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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裑上筋疲力尽
 ***巳时三刻。禅房内一片昏暗,苏澈和柳曦言面对面坐在席上。苏澈的手早已攥出了几回的汗,清丽的脸上一片酡红,看着倒像是醉了一般。

 完颜率领刀斧手已经等在后山,只待沈谦将她带离,柳曦言成功引走兵士便可将动手的烟花点燃…只是眼看着就要过了约定的巳时四刻了。沈谦现在在哪里?!

 柳曦言按住她的手,低声道:“陛下莫慌,方才臣夫出去和柳相的人交接的时候得到消息,她们要巳时六刻才动手,我们还有时间。”

 苏澈苦笑着摇头,不有些欣赏这个临危不的男子:“你倒是一点也不怕。”柳曦言朝她安心一笑:“臣夫相信陛下,陛下也该相信自己。”苏澈颔首,面容渐渐恢复沉静。

 只是凝眸看向从那朱漆镂花长窗中漏出的如水月光。为君者,当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猛虎于后而魂不惊,她不能让个男人来教她帝王之道。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窗棂处有人叩了三下,柳曦言朝苏澈使个眼色,轻点着步子过去开了窗。沈谦清隽的脸出现在窗台上,她的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神色焦急。“陛下,我们该走了。”

 苏澈默然点头,她不敢从殿门走,可那窗棂子又略微高了些,只得叫柳曦言抱孩子似的递过去。

 沈谦高高的伸着手扶住女人在窗沿上,苏澈细微的挪动着身子,深一口气往下一扑,刚好被沈谦搂个满怀。“贵君,辛苦你了。”沈谦扶好了苏澈,被月光遗漏的半边脸藏在阴影里。

 看着叫人有些捉摸不透。柳曦言和苏澈目光汇了一瞬,引得身旁的沈谦有些不悦。于是,苏澈的手被沈谦紧紧的牵着。只来得及向柳曦言递了个鼓舞的眼光就被她急匆匆的带走了。柳曦言在房内又坐了一刻钟,看着月亮渐渐的藏在云层深处。

 掐指一算,金刚殿的那些人该是要出发了,他照着方才苏澈的法子,找了个高凳子放在窗口,自己纵身跳进了草丛里。***

 男人红着眼眶,结结巴巴的告诉金刚殿为首的黑衣女子:“刚、刚才我哄着皇上睡下了,她、她今晚又对我发火,我…”

 女子是跟在柳相身边的老人了。对这个懦弱好欺的庶子不上台面的姿态已经司空见惯,她赶苍蝇似的一甩袖子,不耐的打断他道:“行了行了。方才听大人也说了。皇帝住的是门前有八棱石柱的那间,你快领我们过去。”

 “只…只是你们不知,庙里有两处这样的禅房,陛下住的那间…不太…明显。”柳曦言哭的打嗝,委屈极了:“这个…我也是才发现的,不然…我也不来找你们了。”女人一惊,直吓得冷汗津津。

 她虽是对这个不中用的柳贵君十分鄙弃,却也明白他话中的关键。还好这个人找来了。不然要是她们直接去那间明显的,炸错了地方,岂不是要功亏一篑?女人稍微缓和了些脸色,叫柳曦言带路走在前面。男人愣愣的抹了把泪。

 而后旋身,怯弱的神色转瞬即逝,如同面具碎裂后表出的真实。灵岩寺的住持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寺里有两间门口有八棱石柱的高规格禅房。

 只是有一间被树木植被掩藏的近乎看不见了。明面上把苏澈安排进那间明显的,暗地里把柳相安排进那间藤蔓遍布的。到了临动手的时候,再让他出来说出那间柳相住的禅房。

 女人被柳曦言的话炸了个措手不及,加之对他的胆小谨慎是铭刻于心的,又怎么会去怀疑他?至于房间的调换,她们只知道皇帝住的是有八棱石柱子的禅房就对了。

 哪管那柱子是明显还是不明显呢?就连柳相,都不知道她自己住了和皇帝一样的…即将被火药引爆的有八棱石柱的禅房啊…***苏澈被沈谦拉着。

 在遍布岔道的僧房殿宇中绕来绕去,苍郁大松掩映下的古刹在沉沉夜中显得分外可怖,每每遇到有侍卫巡逻,沈谦就会把她拖到偏僻的草丛里躲上一会儿。

 苏澈能感觉到沈谦的紧张,她紧紧的将双手扣在自己的间,身子微微颤动着。仿佛怕有人来抢什么东西似的。“沈卿…”苏澈只道她是忧心彼此的安危,强忍着身上束缚的力道想要安慰她。

 “别说话。”沈谦态度格外强硬的捂住她的嘴,看准了侍卫两班替的时机,拽着她的胳膊快速的从小路蹿了出去。

 ***柳曦言哆哆嗦嗦的指着一间单檐庑殿顶的禅房,只见这间前檐数彩绘华美的石柱,独独有一藏在青树翠蔓之间,正是八棱的:“就那里,你…你们动静小点…我好不容易哄着睡了。”

 女人赞许的点头,一挥手便叫手下人去动工了。这些人颇是训练有素,动作迅捷却又悄然无声的将火药轻轻的安置在禅房四周多个角落。人影错间,女人时不时的对忙碌的部下抬手指挥着。柳曦言被完全晾在一边。

 他悄悄移动右脚往后面退了步,距离一点点被拉远,刚好前面的女人上前一步对着身边人低声嘱咐了什么。男人似是无意的回头。

 果不其然看到斜后方的假山处出个青色的袍角,他咬咬牙,飞快的埋着身子跑向那个人的身侧,一探脑袋发现没有任何人跟来,这才觉得心下稍安。沈大人说会派人在这里接应他的,这样…就算他不辱使命了吧。

 “我是皇上的人,你…”面前的男子突然上手堵着柳曦言的嘴,出一个恬淡平和的笑容,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疯狂而冷酷的往他的腹部捅刺…鲜血像是山间的水一般潺潺出,开了好几个泉眼。

 柳曦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却只能徒劳无力的搐着倒在地上,像一只搁浅中濒临死亡的鱼,连呼吸都是痛苦的,在意识离的最后一刻。

 他看见了男人脚下踩着的虾蟆头厚底皂靴…灵岩寺偏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那里,有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持着马鞭等在那里,只是头上戴着斗笠,在暗夜中更是看不清他的脸。苏澈觉得有些眼

 只是在情急之中却也不十分在意,随着沈谦上了马车。“走了。动作快点,不然当心坏了事。”沈谦松了口气,低声对前头驱车的男人叱了一句,她的语气有些狠,是苏澈从未听过的。

 骨碌碌的车轮声很快的响起来,前头的男人沉默着又‘啪’的使劲给了拉车的马一鞭子。苏澈心忧了一晚,身上筋疲力尽,正好有一只手从身后覆上来揽住她的:“陛下歇会吧,往后几天还有的累呢。”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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