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离开房间时
她现在只希望有来往的车辆能帮她一把,可是,这里本就不是什么主干道,平时车就不多,现在又是这么恶劣的天气,能遇到往来车辆又愿意伸出援手的机会微乎其微。沈慕清不想放弃,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盯着两旁的道路,生怕错过任何一辆车子。
黑暗里时间的流逝总是没有任何概念的,就在她的眼睛酸涩时,巨大的雨幕里出现了一个微小的亮光,带着她的希冀,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她来不及撑伞,直接冲进雨里,站在路边夸张地快速摇动手臂,生怕车主看不到她。融在夜
中的黑色车身在她面前停稳,车型特别又有些眼
。
南方冬天的水,凛冽刺骨,冻得人骨
里疼。冷冽的雨水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此刻她脑中清醒无比,这辆车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要抓住。
她踩着越涨越高的水,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右侧,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后出现的脸,让她怔了几秒。
但她还是控制住被冻得打颤的嘴
,弱弱地说:“戈先生,你能搭我一程吗?我车坏了。明天拖车公司才会来处理。”“我的方向是回家,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他显然不会特别送她一程,抛出选择题给她。
对比起自然界里不可预估的危险,她反而觉得戈墨不是那么可怕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让视线更清晰地望向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嗯…还要打扰戈先生一晚。”
戈墨听她说完这句话,升起车窗,
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沈慕清拿上自己的东西坐上戈墨的车,一路无语,车里安静得就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和愈来愈烈的雨声,她身上的雨水顺着她的衣服淌得整个后座都是,豪华的车饰好像要因为她报废。
她甚至因此有了些歉意。沈慕清一直以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巧合,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糅杂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算计。***很久之后戈墨终于想通了自己同沉慕清的相同之处。
他们都是固执到有些可怕的人,一旦认定什么就拼尽全力靠近争取,大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架势。只不过沉慕清脚踏实地步履艰辛,而他在摸清形势掂量胜算后走了捷径。
站在玄关处的沉慕清脸色苍白,头发和衣服都在不停地往下滴水,踩在脚下的门垫被浸
一块,在整块地毯上显得特别突兀。
就像现在的她,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戈墨的别墅之内。戈墨自然地换鞋,
下外套,发现身后的人依旧呆呆地站在玄关,她整个人都在抖,可怜的就像一只被遗弃在路边被好心人捡回家的
狗,身上的外套因为雨水变得松松垮垮,更显得狼狈。
他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有些心疼,本想今晚就开始的话题又被生生咽下,眼神示意她换鞋进门,口中淡淡地道:“二楼最左边那间是客房,浴室里有浴衣,都是干净的,洗漱用品也都是新的,随意使用。”
这时的戈墨仿佛没有了危险的气息,看她的眼神里也没有掺杂上不明的
望。沉慕清紧绷的情绪终于松了下来,朝戈墨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谢谢。”
这是在重遇之后,她第一次对他展现出发自内心的笑。不再是出于礼貌和刻意佯装,他的心,瞬间被击中贯穿。
他爱死过一次又怎样,只要她一句话,他还能毫不犹豫跟她坠入爱河,大不了再死一次又能算什么。“姜汤需要吗?”他的声音里是和他冰冷脸色不同的柔和。
她
鼻尖,忍住要打的
嚏,朝他微微颔首“谢谢戈先生,不用刻意麻烦了。”这一刻。
他跟她之间自然得就像
识了多年的老友,不需要刻意的关心和过分的热络,她不想弄
干净的拖鞋,
下
透的鞋袜,直接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根据戈墨的指示上到二楼,拖出一路水渍。
她不想对他有过多的打扰,不想在他的领地留下太多她的痕迹,雁过不留痕,今晚一过,她和他又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可是从一开始,她就
起他心里的层层涟漪,让人想刻意去忽略都忽略不了,就像她拖出的水渍,明晃晃地向捕食者暴
着自己的行踪。
而他又怎会轻易放过步入圈套的猎物?沉慕清进了房间,再三确认了门锁情况,才走进盥洗室。
浴室氤氲着
热的水汽,温暖的水
从头顶冲下,滑过脖颈,从锁骨经过双
向平滑的小腹,再从两腿间分散开来。足足冲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指腹被泡得起了皱,她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擦干身体穿上浴衣的沉慕清又犯了难,她现在完全是真空上阵,一堆
哒哒的衣服还丢在脚边,明天她再没有多余的衣服可穿,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她好像在一楼洗衣房里看到过烘干机。
她心情愉悦地抱着衣服开门,在探出半个身子之后又想到了什么,退回房间,靠在房门上内心挣扎纠结了好半天。今晚的戈墨。
虽然没有了盛气凌人和让她害怕的雄
气息,但毕竟是孤男寡女,她仅着单薄的浴衣在别人房子里到处
晃,好像不合适。
她把衣服放下,坐在
上盯着窗外等待时间流逝,屋外的雨好像小了不少,变成簌簌下落的雪花,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临近夜午,估摸着戈墨应该睡了,她才轻手轻脚地下楼。
下楼路过客厅时,她发现电视还开着。传出的声响更衬得整个别墅一片寂静。沉慕清强迫症发作,走过去关了电视机,回身的时候才发现沙发上居然躺坐了个人。
戈墨还是穿着回家时的白衬衫跟黑西
,左手手背搁在眼睛上,安安静静地半躺半坐在那,茶几上散
地摆了几份文件,
灯的光线罩着他的五官,柔和了他凌厉的轮廓。哪怕是睡着了,他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气场依旧没收敛,冷冰冰地难以相处。
沉慕清轻声退出客厅,去洗衣房找到烘干机,点击运行,然后回房。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沉慕清翻来覆去了几次,最终还是又下了
,离开房间时,没忘记取了本
在被子上的
毯。沙发上的人还在,紧闭着眼。
只是修长的眉微微地蹙着,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注意到灯光下戈墨的眉目尤为清明,薄
抿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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