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管去哪
难道是沈渊承受不了丧亲之痛,营造出弟弟还在人世间的假象?以他如今的心理状态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
她不该有这么剧烈的反应,万一刺
到他怎么办?简晚后悔自己的鲁莽,顺着沈渊给出的台阶而下“抱歉,大概是我睡糊涂了。”沈挚却似乎并不打算把话题揭过去。
“嫂子,你刚刚看我跟见鬼一样,不让我好好澄清一下我伤心啊。”沈渊笑了。“那你跟你嫂子证明一下你是真是假。”
“哎,没办法。”沈挚立刻过来拍了下简晚的肩,简晚紧张得抱着沈渊往他怀里缩,随后愣了愣,这手热的,有实感,排除鬼魂说。
他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地讲了一大堆以前他们之间的趣事,比如她一开始怎么醋不溜秋把他当成情敌的,加了他手机号后又怎么幼稚地跟他攀比谁更喜欢沈渊之类的云云。
她记得的,不记得的都有,有的事情只有她和沈挚二人知道,他也说出来了。这就排除了替身说。这个人真是如假包换的沈挚。
简晚从沈渊怀里退出,怕是没那么怕了。
绕心头的却是说不出的古怪。“我参加过你的葬礼,挑了一束你喜欢的风信子,你的墓碑旁有一颗长得像W的大榕树,今年我还曾去祭奠过。”
每说一句话,沈挚和沈渊的表情越发
惑,她觉得事情很不对劲,转而找闺蜜寻求共鸣“云烟。
当初小挚的葬礼你也在,你知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没错吧?”蒋云烟看了她一眼,随即避开目光没有吱声,环
的双臂细细白白分外脆弱。简晚这才发现云烟的脸色十分煞白,白到仿佛她才是那个鬼。
“云烟,你怎么不说话?”沈渊看向蒋云烟,沈挚也侧身望过去。“你告诉过我,这里的一切和我所认知的不一样。是因为我生了病,把梦境当成现实。”沈挚平常语气一贯轻松,鲜少如此温和郑重。蒋云烟十指捏紧自己双臂,关节泛白,指尖颤抖,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我一直努力相信你,那些记忆里认识的人根本不是我朋友,他们不认得我是正常的,是我的幻想让你奔波劳碌,疲惫不堪。
你一度阻止我跟我哥联系,我也愿意相信你是为我好。”沈挚一番话看似寻常,实则内容层层递进,催化蒋云烟释放内心深处的愧疚。
“云烟,你告诉我,我还可以继续相信你吗?”最后这句话,直接让蒋云烟积攒的情绪
出眼眶,她捂着脸,单薄的双肩剧烈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恶意,我是怕一切说出来,你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第一次见云烟在大家面前如此失态。沈挚眼里
出不忍,抬手似本要抱住她,随即想到什么,改为轻轻置在她背上。
“所以,我在这个世界真的过世了。对吗?”蒋云烟像生怕沈挚真的消失,泪眼也顾不得捂了。双手紧紧抱住他胳膊,轻轻点了下头。
沈挚像早有预料般舒展开眉眼,他本就聪明,先前就隐约意识到整个世界的不对劲,只是在作出各种大胆假设的情况下不知如何求证。
最后当认识到周围的一切真与他记忆中不同,他不得不先怀疑自己有问题。如今心中的疑团终于得以解释,所以就算是面对自己的死亡,他也足够坦然,豁然开朗。
“怕我消失,是因为我本不属于这里,对吗?你从另一个时空把我带到这,甚至带来了我哥。”
简晚一愣,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现在的沈渊也不属于这里?沈渊的表情和沈挚如出一辙,似也对此事并不意外。察觉到简晚不敢置信的目光,才低头看了看她,把人重新拥入怀里。
而蒋云烟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一行人最终进入一个榻榻米房间围着坐下。简晚和沈渊并排坐在左侧,简晚抓着抱枕,沈渊将一张小
毯盖在她膝上,方便她穿着浴袍屈膝,再将人搂到怀里。蒋云烟则和沈挚并排坐在右侧,与简晚他们不同的是女人紧紧抱着男人的胳膊。
窗门紧闭,透明的玻璃窗外台风肆
依旧,风啸声尖厉,乌云滚滚。屋内开了盏暖黄
灯笼状壁灯,矮桌上茶烟袅袅,温暖祥和,与窗外分隔出两个极端不同的世界。这是一个适合讲故事的氛围。蒋云烟原本惶然不安的心也逐渐平复下来,也心知瞒不下去,几番深呼吸开始回忆。
“这件事要从我第一次代孕说起…”第一次成功代孕,她拿到丰厚的酬劳,帮母亲还清赌债还有余。也许是她的敬业精神让雇主分外满意。
在M国生完孩子,雇主竟提出要生第二个。蒋云烟外表柔弱,实则骨子里蕴藏一股傲气。母亲当初为还赌债连身子都卖了。小小年纪,她就亲眼见到母亲像货物被几个臭烘烘的男人在
感部位捏来掐去,嬉笑声
热猥琐。
最后母亲被扒了
子跪趴在地,被一
丑陋的
对着
股用力捅,她躲在房间脏兮兮的
底下呆呆看了一晚,听他们张口闭口用钱衡量女人每个部位的价值,从此对物质化女
的事物尤为生厌,即便长大后为生活所迫,她狠了心把自己推入火坑,也依然没有转变这份厌恶。
所以还够母亲的赌债,她坚决拒绝了雇主生第二个的要求。哪知那男人动用手段,让她的母亲再次欠下巨额赌债,她不得不又一次把自己推下深坑,而这次,她没能再爬出去。
生下第二个孩子,雇主步步为营抛出附加条件…跟他结婚。跟他结婚,两个孩子才有完整的家。跟他组成家。
她的母亲才会真正过上不被讨债的日子。前者只是好听的说法,蒋云烟知道那男人真正的话外音是后者。
他在威胁她,其实她对母亲感情凉薄,毕竟生她却没怎么养她,要以母亲为条件是威胁不到她的。
而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的
早在几年前过世。所以这话其实更多的是在威胁她自身…在母亲的指使下,讨债人都会追到她这儿要钱,为了金钱和生活上的平静,她权衡再三,闭着眼违背本心嫁给雇主。
婚后生活奢华富足,原以为起码能平静地度过下半生,但她远远低估了这份自我厌弃,不管去哪,仿佛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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