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恰好许二郎在
“恒儿…乖喵,过来…”银幼真跪在
上小心翼翼一脸
劝。那只雪白的猫咪此刻正蹲在
对面的金丝楠木大衣柜顶,不时伸出小舌头
弄自己的
垫,碧蓝的眼珠子跟银幼真视线相对的时候,银幼真莫名感觉到自己被鄙视了…
这猫儿如果会说话,对她说的定是:“你这个愚蠢的人类,本大爷才不要陪你玩,喵…”那睥睨天下,傲视一切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像…兰韵正拿着长杆逗猫,这小畜生脾气实在不好,对它掏心掏肺喂食洗澡,再怎么精心护理,这猫儿也不给一点好脸色。
转头间,看见自家郡主一脸愣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郡主,你怎么了?”银幼真从失神中醒来,看着这猫儿。
突然就兴致缺缺了,她躺下来,兰韵当她乏了,便收杆拉帘,吹熄了烛火,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银幼真于黑暗中躺着。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刚刚失去一样东西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知觉的。你可以正常的吃饭、睡觉、做事、说笑,好像那样失去的东西缈如轻烟,对你的人生来说无足轻重,有时候甚至连想都想不起来,然而,漫长的一段时间过去,它的影响力就显现出来了。
也许是某一天,在做事情的时候,那个人那些事情,以往说的话相处的点滴,那些细碎的画面会猝不及防的崩入脑子里。心就会猛然间钝钝的疼,会让你感知到,哦,原来我已经失去了。
银幼真摸着自己的
口,黑暗中一切都是寂静的,更让她感知到无边无际的疼痛和思念。一开始想起舒恒,她是无措的,她不明白,自己亲手斩断的关系,想起来作甚?她那么狠心的对他。
他一定怨她恨她,说不定还会气恼的骂骂她,她挥手把他从脑子里赶走,继续过自己的生活,然而不多久,他又来了,时间长了。
银幼真已经有些习惯了,她把这种情况归结于,她跟舒恒经历过生死攸关的冒险事件联系在一起。
毕竟经历过死亡,是个人应该都很难忘怀的,她努力忽略心头的酸楚,大衣柜上的恒儿突然轻巧地跳到她
上。
在黑暗中蹲在她的脚边,它不过来,隔着一段时间距离晃动长长的尾巴。银幼真闭着眼睛笑了。
她觉得这只猫实在很像舒恒,像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那副模样。冷漠疏离,却又不动声
的贴心。银幼真看着猫胡思
想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对于婚事,银幼真心里知道,该来的总会来,逃也逃不过。过完年就是十六岁的女子,她的母亲在这个年纪,肚子里已经怀着她了。
长公主和皇帝好一番商量,两人从一众好儿郎里头千挑万选,选出了当朝丞相的二儿子许彦霖。母亲巴巴的在银幼真面前说好话,说这许彦霖文韬武略,俊朗非凡,如今虽然只是正三品的礼部侍郎。
但未来可期,有了郡主做
子,这位许侍郎只会加官进爵、青云直上。银幼真无可无不可,自从她断了对周家三郎的念想之后,她觉着嫁谁都无所谓。
反正最多也就是相敬如宾,搭伙过日子,于是便点了头。这桩婚事就这么拍板,婚期定在七月。寒冬过去,草长莺飞,
头渐暖。银幼真在自家桃花树下设案弹琴。
一身枣红色衣衫的翩翩公子落座在她对面,笛声琴声
相辉映。许彦霖是个懂音律的,尤其擅长箫笛。
他一边抚笛伴奏,一边不时看着对面少女,少女着一件粉
领长衫褶裙,带着石榴
的碧玺掩鬓,青丝如瀑,发尾坠
,葱白玉指纤纤拨弄琴弦,许彦霖
下心头悸动,努力让自己的神识回归到音律上。
一曲奏完,二人相视一笑。许彦霖将玉笛收回,对银幼真笑道:“郡主琴艺
进了不少,想必这些日子练习的甚多。”
“是许老师教的好。”银幼真玩笑似的朝许彦霖行了一礼,许彦霖不解的道:“郡主说笑,在下何曾教过郡主抚琴?”
“并非你教我。!而是你来我府上,你我二人对乐之中,我练习的勤快了,自然就
进了,叫你一声老师亦不为过。”银幼真说完,许彦霖笑出声来,他是那种自在
朗的男子,大笑时如阳光一般令人温暖。
他年岁长银幼真不少,自然而然的把银幼真当成妹妹般呵护,两人定下婚期后,许彦霖有了“名分”便带着银幼真私下游山玩水了一阵。
虽然两人因着身份,跑不得太远,只能在临安城附近打转,但他心思细腻,有一双善于发现乐趣的眼睛,常常带银幼真去一些风景优美,人烟稀少的野趣之地。
银幼真从小无甚兄弟姐妹,和她那些表哥表姐的也不甚亲密,因为她是长公主的女儿,地位尊崇,那些个母亲地位低下的公主皇子,见了她总是毕恭毕敬,从无兄弟姐妹间的亲厚。
除了太子与她关系亲厚,银幼真未曾享受过兄妹情谊,这许彦霖相处起来,真叫人舒服自在,她不自觉地就把许彦霖当哥哥似的相处起来。
银幼真喝了一杯果茶,突然想起来似的,对许彦霖道:“今
表哥说过要来我府上,我府上酿的葡萄酒甚得他心,他说要取些回东宫饮用。”许彦霖正
发话,中庭处已有太监高声道:“太子驾到…”
许彦霖忙起身行礼“恭
太子。”银长恭浅笑着。许彦霖看到太子杏黄
的衣角,那上面用金线绣着龙飞舞凤的蟒文,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瞧着那图案心头突的一跳。满朝文武皆知,太子心仪郡主。
而此刻,他作为郡主即将成婚的夫婿,站在太子面前。如果这位太子不是宅心仁厚之辈,他还真有点心悸。
太子扶起他,笑如春风拂面“许侍郎勿用多礼,下了朝堂,你即将成为我的表妹夫,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许彦霖起身笑了笑,银幼真让侍女将酒坛子搁在案上,道:“表哥来的正是时候,恰好许二郎也在,不如我们即刻开坛饮酒哇。”
她小女儿心
,自己拿着小铁锤敲泥翁,一缕发丝从绾好的发髻中掉了下来,恰巧垂到脸颊旁,银长恭长指拂开那缕头发,自然而然地将它携到银幼真的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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