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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其实梃可怕
 老爷子话没说完,邢窈就跑了出去。赵祁白刚把车开出来,邢窈站在路口,他从车窗探出头“反悔了,又想一起去?”今晚他们高中同学聚会。

 “爷爷说你谈女朋友了。”“是谈了,”赵祁白点头承认“上车,哥哥带你去见嫂子。”路口红灯,他趁邢窈不注意发了条短信出去。几分钟后,对方回复:好,这个忙我帮了。

 包厢里音乐声震得头疼,酒味混着烟味很难闻,邢窈坐在角落和这些成年人格格不入,她看着赵祁白帮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妹妹,你好,”漂亮女生过来打招呼“听你哥说你中考成绩全市第三,很厉害哦。”邢窈全程心不在焉,都没有记住对方的名字。

 赵祁白喝了很多酒,邢窈知道他酒量好,他踉跄着走过来,红红绿绿的灯光闪得邢窈眼睛不舒服,她没看他。换了音乐,群魔舞。

 有人不小心撞了赵祁白一下,他整个人倒向沙发,邢窈下意识想要扶住他,他恰巧偏过头,贴上她的。时间仿佛静止。谁都没有再提起那晚意外的吻。邢窈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吻。赵祁白刚到医院工作,前几年假期都很少。

 就连节也只有一周的假,高中一年比一年课程紧,邢窈见他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每年家里人都会问起赵祁白的女朋友,问他什么时候能带回家见见。

 他总是说太忙了,以后有机会再商量。可能是被催烦了,今年他连年夜饭都没吃,跟着援外医疗队出国了。除夕家人团圆,万家灯火璀璨,邢窈还在想,国外有没有饺子呢?

 过了几个月,她去看相机,才知道赵祁白给她留了毕业礼物,可这么久以来他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一次都没提过。邢窈找了好多天,一个下雨天在老屋阁楼柜子里发现了。是双高跟鞋。

 “陆听棉,如果…一个男生给一个女生的毕业礼物是双高跟鞋…”她话还没说完。

 “谁!谁送你高跟鞋了?”陆听棉激动地两眼冒火星“咱们学校竟然还有这种情商了得的可造之材?!同学开班吗?好想把沉烬送去补补课,学费我

 不过,你们家都是老古董,肯定不允许你早恋吧,你哥如果知道了会不会飞回来打断他的腿?要不就先按兵不动,再等几个月,等你成年,十八岁谈恋爱就不是早恋了,名正言顺。”邢窈耽误了一年,比陆听棉大一岁。

 “…不是我,我就是随便问问,”邢窈含糊其辞,她小心翼翼珍藏着那高跟鞋,以为只要没人知道,就不是错,后来第一次穿,是在赵祁白的葬礼。

 —窗户外天色隐隐泛白。老爷子昨晚刚离危险期,邢窈在病边坐了一夜,她起身时衣袖口处手腕出一圈红痕,可想而知秦谨之用了多大力气,她好像一直都是错的。

 “爷爷…”“爷爷去见了祁白,他说妹妹又躲起来哭,让我快回来哄哄妹妹,”邢国台牵笑了笑,他刚醒,说话还很吃力“果然,我们窈窈都哭成泪人了。”

 “窈窈,别怕,爷爷还在。”***邢国台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出院后,秦成兵才松了口气,他来得时候天还冷,准备回南城时都已经快入夏了。南城那边有人过来接。

 他走之前问邢窈打算哪天回学校。“我在家陪爷爷,学校的事可以请同学帮忙。”邢国台听完心里有些难受。

 他虽然身体一直不好,但都是些小病小痛,这次肯定是把她吓坏了。“窈窈,大学毕业典礼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以后就不会再有了,你那些同学、老师、朋友啊都来自全国各地,很可能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窈窈,回学校吧,去忙你自己的事,爷爷在家养好身体,等你暑假回来了咱们去果园摘樱桃。”

 她还是摇头。这些日子她一天比一天沉默,瘦得下巴都尖了。“窈窈,”邢国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轻拍“世间好物不长久,你要学会珍惜,我和你姑姑都不能永远陪着你。”

 傍晚黄昏时分,橙黄的光线从玻璃窗散进客厅,她低着头,后颈微微低垂,眼泪掉落的瞬间没人察觉,只有袖口那一圈痕晒在阳光下。

 “…我不想知道这些。”“人活着,总要往前走,”邢国台望出窗外,浑浊双眸有些,他长叹了一声,温和笑着“没有人完美无缺,祁白不是最好的,他也是一身坏毛病。他小时候我可没少揍他。”

 “窈窈,如果把自己的眼睛捂住,夕阳再美也都无心欣赏,你看,外面的天空多漂亮。”

 邢窈像是被困在一条死胡同里,她总也出不去,是因为她心里想的不是寻找出口,而是逃避。这天,她毫无顾忌地哭了很久。夕阳如火,染红了半边天。心里反复翻涌。

 但邢窈依然分不清让她眼泪止不住的人到底是留在记忆里的赵祁白,还是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秦谨之。—“老秦,晚上一起喝两杯?”得到的回答是拒绝,陈沉丝毫不觉得意外,秦医生这几个月基本没什么人

 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我哪儿闲?我忙得要死,是柯腾,他老婆铁了心跟他闹离婚,他烦得很,最近天天往我家躲。老孙给留了个包厢,你记得来啊。”不等秦谨之说话,他就挂了。

 秦谨之今天休息,陈沉去了没见到人,就又打过来催一遍,确定秦谨之拿车钥匙出门了才消停,正值毕业季,‘渡口’每天都是爆满,连大厅都显得拥挤,秦谨之被堵在门口,人群里阵阵尖叫声震耳聋。这场景有些熟悉。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秦谨之才刚回国。现在回想起来,一见钟情不过是鬼心窍的借口罢了。陈沉开好了酒,都是自己人,来得早就先开始,来晚了自觉罚酒。牌桌坐满了,陈沉把位置让给另一个人后坐到秦谨之对面,给他递了烟。

 “得,又来一个喝闷酒的,”他笑着跟秦谨之碰杯,喝完再满上“李臻这段时间都没来找过你?”秦谨之淡淡道“没有。”

 “说真的,你多留点心,”当年那件事,陈沉也算半个知情人“李臻偏执阴郁的性格,其实可怕的,疯起来都能…”都能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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