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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任命其为宰相
 书写得刚劲有力,还带了点天真气,文中此八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力透纸背,给孟老本就气势磅礴的文辞更添一层勇猛,颇有虽万人吾往矣的气魄。

 “抄的不错,”陆重霜道“让下头的人多加打赏。”“喏。”陆重霜笑完,又问:“顾鸿云近来如何?”长庚答:“终闭门,只见女眷进出,极为安静。”掰着手指去算,后个儿便是一年一度的上元

 那时全城的人都会涌上街头看花灯,不论男女老少、贫富贵,皆要换上最好的新衣,满最好的首饰,尤其是未曾嫁娶的男女,都盼望在花好月圆、灯火如昼的良夜觅到心上人。

 这阿史那摄图千里迢迢来就只为过个上元表态度?陆重霜万万不信,她亲自领兵打的突厥人,又怎会不知自己只是打退了这群野狼,而非打服了、打怕了?只可惜浮华之气弥漫朝廷,不少官员为讨好圣人。

 尽管知晓真相,也会称贺天子圣明,道此战血洗了自建朝以来战败突厥的辱,就是不晓得这位顾鸿云公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他不愿出门,本王只好亲自去探问探问。”陆重霜说。“去,把葶花叫来。”又是葶花相随?长庚心思微动,面上却恭敬地俯身行礼。

 “喏。”***葶花深一口气,恼怒地拔掉手腕骨着的一银针,哐当一声将头上戴着的两三支翠玉簪狠狠甩到垂手而立的阿娘跟前,她一拍桌,起身骂道:“钱钱钱,我是没给你钱还是怎的,又来要!

 上月的月俸你取走了八成,这月就没个结余?才年十三你就伸手管我要钱,我哪儿来的俸禄!”身着褐衣的妇人不安地着手,嗫嗫嚅嚅地冒出一句:“取一些,取一些还能取穷了贵人…”

 “这话你也敢说,”葶花低声呵斥一句,赶忙挥手让招来的医师退下,临走前不忘往她手心了些铜板,示意她在外定要闭紧嘴。

 前头事才完,后头事又跟上。几前被长庚一刀斩死的小侍本应由王府给家眷送去丧葬费,谁曾想葶花的嘱咐下去了,钱却没安置好,就那么点铜钱丝帛愣是被人贪了去,闹得那边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布衣非要去告官。

 还是她找司库调取了三倍的丧葬费,又寻来相的长安吏帮忙私下警告,才把事情顺利下。

 凡事最怕去皮见骨。想那曾经风光无限好的户部侍郎刘静阁,只因醉酒多说两句糊涂话就被斩首示众,谁又能预料这件小事会引发什么波澜?私拿布帛,窃取粳米…上上下下的贪污葶花心里门清儿。

 这么大的晋王府怎么可能从上到下没一丁点脏东西,连作为主管的葶花也免不了偶尔中私囊。

 出了这种糟心事儿她只能尽量往下,不敢往上头报,万一晋王殿下出手认认真真查起来,谁也没好果子吃,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眼下家里老母又来伸手要钱,想必是她那不争气的妹妹厮混赌坊欠了一股债后,跑到阿娘跟前哭诉。

 葶花本姓林,算是官宦人家出身,又是家中长女,自小读的是三纲五常,学的是经史子集。只因太祖母犯事,无奈家道中落,才到了晋王身边做活。能给皇女做家奴不算委屈,主子又是晋王这号人物,干得好,未来很可能成为执掌皇宫的内官。

 只可惜家中一帮子人没一个争气,葶花一个如此强硬严肃的女子,治得了晋王府上上下下百来号人,却治不住家中几张嘴。

 “妹妹若是长点能耐,我又何苦自卖为家奴!”葶花骂。“你让她在外头嘴闭严实了,如有一句话说错害了殿下,休怪我不讲姐妹情谊!”她话音方落,门外遥遥传来婢女传话的声响,说是殿下喊人。葶花还想训斥的心顿时被堵了个干净。

 她瞥见妇人伸出的如瑟缩枯叶的手,长叹一声,开门唤人,将老母亲托付给底下知知底的婢女照管,并令手下按惯例从公家的账上取一笔钱填妹妹赌坊的窟窿,待到下月月俸发放,再补上此处空缺。

 雪后的庭院甚是明亮,从木制廊道走过,能听见屋檐翘脚细微的往下落雪的声响。晋王正端坐台与左侧的长庚闲谈,面前摆着一壶热酒,一碟羊,两三盘甜点心。

 她见葶花,招了招手,两点靥面嵌在酒窝,面上隐有笑意。“殿下,”葶花行礼。

 “来,坐。”陆重霜指向右手边的空位。“等些,你再去备车,随我去一趟顾公子住处。”葶花微微蹙眉,垂首应下,心里总觉不妥。

 她的职位是王府管家,而非随行侍从,殿下要带也应该带近卫身份的泣或是身为内侍长庚。近些日子她明显感觉到殿下有意拿她去打长庚,不少本应由长庚出面的事被转到她手上,其中缘由不得而知。

 她也揣摩不透殿下的心思。几只灰麻雀落在莹白的雪地,留下一连串小小的爪印,被冰碴覆盖的灰黑色的卵石了出来“这月的钱,长庚可去取了?”陆重霜问,看的是葶花。葶花道:“取了。”

 每月长庚都会以主子的名义扣走一笔钱,至于到底用于何处,就不是她有权过问的事了。“王府的账目有你盯着,我自然放心。”陆重霜毫无征兆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神色淡淡的,似是随口谈起,葱白的指尖抚过纹银鸳鸯纹的杯盏,烫热的米酒弥漫出甜丝丝的香气,令寒凉的五指泛出红晕。

 “殿下谬赞。”葶花猜不出主子知道了多少底下的事,只得含糊其辞。哪朝哪代不贪?关键在于贪得多、贪得少,是不是贪得恰到好处。

 皇太女私结商贾、买官卖官是大贪,可举国上下哪个不长眼的敢揭举?顶多是关起门来嚼舌…身为大楚宰相的中书令与太女结为羽,自然是一块难踢的铁板,这也是陆照月春风得意的资本。百官之所以服从皇帝,必然有所图谋。

 帝王与文官相辅相成,共同构建出一套密且复杂的机构,用于支撑偌大的疆土与成千上万的百姓。底层官员将报告汇报中枢。

 在层层递中,事物被不同层级的官吏化解,而皇帝作为真龙天子,需将自己的绝对权利分化出一部分,付于有能力的人,任命其为宰相,并在各方势力发生斗时做出决断。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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