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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不在预料之內
 她已经将江祁当成了家人。所以上次要走才会这样痛苦。卫戎是光明,江祁便是长夜。光明让人觉得温暖,长夜让人宁静。光明让黑暗无所适从,长夜包容了全部的明与暗。

 破晓之所以叫破晓,重点在破。这是个看着就很痛的字眼。文椒穿好衣裳,走了出去。头正好。不要辜负这样好时光。

 ***江祁另叫了车到的守经巷子。文娇娇瞧见他倒是没什么表情,这让他觉得有些不高兴。因为很可能她说的不是自己想听的话。呵,果真。江祁适时接过话头道:“我都知晓,你莫放在心上,今是我之过。”

 “是我一时冲动,连累你这般…”“我确实喜欢你,但也希望你欢喜。”“我先回了。文娇娇,门要记着上锁。”

 文椒第一次见江祁这样的神情,明明将话挑明了说,心情却半点没有变好,反而更加沉重。江祁。***江祁直到夜间熄了灯才出一点笑来。

 “是我之过。”文娇娇岂能不知她也情动?无非是不能接受自己背叛卫戎。可若有人跟她说: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呢?-是啊…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是被的,是我强迫的。

 -所以你不需要对他愧疚,你才是受伤害的那一个。-对我愧疚吧。-你没有伤害卫戎,却伤害了我。心意确定了。下一次见她,就该换个法子了。

 ***江祁自那之后不再出现过。文椒一面庆幸,一面抱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暗道这样便很好。转眼又是七月底,丰年巷子,江府。文椒是特意选在月底去看的吴伯,只没想到这样凑巧,正遇上吴青。

 这会儿已是未时,换作平,这会儿吴青该已经走了才是,可这会儿看却是才回的府里。吴青正提着什么东西要过府门,余光瞧见了她,侧身朝她笑道:“今来的倒是时候。”文椒便也上前去:“怎的?”

 吴青指指府门前头摆的箱子,往院子里去:“才从河州回来,从前阿爹不是同你说了?河州那一道喜甜,来得倒巧,郎君给带了些河州的吃食。”

 文椒犹记得江祁一年中只年底会回去:“不是说…?”吴青低声音道:“是为着上回家主的事。”文椒点点头,又看吴青一眼。吴青了然,摇头道:“无事,只是赶路赶得急了。

 夜里又睡不好,染了风寒,这会儿才吃过药歇下,该是要到夜间才起了。”文椒脚步稍滞,飞快道:“赶路做什么?”

 话才出口,又觉着语气不大对,缓和一些后补充道:“看过大夫了?”吴青微点头道:“看过了。

 道是好好歇几就好了。许是为了月底的事罢,郎君也没细说。”文椒便不再多问了。自去后院寻吴伯去了。

 吴伯见了她也是笑笑:“怎么才来?住得可还习惯?郎君才从河州带了东西,晚饭在这儿吃吧?让阿青去接他两个就是。”

 文椒先是安他的心,只说一切都好,对后面半句话倒是想了想,拒绝了:“不了,他两个极爱闹的,别吵人歇息了。”

 吴伯想想也点点头:“也好,明再来不迟。”只吴伯到底还是有些欣慰的,之前只当是两人闹别扭了她才要搬走,这会儿还能记着关心郎君就好。

 许是牵扯了河州的事情,吴伯看着也有些恹恹,与她聊了几句家常便略低着头喝茶,话比平里少上许多。

 文椒安慰也不是,说别的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陪着他坐下,只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吴伯回她一笑,自顾自叹道:“你说这日子一天天过去…”

 “小娃娃长得快啊。”静默片刻后,吴伯颇歉然地拍腿:“瞧我,又想起那些陈年旧事来了。”

 “老咯。”最后一句分明是在打趣自个儿,文椒听着却很不是滋味,只道:“让江祁听见了得说您了。”吴伯一愣,又笑道:“可不能告诉他。”

 文椒朝他眨眨眼,只提了提那胡记的点心方子,说做出来有些不对味,下回来请他帮着看看。

 因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中秋,又与吴伯定了一道过节后,见已是薄暮时分才起身告辞:“改让那两个顽皮的来,昭昭前些日子还在问您呢,我先回了?”

 吴伯也起身要送她:“明就来罢?今是郎君才回来,也不知要睡多久,不好吵他。”文椒略想了想,点头道:“好,煎药您让旁的人做就是了。别熬着。早点歇息。”文椒不要他送,自个儿往前院去。才走到花厅处便瞧见吴青,吴青看向她:“回了?”“就走了。”文椒朝他点头算是道别,吴青望着她背影,脚步才抬起又收回去。算了。

 ***江祁一觉睡到亥时才起,许是因为这小半月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又或是因着那副药的缘故,起身时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只头还有些疼,但也比前几好上许多,这一只早晨喝了些粥,饶是他这样不重口腹之的。

 这会儿也饿狠了。江祁便换了身衣裳开门。吴伯熬不住夜,等在院子里的是吴青,身侧有一小炉,点了火,上头煮着什么。

 “郎君好些了?正温着汤呢,厨房里还有粥,先用点汤?”江祁点头,半碗汤落肚后终于好受些许,哑声问道:“东西拿过去了?”

 吴青摇头:“不曾,文小姐今来了府中,与阿爹说了会话,说是明再来,便没让人送过去。”明啊。江祁垂眸,将剩下半碗汤也喝了:“知道了。”

 吴青自去厨房给他端了饭食来,又提醒道晚上睡前该再喝一碗药才好。江祁略略颌首,让他先去睡了。只吩咐道这几若有人来寻,一概推迟几天见。

 待吴青也下去后,江祁只用了些粥,将那碗药倒了个干净,坐在院中支着头闭目养神。原先倒是真起了冷一冷她的心思。

 恰好碰上了河州的事,这才紧赶慢赶地回一趟河州。风寒是意外,这点不假。只能说,病得真是时候,不在他预料之内,却也能用上一用。且那药是真难吃。江祁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吃这样苦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了。

 ***次。文椒并不要人伺候。但许多事情也确实懒得做,便使了银子请了个妇人,只帮着晚间照看一下两个小童,或是烧水做饭这样的活计。

 今学堂休假,文椒先同方娘子,也就是那位妇人说了今不必来,才领着两人去往丰年巷子。意外的是,吴青和江祁都不在。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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