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薛骁怔愣
“和阿璃度了夜。就以为能守着她至天明了,相守天明是夫君才能做的事情,你算个什么东西呢?”往⽇在猎场不是没有受过侮辱,再难听的话,薛骁自认全可以当做穿耳堂风。
可四公主的话不同,犹如一记当头
喝,将现实鸿沟摆到了眼前。团扇扇面,狠狠扇去少年仅存星点的不服傲气。
榻上少女与自己不过一步之遥,拼死撞开暗卫的刀刃并非难事,但刀刃贴着的地方,颈侧脉搏跳动之处,泪痕未⼲。
少女情动时留下的印记,⾜以叫薛骁清醒过来,同时愈发坚定了心
,他要一步一步走到她⾝边,夜不够,⽇不够,⽇⽇夜夜,少一个时辰,少一刻钟,都称不得⽇⽇夜夜,都是不够。
***男子习完课程,只待考核通过,便可离开男学。既排行第五,绝非新收的面首,如今回来,还那么巧,坐在旁侧,怕不是得四公主授意,监视自己是真心想⼊男学,还是虚与委蛇。想通了其中关窍,薛骁作揖行礼,恭敬道“五公子。”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阿五一开折扇,満意笑着。经五公子指点,薛骁抄录四书的进步⾁眼可见,照猫画虎,也算是有个样子。反复抄写了好几遍大纲题目,二人分开正襟危坐之时,教习嬷嬷恰好回来,⾝后跟着手端托盘的侍从。
“公子们抄写书卷想必也累了,快用些汤羹吧。”嬷嬷环顾人群,仿佛故意一般,提⾼音量“这可是御医精心调配的方子,棉花籽,雷公藤,七叶花…”话音一半,末尾坐席突然爆出瓷碗碎裂的声响。薛骁问声看去,见一个面⾊苍⽩的男子満脸怒意。
“什么精心调配的方子,分明就是要人断子绝孙的方子!”那人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孙县主府赘婿,李平,李公子,何出此言啊?”对于变故,嬷嬷显得司空见惯,眯眼笑问。
见对方直接将自己的赘婿⾝份报出,李平脸上青一阵⽩一阵。“是个赘婿啊…难怪敢大声了,以为自己仍有出头之⽇吧。”
“没认清自己⾝份的可怜人。”窃窃私语不断。“你方才所说的药材,哪样不是抑精断
的功效?”言以至此,不得不继续说完,李平梗着脖子。
自己是赘婿如何,还不是比你们这群上不了台面的面首強。面首受宠,可以递名帖升作侍夫,相当于妾室,和婿比,差了一大截。“的确。”嬷嬷赞许地点点头“这方子是会抑精,但请诸位公子放心,绝不会误了你们和贵女的闺房之乐。”
听着二人的话,薛骁看向面前乌黑的汤汁,断子绝孙吗,他被带走得匆忙,也不知姐小有没有喝避子汤,自己
了那么多东西进去…
肯定是喝了的,少年自问自答,又不免懊悔,听闻避子汤伤⾝,到底是鲁莽了,竟然没有忍住,欠姐小的道歉越积越多。
“我李家八代单传,家族没落,一时意失,才⼊赘…”李平见对方说得轻描淡写,怒不可遏。想他堂堂男子汉,竟落得个以⾊侍人的地步,若非天道不公,岂会容忍女子当道?!
“八代单传?”嬷嬷发出一声冷笑走近“传成这样,倒不如不传了。”说完,趁他还未反应过来,重重一脚踹上膝窝。
“来人,喂李公子喝汤。”侍从得令,一拥而上,架手的架手,掰嘴的掰嘴,好一个风度翩翩的李公子,顿时満⾝汤药,狼狈不堪。
更好笑的,这自甘成为赘婿的人,竟受不了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主⾝份⾼贵,你们能近⾝,是你们的荣幸,千万别妄想什么⽗凭子贵。”
嬷嬷板着老脸,辞严义正“况且,你们不喝绝精汤,难不成要
主纡尊降贵,冒着伤⾝子的风险,去喝避子汤吗?”“不敢,不敢。”“我们岂敢污了
主的⾝子,叫她受罪。”
有了前车之鉴,剩余人连忙端起碗一饮而尽。阿五知道薛骁是头次来,心里可能有抵触,打算劝上几句“没事,这东西有药可解,伤不了…欸,喝这么快,你口渴吗?”
***提到男学,四公主有说不完的小话,毕竟她生平最崇拜的人就是静颐御姑姑。只不过,再新鲜的內容长篇铺陈地讲上几天,想必连树间吱吱
叫的夏蝉都听不下去了吧。作为唯一的听客,叶璃倒是半点没有显出不耐,时不时贴心地应和上几句。
说来难以启齿,自花船舂宵后到现在,她⾝上仍没彻底好利索,偶尔记起那深⼊骨髓的魂销
感快,腿间甚至会泌⽔。
也不知是情催药效药太猛未退,还是少年郞太猛了…凶悍之物,果然可远观,不可亵玩,一旦触碰,难免伤⾝伤心。午后炎炎,叶璃拨弄着桌上的甜瓜,悄悄打了个呵欠陷⼊浅睡。
这回梦得远,远到她自己都快要记不得了。“看到没,我就说吧,她喜
我,你们输了。”男童得意洋洋甩着荷包,里头填塞用的⼲花倾脫洒出,她亲手摘下的腊梅,晒了好久,落在漠北茫茫雪地,如同碎金碎银一般,不值当珍惜收蔵。
稚子无心,却也最伤人,或许从那时便开始了,遇到心动恋慕的物什,会下意识克制收敛,強行遗忘,最终拒之千里之外。难怪自己记不清初遇薛骁时说了什么,叶璃睁开眼,杏眸里泅着雾气。
“睡着了?”见好友倦容,四公主也不恼,抬手贴贴她脸颊。摇头摇,叶璃倒了两碗冰梅汤。
冰块滚圆,叮叮脆响间撞出馥郁的酸甜凉气,又有几叶翠绿薄荷浮着,闲信飘
。任谁听到嗅到看到,都不由心情转好。
“刚刚你讲到哪啦?”叶璃变回往⽇乖俏模样。不疑有他,豪迈灌下酸梅汤,四公主继续说着“文课养
,武课修⾝。”“咦。”叶璃惊讶出声“男学,还教习武的吗?”投出一个“你还小”的夸张眼神,四公主促狭笑。
“此武非彼武啊。”抄录四书,服绝精汤,抄录四书,服绝精汤,两件事来回重复数⽇后…原先不肯就范的小部分,例如李公子等,认清了现实,打蔫公
一般垂头丧气。嬷嬷见文课已大有成效,放言转上武课。
“男学,还教习武?”不知不觉问出和自家姐小同样的问题,薛骁疑虑,他虽能打擅战,但仅靠一⾝蛮力,遇到⾼手,便毫无办法,对于败给阿七的事情,少年记忆犹新。不提屈辱报仇之类无用心思,若真能借此机会习些正统武学,将来护着姐小该是稳妥许多。
“此武非彼武。”阿五见人一脸认真,知道少年误会,连忙解释“指的是
上功夫。”
上功夫,薛骁怔愣,少女初夜承
的哭叫求饶重新萦绕于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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