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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应当主动递抢
 也谋划好后路。如果复仇不成,她能即刻化身蝙蝠逃,从长计议。不知对手何时出没。这是场消耗战。

 波本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但之后…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她都会回家,和他讲自己的冒险经历,听听金的建议,而且,她想他了。波本跨坐树上,仰头望天。

 这景象十九年难得一见,满月恰逢平安夜,她呼出口白气,看它飘升空,孩子气地咯咯笑。咔嚓。残枝被断裂的响动,她凝神,端瞄准。枯草丛后窜出位猎手,满身鲜红,金发碧眼,惶急如惊鹿。吹箭扑地扎入他面前的土地。

 “站住。”她喝住逃的男子“我随时能杀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男子低头,才发现箭头上穿了张画像。

 “就是他!”猎手极力遏制自己的叫喊“我和几个老乡结伴,想赚笔赏金…但他是个怪物…”“杀死了你的同伙?”“不,我们逃了,他在和群不认识的打斗。都很强。”

 “那你怎么沾的哪些?”猎手颤抖如筛糠:“我跑错方向,被埋伏的家伙锁喉拖走,以为栽了…那怪物突然出现,单凭拐杖噗得捅他个对穿。”难怪会溅一身。波本皱眉,但那不只是血。

 他全身遍布污渍,像洒满糖霜的蛋糕。“然后那怪物弯凑过来…”男子面土色,仿佛低沉嘶哑的嗓音仍在耳畔连,像刚融化还残余颗粒的黑巧克力。

 “他说,今天是特殊的日子,请我看烟花…”然后,砰!庞大的躯体在他眼前爆开,怪物舐嘴,仿佛炸裂的是瓶香槟。“平安夜快乐,陌生人。”冰冷如蛇信的吐息拂过他耳垂,轻柔似情人啄吻。

 他想夺命奔逃,方才死者的朋却紧步包围。金属硬物抵上他后背,轻轻一推,他晃过神时,已站在角斗场外,身上并未多出个血窟窿,只是腿软如泥。

 他忍不住回望,人类外形的怪物正兜站立,手杖在掌中翻飞,顷刻间,满地尸骸。脑浆化雪,块成泥。始作俑者黑衣一尘不染,手指间橘火明灭。

 猎手猛然醒神:自己竟看入了,他慌不择路逃窜。身后的男人连眼皮都没抬,悠悠吐了个烟圈。波本注视,直至猎手远去的动静完全消失,才放下。据猎手描述,案发地在另个山头,据此步行半小时路程,她已迫不及待地与仇敌对峙了。

 但首先,她得先从树上下来,她不会爬树。拜托,她生长的地方是荒漠。倒有几颗歪脖子树,上面套着吊死人的绳索。

 一只蝙蝠奋力振翅,小爪子抓紧长背带,还是被拖得下落,果然许愿都不灵。长高二十厘米,人形变出能飞的翅膀,金接纳完整的自己,没一个实现的!

 她瘪嘴,收拾行囊离去,摔疼的股仍阵阵发痛,还好没事。“你!”波本咬牙,赤瞳瞪得溜圆。没走多久。

 她便发现男人踪迹。一路尾随,跟丢几次,哼哧哼哧爬上山顶,终于见他进入间破败小木屋后没了动静,似乎在歇息,以为天赐良机,拔潜入。刺鼻气味直冲脑门,眼前白光迸溅,像有人在她脑袋里开

 她四肢发软,倒在地上。再醒来,手脚已被捆缚住,男人躺在她对面的摇椅上,满脸惬意吃着蛋糕,长腿撑地晃

 “你是在吃屎吗,熏死人了。”她被熏得发晕,终于找到气味来源。即使知道对方很危险,还是忍不住发问。“真可怜。长这么大没人带你吃过桂蛋糕卷?”他慢条斯理地叉起一小口,送至女孩嘴边。

 蝙蝠对部分天然香料十分感,于是想做个实验(他自己也想吃,于是甩掉女孩回城买了块),却没想到她经不起这丁点。波本怒目而视,虽然憎恨,理论上讲。

 她和男人不算真正认识,但对方自来的态度,令她愈发反感。于是单刀直入:“小方糖。”“怎么了?我的甜心?”他眯眼,从女孩皱起的臭脸上寻到乐趣。“我的母亲这么称呼自己。”波本平铺直叙“但她死了。是你杀的吗。”

 “也许。”“也许?”短促气音含怒气“你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金教导她,除非是为了自我保全,否则剥夺无辜者的生存权利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你是要制裁我吗?”虽然不记得在哪听过,但这副口吻很是熟悉,他无可否认女孩的指控,于是双手迭,好整以暇似观看戏剧表演。

 “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想要了解她。您知道,我生下来就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母亲又早早逝去。您还记得吗,我母亲的名字?”波本清楚,他们力量悬殊,何况她还缴械,但是,未必没有胜算…只要能争取更多时间。曾经为了以人形飞翔。

 她练习过如何单独化出翅膀。其他部位,应该也适用。“不。”男人耸肩,好奇如果掀去房顶,女孩会不会像个热气球般飘飘忽忽飞天,毕竟她看上去要炸了。名字,长相,包括人本身,都不过是些转瞬即逝的虚假玩意儿。

 有限生命的事物,总喜欢用标签赋予意义。“那,您的名字是?”“你叫什么?”无聊,他厌倦虚以委蛇。皮手套包裹的拇指摩挲拐杖上镶嵌的兽首。

 “…B…波本。”女孩抿,她本想编造假名,但舌似不受控制,眼见男人向她走来,威压得她不过气,他撑住扶手,俯身靠近,他手掌抚上女孩耳侧垂坠的银白碎发,将她脸颊扳过,迫使那双似有火花闪烁的猩红眼睛直视自己。

 这副皮囊不错,可惜太弱小,无法供他享乐,他勾起角,獠牙闪动寒光,低语粘稠如:“你既然想知道我的名字,不如成为我的奴仆。至少在这个世界,你会无人企及。”

 “去死!”女孩高喊,出贴身放置的袖珍支。好玩。预料中的击声并未响起。波本手指捏得发白,然而竟无法开。“狠话要说在敌人死透后,才有观赏上的威慑力。”他喟叹,修长手指夹住女孩努力抬高的管。

 “你!”他未理会这口头愤,掌心包裹女孩的手,他喜欢精致纤细的物件,因为相比人类,它们能保存更久。奇怪。如果女孩仍在精神控制下,应当主动递,他隔手套摩挲女孩紧绷的手背。察觉她因未知状况在紧张。

 “嘘…放松。”他声音轻缓,竟奇异地极具安抚。波本没被毒药表面的糖壳惑。男人的抚摸像蛇腹在皮肤上爬行,她只觉得恶心。“嘶…”她倒口冷气。拇指骤地被钳住后掰,碎裂般的疼痛险些让她握不住柄。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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