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托着两条细腿
“知道了。你也快去睡吧。”“好,挂了。”接着他给钟芒拨了电话,那边还没接起,身后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回头,看阮玫从满室七彩
光里走出,灯光在她肩膀和发顶镀上一层
旎。
阮玫见他还举着电话,扬了扬手里的烟盒说了声抱歉:“我以为你已经打完电话了,那我等一下再出来,”陈山野没让她走,圈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带到身边:“没事,你就在这吧。”
电话那头的钟芒接起,开口就是拔高声线的大喊大叫:“大哥你终于出现了!你跑哪儿去了?!我差点要报警了都!”陈山野把电话移远了一点:“吵死了。别瞎嚷嚷…我能有什么事啊?”“能有什么事?!”钟芒音量又拉高了一些:“你忘了之前被人抢劫那事?!”
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实在太大,阮玫听得一清二楚,手里的火苗还没到达衔于
边的纸烟就已经熄灭,她蹙起眉看陈山野。
陈山野拿过她手里的打火机,重新燃起火苗递到她面前旁,用嘴型说了句无声的“我没事”才接着回答钟芒:“那你是忘了那几个小年轻被谁打得哭爹喊娘?”
阮玫凑前一些在他手边燃起香烟,听着电话那边紧张兮兮说道:“那是那几人太弱
了。万一对方有武器那怎么办?身上藏把刀什么的…”“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啊…别老瞎想。”
陈山野见阮玫眉毛中间筑起的小山越来越高,想赶紧结束这个电话:“你找我还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啊。”
“诶等等等等,没事归没事,但你现在人在哪呢?今晚下雨外头司机好少,系统不停给我派单呢。”钟芒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喜悦,背景音里有风声雨声。阮玫把烟盒在陈山野面前晃了晃,学他刚刚的样子用口型问他要不要。
陈山野点头,对着电话说:“在外头,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自己开我房间的门进去洗衣服就行。”
钟芒一下子就联想到最近陈山野不太寻常的样子,瞬间兴奋:“哥,你是不是有女人了?去女朋友家了?”把烟放进男人嘴里的阮玫听到了这一声。
突然起了一丝玩心,她吐出口腔里的白烟,隔着烟雾看陈山野被灯光染上暖意的黑眸,嘴巴一开一合吐出几个无声字,虽然没有声音。
但陈山野还是知道阮玫说了什么。一瞬间心脏往下坠,坠到被雨水浸得软烂的泥土里。耳边的钟芒还在兴奋自顾自地说话,刚被火焰烧烫的火机这时变得冰冷,陈山野给自己燃起烟,眼前弥蒙起薄雾。
他移开了视线,眼角闪进树干上将死的萤火虫燃着的最后光芒,他对钟芒说:“没有,我在朋友家。”陈山野告诉自己再等一等。
等名正言顺的那一天***“你们这行怎么这么危险啊?你之前还遭过抢劫?”阮玫蹲在水泥地上,捏着快烧尽的烟蒂按进烟灰缸里,仰头问陈山野。陈山野还被“在炮友家”
这几个无声字打得头脑有点懵,思绪像这不眠不休的龙舟水一样冗杂,一时没听进阮玫的问题,等她又问了一次,陈山野才反应过来。
“…对,之前有一晚送客人到番禺那边一个比较偏僻的地址,大半夜的,小路上没人没车,我正往市区方向走,几个瘪三突然跳出来要抢我电动车和手机。”
他也蹲到阮玫身旁,把烧长的烟灰抖落进红色烟灰缸里。许是因为这场雨,阮玫从陈山野的话语里感觉到了些许
。“然后呢?”双手搭着膝盖,阮玫侧着脸看猩红火星在他
边时明时灭。
“嗯?然后我就跟他们干了一场架,当然不能让他们给抢了去。”想起那一晚,陈山野忍不住咧开嘴笑了下:“那几个小年轻有一个身高还没你高,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找我下手。”阮玫暗暗吁了口气。
但下一秒被陈山野的话吓得猛站起身。“不过我还是被他们划伤了。进医院
了几针。”陈山野说。
这事他没跟钟芒说过,怕把钟芒吓得一惊一乍。钟芒说对了。其中一个小
氓真带了把小军刀,那时陈山野忙着对付另外两人,一时不备被那人在背上划了一道。“让我看看。”阮玫走到他背后把他背上的衣服
起,之前几次她都没仔细看。
原来男人
肌肤上布着好几道新旧伤口。新伤口是让她给抓的,旧伤口倒是都只剩淡淡的疤痕,她俯身眯眼瞧得仔细,问道:“那一道刀伤在哪呢?”
“在快靠近右肩膀那儿。”可右肩膀是重灾区,一道道抓痕看得阮玫有了一丝内疚,想着下次做指甲时让anna给做短一点、做平一点吧。红痕之下有一道泛白的旧疤痕,倒是不长。
她轻抚着那一道,声音也像手指那样轻:“那时候应该很痛吧?”“还行,以前在汽修厂时被铁片刮到。那次比较严重。”
陈山野含住烟说得轻描淡写,反手指着靠近左肋骨的地方。手指在他背上绕成柔软细腻的沙画,阮玫靠得近,陈山野能感受到扑洒在背上的温暖气息。
他吐了口白烟,看烟雾被灯光染黄,再把断线的水珠裹在朦胧不清里。像他们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
身后一时没了声音,陈山野笑着打趣:“真不痛,还没刚刚被人又抓又挠来得疼。”阮玫闻言,五指往他肋旁轻轻挠了一爪,嘟囔道:“…挠死你。”陈山野由得她闹,伸手把烟头掐了:“我倒是觉得你纹身比较疼。”
“也还好,没有很疼的。”阮玫把他的黑色t恤拉回原位。陈山野双手往后折在肩膀上,手掌摊开:“把手给我。”阮玫不明所以。
但还是把手
到他的手中。陈山野一把就把她拉到自己背上,腿双一用力,把惊呼了一声的阮玫稳稳当当地背了起来,他托着两条细腿,手掌正好抚在她腿上那一圈白色丝蕾上。
陈山野把那个问题问出口:“阮玫,你为什么要纹这么一大片图案?”雨夜
闷热,身后的灯光将两人
叠的影子投进了淅淅沥沥雨幕里,阮玫双手搭在陈山野肩膀上,看着面前在石径上茕茕孑立的黑影。
“再等等吧,陈山野。”她把下巴抵在陈山野发顶,说:“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的。”阮玫在后半夜突然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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