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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家手痛痛
 他张口,舌尖微点上颚,喉结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下,似是想说什么话又临时改了口:“带你去山里逛一逛,离吃早餐还有很久。”“我不去。”她说着就要关门,却被他撑住,他偏过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真的不去吗?袋袋。”

 “若是时间太长,我也可以在屋里等你。”她瞪大眼睛去看他,这才知道,原来明扬昨晚说的话是对的。温柔的男人大多没什么好枣。他又出那种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来,偏过头在她脸上印了浅浅的一个吻。

 “好吧,这次我错了,下次我会忍住的。”他吻罢一脸坦然。甚至还带了几丝颇为真诚的歉意“袋袋,我在门口等你。”她终于能够关上屋门,想不明白这人牛皮糖一般的行径同时,心跳如擂鼓。山上有很多寺庙,不到六点就远远传来撞钟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响。

 她在屋里偷偷看去,曾公子独自坐在秋千上等她的样子有些可怜,想了很短的片刻,还是换好衣服出了门,虽然去寺庙要爬上很高的台阶。

 可是山里的寺庙一大早就打开了大门,以待虔诚的来客,她一步步拾阶而上,心绪竟比往日宁静许多,充耳不闻曾公子对求姻缘喋喋不休的介绍。若是可以,她想求一份救赎和宽恕。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单纯地,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罪孽,卑劣,和不堪,她只是单纯地,无法爱自己。

 ***她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快要满溢出身体,她不知道一个人的爱是否能承受这些。是否能承受这么多的情绪,是否能接受全部的她。走入寺庙的曾公子也有些诧异,明明是早上六点,山中的雾气还未散干净,但是寺庙中已是来往着许多人。

 “大约是这个原因吧。”曾公子指着一处黑板上写的告示给她看,今天是某位菩萨的吉,又适逢寺中的觉明大师出关,所以庙里都是等着拜谒大师的众人。

 她并不想去拜谒大师,所以只和曾公子在宁静的台阶下,看着汉白桥下游水的红尾鲤鱼。这水是活水,自寺院外引至院内,又通过蜿蜒的桥下出寺院,是以锦鲤畅游在景区和寺院之间。曾公子从桥上捡起一片落叶,撕碎了洒到水里逗着它们。

 她看着那双手,一时间又晃了神。这庙宇太过祥和,即使有着络绎不绝的烟火,也让人有种涤心灵的宁静感。

 甚至于恍惚让她觉得,只要自己伸手,便能抓住幸福。一整片绿叶都落入水中,曾公子觉得没了趣味,又转头冲她提议道“来都来了,不如去求个签吧。”

 他十分顺理成章地牵过她的手,一路上给她介绍着各个菩萨,佛公,还有那些江南当地传的讲究。“你怎么知道如此多?”她不解地问道,却看他角勾起。“陪家里人来的次数多了,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他们到了求签的地方,来得太早,只有一位小僧人守着桌子打瞌睡,见他们前来,递过两只签筒。曾公子十分有耐心地替她示范,对着佛祖闭眼祷告,虔诚地摇下一支签子。

 她亦跟着照做,紧接着去小僧人那里换了解签书,曾公子了中签,她却到了上上签。

 “小吉”曾公子将自己的签子拿给她看“菩萨说我所求之事难得圆满,尚且知进退。”他勾起她肩上的一缕头发,拈下一片不知何时挂上的碎叶,眼神中有她看不懂的情愫转“袋袋,我能不退吗?”她没有回话。

 只是侧过身去看自己的签子,上面只写着一句话,失意反成得意归,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燥热,慌不择调道“你竟然还会相信这些。”

 “嘘。”曾公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上,温柔的笑眼似是能掐出水“这里离佛祖和菩萨很近,不能说。”她一下变得呆呆的,如同具行尸走的木偶般被牵出了门外。心绪无法再平静。

 她本以为能够这样一路折返,没想到路上也会遇到大师的弟子拦路,曾家的老太太和夫人都是相且大方的香客,连带着曾子夏也被寺院的众僧识,热情地招呼他去拜谒大师,盛情难却,百般推辞无果。

 他眉心,冲她无奈地笑笑,终是去拜会了这位大师。大师位于众佛殿的后面,空旷的后殿点着不少烛火,后门大敞,外面便是连绵的碧树和山峦。

 而他在蒲团上对着他二人侃侃而谈,听得人昏昏睡。“不知两位施主可有什么要问的?”大师的眼神殷切,直直地锁定着她。

 她认真思索了下,终是问道:“那大师,如何才能够获得安宁呢?”大师坐起身,认真讲了些诸佛如是的东西,她一句也听不懂,一句也不敢苟同。

 大师,您真的宁静吗?她在心里默默想着,只不过是因为曾子夏的引荐,她竟也成了不该成为的座上宾。大师越讲越多。

 看着她呆滞的神情更是想要把无数妙的佛法传达到她的耳里,曾公子终是不忍,随便找了个借口岔开了大师的话题。

 “觉明大师,还是不要让她参悟更多佛法了,您也该为我考虑考虑。”他笑着,当着大师的面握住她的手起身“我们是同朋友一起来的。

 他正在外面等着,实在不敢再多打扰大师。”他们互相拜了佛礼,曾公子牵着她的手,将她救出了这座寺庙。

 “听得那么认真,袋袋,虽然山中岁月宁静,你可别动了出家的念头。”他将她的手指拢得很紧,每一都勾在手中“你也该为我着想一些,毕竟我这么努力。”她抬头看他走在前面的背影,并未开口说明。

 她心中其实有了想法,后来他们吃过午饭后下了山,回到市里后又结伴吃了晚饭,饭店依着一处古古香的园林建造,他们的桌子在抄手游廊旁,再过一个游廊处的戏台里唱着清丽婉转的评弹,便是上次曾公子想带她来的地方。

 她趴在栏杆上,将随餐点的面包碎了,喂廊下水里的鱼。曾公子替她剥了一整只螃蟹,将蟹黄和蟹倒入她的碗中。一旁的朋友看得匪夷所思,大眼瞪小眼。

 她不好折了他的面子,只好接过来小口地吃着。“夏夏,”她听着朋友面无表情机械念着与他完全不相符的话“人家手痛痛,要吃剥好的螃蟹才能好。”曾子夏笑笑,盛了勺豆腐放入他碗中,温柔道:“补补脑子就好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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