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轻抿了下
　其实这句话来源于墨菲定理：墨菲认为他的某位同事是个倒霉蛋，不经意间开了句玩笑：“如果一件事情有可能被弄糟，让他去做就一定会弄糟。”

　这句话在传扩散的过程中逐渐失去它原有的局限，演变成各种各样的形式，其中一个最通行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正如方旎此时所经历的…她刚担心陈伯宗有没有病，后脚就发现自己下体发炎了。百度这枚放大镜已经判定她得了艾滋，方旎吓得连医院都不敢去，迟迟拖到公司放假才去了医院。

　送检后等在外头的方旎根本坐不住，每隔一分钟就去扫一遍打印机看报告出来没，到后来干脆等在了机器边。万幸，检查出来只是霉菌道炎，医生扫着检查单问她：“最近吃什么了？有没有熬夜？”

　方旎猛点头：“熬夜了，吃了不少垃圾零食。”年关太忙了。医生颔首：“可能是免疫力下降。”方旎想起来自己每天两杯茶，问道：“跟茶有关吗？”

　“茶里糖多啊…食糖过多会导致血糖或糖偏高，道内糖原增加，酸度增高，这样酵母菌大量繁殖，就容易导致发病。”

　医生解释完，开始开药了。“可是我点的是代糖啊。”医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没好气：“回去多看看新闻，少熬点夜吧。”方旎悻悻的，揣着卡走了。

　一对母女刹那闪了进去，门还没关就嚎：“医生，我女儿怀孕了！怎么回事呀！她还没男朋友！”方旎帮她们关上了门，哎，国内的教育什么时候才能普及啊。

　就连方温悦那样开明的妈妈也在教育上含糊其辞，如果不是小玩…小玩去哪了？方旎心里一咯噔，有多久没见到小玩了？有枚药需要药浴，医生还叮嘱一个月不能行房，方旎带着她妈妈和保姆住乡下去了，让妈妈跟爷爷多接触也许对病情有帮助。

　她同谈绪说了声，谈绪什么都依她的，亲亲她让她早点回来，方旎又舍不得，可是只能见谈绪不能吃，还不如见不到呢。因为兀自跟陈伯宗生着气便没告知他…虽然发炎与他无关，但还是把这一遭归到他头上去了。

　小镇年味比市区重多了，超市里红一片，什么女人街啊…清河街啊…全是人，大部分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在扫年货。方旎不敢贸然带她妈妈出去，恰好赵郁发来消息，她就约他逛街去了。

　赵郁来得很快，干净白的脸，敞着大大的笑容上来，走到跟前了，眼里那道澄澈明亮的光就落在她身上。

　白色的套头卫衣，外头一件花格子纹路的棉服，下身是深的牛仔，有些小俏美叻，他瘦高，稍点缀花，便有男生女相的秀气。方旎笑眯眯点头：“好看！”

　赵郁一直在笑：“姐姐眼光好。”衣服都是她买的。两人并肩往清河街去了，清河街比女人街高档些。

　方旎捕捉到一运动品牌要走进去，赵郁拉了一下她：“我还有好几件没穿呢。”方旎不同意：“衣服怎么嫌多呢！”

　把他拉进去了。营业员眼前蓦然一亮，脸笑出花，招呼道：“帅哥，美女，需要点啥？衣服？鞋子？我们这有些新款在打折。”直接把后头的一对母子抛下了。

　那对母子试了半柜的鞋，挑三拣四不买。方旎轻推了下赵郁，口吻有哄的意味：“去挑，姐有钱。”营业员眼疾手快，着赵郁去展柜那了，说好话恭维：“帅哥，你女朋友真漂亮！”

　赵郁抿着笑，他回头看了眼方旎，不知所措该怎么应对营业员的热情和误解，那样子仿佛一只束口袋被紧了绳。方旎留意到想上去，但转念又坐住了，赵郁不能总这么怕生，他得学会基本的社。赵郁见方旎没搭理他，只好小声问营业员：“有打折的吗？”营业员从善如：“有！现在年终大促销呢！”

　方旎让他把挑的都试试，又了好些给他，推进试衣间去了，赵郁每试一件就出来转一圈，给她点评一眼，超乖。

　方旎觉得再看下去心都要化了，像小时候玩的换装小游戏，心里那个足，当即大手一挥：“把这些都包了！”服务员口水都要笑出来了。赵郁阻拦不成，就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方旎只好妥协：“那不逛下一家了行吧？”赵郁这才勉强点点头。

　不逛衣服店，方旎的视线便散漫地动在路边摊上，见有卖水果的，她小跑过去。赵郁怕她淹在人群里赶忙跟紧她。

　方旎买了两块菠萝，要把另一块递给赵郁，赵郁低头瞥他满当当的双手，眼尾耷拉了下来。方旎会意，跟老板要了一只塑料袋。赵郁闻言眼神暗了暗。

　菠萝大，还会围着子打转，汁水淋漓淌下来，你塑料袋扯了这头黏了那角，拿着两个根本不好套，已经有一路汁水顺着袖口滑进手臂里。方旎烦躁起来，把袋子一团，猛举起一菠萝到他嘴下说：“吃吧！”

　赵郁窃喜得眼睛都埋在眼睑下了，微微低头就着她手吃，菠萝的甜香在两人鼻端四溢。方旎原本盯着恼人菠萝的目光不知怎么慢慢移到了他身上，他红润的嘴，他灵活的舌头。

　他秀气的脖子，滚动的喉结…不由咽，嘴巴里开始泛酸，不知道大脑是先她一步尝到了菠萝味还是什么，百感集却难以细辨。

　那些汁水风干后在她手心里变得粘稠，手松不掉了，久久举着、喂着。方旎和赵郁贴墙站着，站在一块不断萎缩的阴影里。周身是叫卖的小摊贩，是来往的人群熙攘，是由远及近的鸣笛声…渐渐被屏蔽了，像铃铛被戛然踩扁，他们在密封的菠萝罐头里，和糖分一起发酵。

　＊＊＊赵郁平时吃东西那么快的人，怎么这次那么慢条斯理？方旎脸早已跟他的瓣一般红，她嘟囔：“你怎么吃那么慢。”赵郁含着果，轻抿了下，细道：“你上次说我吃饭太快，对胃不好。”

　“我说了吗？”方旎疑惑，记不得了。赵郁真挚地点点头。“好吧。”总算艰难地喂完，方旎急着找地方洗手。赵郁轻车路地带她到了公厕那，方旎一瞅：“算了我还是回宾馆洗吧。” 　ｍ.ｌＡｎｍＸｓ.C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