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止于气短
“想知道个名字能有多难呢,是你从不关心。”她不想责怪他的,可话出口,又好像变成了责怪,或许这份不满
在她心底太久太久了。不管用什么词藻,都带着挥散不尽的怨念。
“是我不该。”男人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说得低沉而可靠。认错对一个男人而言不算容易的事,只是在她面前不难。从前江酬不知道。
她对他无形的纵容和原谅到底源自于哪里,后来江酬渐渐明白,哪有什么缘由,纵容和原谅,全凭自己愿意罢了。将刘溪曦的愿意生生磨灭没了。江酬悔不当初,直到下车前,溪曦都没在说话。一方面是累的,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有太多太多,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后来生生
下,或者索
忘掉的时刻。你不能苛责习惯逃避面对问题的人,很多时候,他们无计可施。“结束了我来接你。”他说完,低头吻在她细腻的手背上。
“不用了。”她回得果断,不算赌气,反而多了几分诚恳。苏珊安排的工作不止这一项,也不知道今天几点结束,她不想他空等,等待,是一个残忍且无果的过程,她尝过其中滋味,
苦的,也不想他试。“没关系,也该轮到我了。”他说得惬意自然,像是等这一刻许久了。
溪曦看着这个乐不思蜀的傻子,嘴角微扬,
边的梨涡浅现,衬托着整个人都是愉悦的,她只看了一眼。
就转过头去看向窗外,面上装着随他吧,不在意的淡然,心底的甜味一丝丝弥漫开至五脏六腑。满心欢喜再也藏不住了。点滴
窜,任他捕及,后来,溪曦好像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离不开他,很大部分源自于他对她的了如指掌。不论是不是只对她一人如此,溪曦只觉得,江酬太难得了。像是知道她脑海里的千回百转,不肖分说。她的难过不满,畅然愉悦,他都知道。再也找不到谁同他一样了。
偶尔几个瞬间,溪曦会因为太喜欢他而感到害怕,怕丢了他,更怕找不回他。采访进行的很顺利,苏珊见她踩着点到,竟也没表
出什么不悦。和编辑约好延后了半小时果然是对的。
结束后溪曦又跟了另一个行程,是一个文青的选读会,请了不同年龄段的女
来阅读诗篇。大多是艺人,也有一些其他领域的老艺术家。这个名额是苏珊额外争取的,溪曦不敢怠慢,她喜欢这样的活动更甚于拍杂志和上封面,当下更是用心了。
其他明星走了个过场,读了自己的部分就赶去下一个通告,唯独她,安安静静地听到了最后,等活动结束已经晚上9点,外头早早黑了天。
Joyce在选读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苏珊松口提前下班了,这会儿司机还没到,只有苏珊陪着她,会场外面零星站着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她很喜欢的老艺术家。
她已是花甲之年,整个人却精神气十足,面色红润,一身鼎然。主办方安排了车,可数量有限,一辆只接送一位艺人的配备是在合同里都写好的。有些条款,写着除了提高身价,就是浪费资源。好容易等到了返途的接驳车。
司机是见惯眼色的人,下了车,自然是找最当红的先伺候到位。“茜茜小姐,久等了。这边请。”溪曦皱眉,这里几个属她的辈分最小,怎么排且轮不上她,她没犹豫,走到花甲老人的面前:“周老师,车子到了。先送您回去吧。”
语气里满是恭顺,被喊周老师的人稍稍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苏珊姐,你陪周老师先回吧,”她一个人,身边连个助理都没带,溪曦不放心“你们正好顺路。”
苏珊意会,顺不顺路暂且不谈,她也不放心老人家自己回去,可眼前这位也是不省心的主儿:“你一个人没关系么。”“我可以自己回去,放心吧。”等待确实枯燥,不论是等车还是等人。
有一就有二,眼瞧着零星几个等车的人都被她谦让着先送走了。这偌大一个会场入口,竟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习惯了等待,也知道怎么在等待中找出乐趣消磨单调。清白的月光投下一地碎影。照在她的肩膀上,衣裙上,脚背上,高跟凉鞋衬得她格外纤细柔美,盈盈一握的脚踝精致好看。
她起了玩心,踩着点滴月
,随着浪漫诗意,即兴而起,白色裙边被温柔的晚风吹拂,
出了翩翩波纹。
借我一个暮年,借我碎片,借我瞻前与顾后,借我执拗如少年。借我后天长成的先天,借我变如不曾改变。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借我可预知的脸。借我悲怆的磊落,借我温软的鲁莽和玩笑的庄严。
借我最初与最终的不敢,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见。借我一场秋啊…可你说这已是冬天。木心先生的《借我》,正是方才周老师读的那篇,她的声线缓慢且隽永,给人以安全感,像是冬季的暖
,淡雅且蓬
。溪曦念着念着。
就思念起他了。温软的鲁莽,玩笑的庄严,还有明白的蠢,好像每个字都在说他。只最后一句不作数,他不是冬天也算不得秋,他是整个世界。
急促的刹车声在夜
里划破了孤独,打断了某人的自娱其乐。溪曦转过头去,看到熟悉的人从车上下来。
哈…是他来了,她的碎片,她的少年,如初时一般无二的执拗,这一刻所有的敢于不敢,全化作他走向她的每一步,坚定且无敌。江酬走近,在低她一节的台阶上停下。
她穿着无袖连衣裙,胳膊上因为低温而起了点点疙瘩。男人皱眉,
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好,拉链拉到下巴处才算满意。
“穿这么少,还傻傻站在外头等。”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对他笑,眼里盛满了光,晶晶亮透,为他绽放。
“怎么不说话…”江酬第一次被女人用吻堵住话茬,很奇妙很震惊,他连舌吻都不会了。呆呆得张着嘴,任她胡作非为。皎洁月
下,穿着男生外套都女孩,垫着脚尖,虔诚而努力地吻着心上人。
她爱他。月亮可以作证。***那个吻始于她的冲动,止于她的气短,最后在江酬揶揄的眼神里终于羞涩难当“我输了我输了。”接吻比赛她败得彻底,还是识相的早早认输。男人止不住地得意洋洋“我从小学到高中都是校游泳队的,和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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