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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遂与确实如此
 李隐见她似是不多言,便只按下赤水一事不提“不多时你便要随我同去灵州,得趁早收拾一番。我瞧着丹砂似乎比樱草稳重些,你便带她一同上路好有人侍候。你们只需带些衣物和锁碎物件,其他我自会安排。”

 此前陶华尚且犹豫是否该去灵州,未料此际李隐却兀自说了一通,似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李隐愈是安排仔细,她心中却是愈发不安。

 然而她正要开口之时,李隐却又道:“这次赴灵州路途遥远,只怕不能只乘马车。我今特意拉了匹马过来予你习一番。”

 李隐说着便起身扯了扯她手道:“来,我们去瞧瞧那马儿你可喜欢。这马可是经了一番调教,子特别温驯,你也不必…”“李隐!”陶华听到此,终是按捺不住打断了他。

 “怎的了?”陶华默了默,方挣脱李隐握住她的手。李隐虽放了她,脸色却已是不虞。二人便这般伫着。皆无言语。

 未几,李隐方把那放了陶华的双手背到身后,问道:“你可是有话要说?”陶华听了。抬眼看他,终道:“我不去灵州。”她这话虽说得轻,却甚是坚决。

 语毕,又瞧了瞧李隐,竟见他眼中神伤一闪而逝。只一会,李隐便敛了神色“为何?”陶华顿了顿方道:“你此次去灵州是有要务在身的,带上女眷本就不妥。况我与你又未…又未婚嫁…”李隐听得笑了笑,只那笑中却有几分酸楚“夭夭,我既要带你走,便是把这些都想好了。

 你的子我还不知道吗?你若心中情愿还会在乎这些吗?”李隐见她不应,叹了一声,又上前握住了她双手“你我已是这般年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番也不必等我兄长以及陶大人首肯,等我平了那窝马贼,我们便在灵州成婚吧。”

 虽说婚姻之事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于李朝律法,只要女子及笠,男子及冠便可婚嫁,纵未得父母首肯亦是律法所容,然而陶华听了这话,却仍是垂首不语。李隐瞧她神色,心中已是不安,按捺不住问道:“你可是要反悔?”

 陶华听得反悔二字,猛地抬了头,蓦然只觉那挂在她颈上的玉扳指竟似是块石一般沉沉地在她心口上。

 “我只是…我只是…”陶华此际心慌意,只觉怎么说都不合适“我长到如今,从未离过京,我只是有些怕…李隐,我在京中等你便是。”李隐听了。

 也不反驳她,却问道:“你为何不唤我藏锋了?”若此番陶华唤他一声藏锋,此事兴许便揭过去了。

 只陶华动了动嘴,藏锋二字却如鲠在喉,怎的也唤不出声来。李隐见了也不恼,却伸手挽了挽她鬓边碎发往耳后,笑着与她道:“急什么?我便是喜欢你不懂撤谎。”陶华愣了愣。

 正想开口,却听得门外传来樱草叫唤。李隐正想叫她退下,陶华却已急急叫了声“进来”说罢又走了被李隐握住的手。

 樱草进得门来,见二人气氛不对已然后悔,心中暗忖早知便让丹砂来报信好了。却原来陶华等陶西凤家书已久,今终于送抵。

 樱草知陶华期盼已久,才敢冒昧于此时送信。殊不知李隐一知此乃陶西凤家书心里却是一喜。只因他自恃家世人品俱佳,陶西凤按理绝不会拒绝他求娶陶华的。

 然而陶西凤向来疼宠爱女,因此这桩婚事最后还是得看陶华,那边厢陶华却未想许多,只多时未得陶西凤音诉,心中有些忧虑罢了。故此她也不理李隐在场,便把那封家书拆了来读。李隐看她读信。

 只见她愈往下读脸色愈是不对劲,不问道:“夭夭,这是怎么了?”陶华听得,回首看他,脸色已是煞白,嘴颤了颤却未言语。

 李隐见此,心下大惊,拿过她手中的信一看,只见这信竟是陶西凤妾侍柳氏写来,原来个多月前陶西凤牵涉进一宗贪墨案中,已被停职查办。

 ***陶华收到柳氏家书后,李隐与赤水先生便分别于京中为陶西凤打探消息,而先送来消息的却是赤水先生,原来赤水先生京中故友与柳林县上属淮州刺史有旧,早有耳闻这一番变动。

 柳林县虽离京不远,惟幅员不广,又非富庶之地,只当地酿的酒出名些,原来陶西凤这县令也当得甚是安稳。

 然而其上峰淮州刺史却是皇后母族中人,又因东宫与六皇子之争,准州刺史不慎被薛家人抓住了把柄,便落得了贪墨罪名,正当此时,陶西凤却不巧献了几埕柳林佳酿,竟因此遭了池鱼之殃,也牵涉到那贪墨案中。

 陶华得知后原想往柳林一趟,只赤水先生却与她说,陶西凤此番不过是被无辜牵连。待此事查清了。

 大抵是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况京中往柳林,快马而去也须得半旬光景,只那去路却颇偏僻,赤水自是不放心陶华独身前往。赤水遂劝陶华不若在京中走动,托人多加关照,叫陶西凤在此间也少吃些苦头。

 陶华听罢虽心中惴惴,仍是点头应了。赤水先生送消息的隔天,李隐便也到了陶府,他探来的消息也与赤水的差无几。

 陶华听得二人言词虽宽慰了些,却也心知这其中尚有变数,陶西凤是否真能官复原职,全身而退仍是未知。

 李隐说罢见她神色郁郁便安慰道:“柳林县原也不是个肥缺,想来薛家也不会为此大费周章,一旦查清了证据不足自会放人。”

 陶华听他骤然提起薛家,便道:“我听先生说淮州刺史下马,也是因为东宫与…”李隐听了冷笑一声“嗯。

 圣人指了我去灵州剿马贼,眼下他们正是心焦得很…”他说着顿了顿“你莫忧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父亲周全。”

 陶华听得这话,却仍是皱眉“此事起因便是太子与六皇子,可你…你偏生又是东宫的人…”陶华虽对朝中事知之不多。

 但毕竟长于官宦世家,此番所说却是切中要害,原来李家合东宫之力要把一个县令从这趟浑水里捞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这事却偏偏又起因于东宫与六皇子相争,故李隐办起事来便有些束手束脚,然而李隐自不愿教陶华担忧,遂与她道:“确实如此,只李家也不只东宫一条门路。此路不通,绕远些便是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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