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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这才话里话外
 心中亦想到,以秦沄的高傲若能容下蕊娘,恐怕自己的猜测也就不离十了。蕊娘不知她心中所想,叹道:“不瞒你说,若是这会子我能出去,我心里倒也乐意。”

 她与秦沄之间有了那般纠葛,留或不留,都有一份尴尬,若是离了秦府,倒一了百了。虽说离开后,自是再没有这般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好差事,但既能与儿子团聚,又不必再与那个男人纠下去。

 蕊娘如今想来,竟生出了几分迫切之心,因道:“这签了死契的下人,有出去的吗?”白芷道:“有是有,旧年也是有成例的。”但那些要么是犯了事被撵出去的,要么就是得了主子心立下大功,求了恩典方才放出去的。

 虽然蕊娘如今在府中也算是有几分体面,但秦煜且离不得她呢,正因如此,秦母决计不会放人。蕊娘听罢顿时又灰了心,白芷见她神色郁郁,不由不解道:

 “姐姐,说句不怕你多想的话,以大爷的子,这次已是出人意表了,恐怕后不会再有第二次的。若说大爷会死烂打,那真真是天上下红雨,你又何必忧虑?”

 她却不知蕊娘心中那一种复杂心绪,总觉得自己若是不尽早逃开,或许就要陷进去。至于是陷进哪里,却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当下只能将愁思掩了,又与白芷胡乱说了几句,方才歇下,她这一歇就歇了好几天,却不知府中早已是满天的风言风语了,原来那秦沄抱着蕊娘从书房走到卧室,几有半个院子的人都瞧见了。

 虽说秦沄积威甚重,无人敢明目张胆传他的闲话,可他既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又怎能堵住下人们的嘴?

 一时间,便连大门上刚进来的小厮,都知道了大爷那抱着个看不清头脸的女人,青天白地就进卧房里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

 当时那女人的一双脚丫儿在纱衾外,还是赤的。待秦沄进了房后,有几个路过的小丫头也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呻,仿佛是女子的哭喊,从重重珠帘后飘出来。

 其间的靡香纵是无法目睹,也是可以想象的了,当下众人便津津乐道起来,都在猜那女子究竟是谁。若说府里年轻漂亮的丫头自是不少。

 但看秦沄以前也没有对谁尤为侧目的,便有人猜测或许是打外头来的女人,否则怎么会事情过去数,依旧没有哪个丫头得了体面?***这几个嘴碎的婆子又凑在一处闲磕牙,说的自然还是这一桩桃新闻。

 内中一人道:“要不说大爷到底是血气方刚,依我看,再过不了几,府里就要多个姨了。”

 她那同伴却不以为然:“还没娶就先纳上姨娘了,没得这样的规矩。若是平常倒也好说,眼下如此,岂不是给二太太没脸?”

 只因府中如今但凡是长了眼睛生了耳朵的,都知道苏家母女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秦沄的婚事。二太太既与苏夫人是嫡亲姐妹,也是一力撮合的,虽说明面上从未出,但苏夫人又是给各房的主子来往送礼,又是给下人们赏钱施恩。

 那银子淌水般的花将出去,满府上下谁没有受过她的恩惠?更兼那苏家小姐容绝丽,端庄大方,为人处事挑不出一丝错处儿的,便连最牛心左x的老婆子,提起她来,亦要赞一声好。

 当下便有人道:“苏姑娘也不算辱没了大爷,靖宁侯府的小姐,若论出身,还比程姑娘要高一截呢。”“子也好,不似程姑娘总有些目下无尘的,嘴上还不饶人。”

 “要我说,旁的都不要紧,光只论容,这苏姑娘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程姑娘虽说亦是个绝,到底年纪还小,且还没长开呢,大爷已是有过一任室的人了,若教大爷来选,自然是选苏不选…”

 话音未落,忽听有人冷笑一声:“蒙了心烂了舌头的下作东西,我们姑娘的名儿,也是你敢在嘴里过一遍的?!瞧我今儿不撕烂了你,看你还敢胡嚼不胡嚼!”说罢已是怒气汹汹地冲上前来,众人一看,不是玉姝的大丫鬟锦瑟是谁?霎时间作鸟兽散。

 那说得最兴兴头头的婆子唬得脸都白了,忙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姑,好姑,老婆子二两黄汤下肚已是糊涂了,你且饶了这一遭罢!”

 锦瑟犹还不解气,叉着又骂了几句,又嚷着要去告诉老太太,正自不可开,一人扶着小丫头的手摇摇而来,一见了便开口笑道:“我还说谁在这里呢,这般吵嚷,倒比年节上唱大戏还要热闹了。”

 众人一见是她,都纷纷行礼道:“董姨。”原来这女子乃是二老爷房中的董姨娘,因替二老爷生了唯一一个儿子。

 在府里也很有几分脸面,锦瑟犹还气愤着,方也勉强敛了声气,董姨娘道:“你又何必跟她们这群老货一般见识,没得白生些闲气。”

 锦瑟道:“姨不知,事关我们姑娘的清誉,我如何能装没瞧见?”这帮婆子一口一个“程”啊“苏”啊的,便知府里的闲话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分明玉姝自尊自重,几时倒要跟个莫名其妙的苏姑娘争起男人来了。

 董姨娘笑道:“他们的嘴你还不晓得?没个把门的,今儿说些花儿草儿,明儿就说自家老娘八十了还给他添个兄弟,招呼着请人吃酒呢!”一番话说得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那起头的婆子脸上讪讪的,只是陪笑,锦瑟亦忍不住扑哧一笑,方才将前事掩过了。一时众人方散了,锦瑟回至院中。

 只见玉姝正在窗下逗鹦哥儿,她脸上犹还带着几分怒,尚未掩去,玉姝便瞧见了。因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给我们锦瑟姑娘气受了?”***锦瑟原不说。

 只是到底藏不住话,当下便竹筒倒豆子将方才之事全说了,又道:“姑娘可不能再好儿下去了,由得那起子人作践。

 若论亲疏,咱们太太正经是老太太嫡亲的女儿,姑娘是老太太嫡亲的外孙女儿,一个隔房的外甥女儿,也敢踩着姑娘作耗起来,真当咱们家无人?!”一时说着又气愤起来。

 还是凌波道:“你可消停些罢。”玉姝冷笑道:“她们是什么心思,我如何不知。”不过是看着秦母始终对苏明珠淡淡的,更是从来都不把话往秦沄的婚事上引,便猜到了秦母对这桩姻缘不乐意。

 又见秦母宠爱玉姝,恐怕以为老人家是想亲上做亲,这才话里话外的,提起苏明珠便要捎带上玉姝。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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