匆匆去,咿咿呀呀哟。

 让她亲眼看自己的娘娘被收走了魂,是何等残忍之事,谢必安心生起一阵愧疚,偷跟步阿箩,来到她的寝室,等屋内人一一离开,等她唱完一遍曲子。他开口说:“三公主莫伤心。”

 阿箩对谢必安本就不曾颜相待,今这一事,更让她忿怒作,掀开被褥,戢指骂道:“你还我娘娘还我娘娘…呜你这个怪东西还我娘娘。”小姑娘的嗓音本就尖,哭起来的时候更尖细了。

 直把耳膜震破。守在殿外的众人当公主因丧母而伤,也在一旁哀哀痛哭。哭声时有时无,谢必安心受动,动动嘴皮子又说不出一言两语来。阿箩一边哭,一边砸东西,口出恶言,说他是抓魂不眨眼的无常,可把谢必安气到了,不过认真思想一番也不怪她,幼年失母少人怜,便就由她骂了。

 阿箩越骂越起劲儿,活生生挨了半个时辰的骂,谢必安一看时辰不早了。留下几句没多大用处的慰语才离开。

 他一走,阿箩就歇了嘴皮,蒙头大哭,哭不过半刻困神一来,不知不觉进入黑甜乡中。到了娘娘头七那,便就是人进棺,棺入地的那,谢必安和范无咎引着皇后回煞。一回煞,皇后便看见阿箩跪在自己的尸灵旁哭。阿箩一夜之间了不少的

 她知头七之魂要回来一趟,一大清早就守在娘娘尸灵旁,手上拿着冥钞纸钱,一堆一堆不停地烧,跪着烧,跪到那膝盖发红酸痛也不肯起来。

 是个拗脾气的公主。娘说过,若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就是娘娘回来了,可是守到夜幕降临也没听到,只听到一阵铜铃摇响,于是又哭了起来:“阿箩想娘娘…想…”

 阿箩不茶不饭哭了好几,声音都变了调儿,又沙又哑,皇后一听,不忍再稍作勾留,轻轻拍了拍阿箩的头便走了,等不到娘娘回来,却等到娘娘尸灵入棺。

 等到棺材被运去墓里葬下。阿箩是姑娘,不能随去墓地,等抬棺队伍一出宫门她就被娘抱走了。夜晚的宫道上总不太平静,娘不知身后步行跟随着一大群妖魔鬼怪。

 那阿箩一半是伤心一半是害怕,却还剔一只眼儿往鬼怪团里觑,她想看看娘娘有没有在里头。谢必安就在不远处看着。

 又寻收鬼怪的借口将范无咎先打发回府,这借口半真半假,他确实把宫道上的鬼怪收了,但收了之后还去寻了阿箩,在一起收魂百来年,谢必安的子一向规规矩矩,范无咎没多怀疑,先打道回府。

 阿箩哭的时候不喜欢有人陪,她把人全赶了出去,包括娘,一个人先倚窗而泣,再扒门而哭,最后发现还是在上哭最省力气,不顾身上满是灰烬,缩成一团,面墙抹泪。

 谢必安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等她哭累了才说:“三公主可知,娘娘本前些时候就该走了。是三公主黄符给了娘娘服用,娘娘才多活了几。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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