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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狠掐哅口两把
 胡之源缩在书房藤榻上,无比想念睡在凤儿房里的⽇子,那窗边小榻窄窄的,蓝底粉花被子软软的,小美人凶巴巴的,可就是让人如此回味惦记,那条小被子,是否已新人宠幸?猫早该生了。

 她可否给他留一只?留了又能怎样,他能不能再见到她还是未知。两国和亲的热闹过去,城中北戎人开的羊⾁汤馆开业大吉。

 公子带凤儿去大快朵颐,给润娘带回一盅来,进门却见有客在,还是位女客,程言辉的正室大娘,她打量凤儿一眼,淡淡对润娘说:“这孩子长这么大了,我上次见她,她还被老爷抱着吃糖葫芦。”

 那次尴尬凤儿没忘,客气应声后退下,躲在门外偷听。程大夫人识破那封家书是润娘伪造。“你应是不知,老爷做家书有个习惯。”润娘自以为了解程言辉的一切,被她一敲打,自然不解追问。

 原是程言辉做家书,会在落款处故意甩上一滴墨,旁人见了只以为无意落上的,唯有程大夫人和儿子知晓是他故意为之,以此证明家书是他亲手所写。不知他有此习惯的润娘。

 即便把他字迹模仿得真假难辨,也瞒不过程大夫人的眼睛。“你如实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了?程府家大业大,事宜繁杂,你让我心里有数,我才好妥善安排,让他安心。”润娘明⽩这“安心”

 有两层意思。事已至此,润娘不想再瞒。程言辉已人间蒸发,他的家人和家业。

 她也该为其思虑,才对得起他十几年来的付出和照拂,不枉二人恩爱一场,她拿出那方布料,程大夫人瞬间认出源头,没吭一声,亦没落泪,仅微抖着手接过去,颤声问润娘上面的横竖圈点是什么。润娘猜她这般冷静,只是不肯在自己面前丢架子,硬端硬撑,心怕是早翻个儿了。

 “这是我俩的暗语。”两位妇人猜测一致,都认定程言辉境况不堪设想,也都无计可施。

 “程夫人有何打算?”润娘并不期待会有回答。“暂且封锁消息,先把家业全牢牢摁在手里,不让有异心的亲眷趁火打劫,再寻恰当时机把权柄移给他择准的儿子,由他继承。”程大夫人的‮诚坦‬超出她意料。

 起⾝告辞前,程大夫人对润娘说:“假设他还活着,既能联系上你,说不定还能再联系你。我不会放弃继续找他,想必你也不会。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请你把我的打算传递给他,若他能收到,即便他人回不来,知家中安好,也能少份担忧。”

 润娘没理由拒绝。凤儿及时溜走,没让程大夫人发觉,千头万绪脑中凌,亦有感慨。若无程言辉,深闺大宅人妇和馆卖笑花娘本无任何集,有个程言辉。

 她们便⽔火不容,也因程言辉,二人又能和气共商大事。爱人之心,真是诡力呢,她正长吁短叹着瞎踱步,⽟玫蹿出来拉起她往楼下跑,她险些摔跟头,甩开⽟玫问她发什么疯。

 “方神医回来了,正在楼下!”凤儿闻之,小腿紧着捣腾奔到喜厅,见方晋果真在,正和公子对话,他音容笑貌依旧如昨,可公子紧锁着眉头,一旁的锦哥儿也一样。

 管不了那么多,凤儿直冲到方晋面前,大声喊道:“叔叔你回来啦!”方晋愣得夸张,盯了她片晌后,茫然地问公子:“这小美人谁啊?我才走多久,你园子就又收新极品了?”***“这小美人谁啊?”

 谁?谁!方晋问这句,恰如当初凤儿问润娘“这是谁啊?”那时她不认识他,而今得不能再,他却如时光倒流了,看她的桃花眼里全是陌生。

 “叔叔,你不认识凤儿了么?”“原来是凤儿呀,你都长这么大了!几年前见你,你还是个瞎了眼的⾖芽菜呢!”当年的别样打招呼而今复刻,他记得自己,可又不记得了。

 疑惑満腔,急火上头,凤儿扯着方晋袖子‮劲使‬儿摇晃,破碎着嚷嚷:“你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啦!你不记得我了?不记得那些事了?”方晋表现得极为无措,夹肩缩手,慌里慌张让锦哥儿赶紧把她拉开。

 “孩子你别这样,松开我。”锦哥儿没动地方,公子也没上手拦的意思,方晋左顾右盼着大喊:“二疯子!二疯子你在不在?快把你闺女拉走!

 冰坨子,锦儿,你们给我作证,可不是我要碰她啊…是她碰我!”凤儿崩溃,一甩他胳膊,蹲缩在公子脚边抱膀开哭。方晋仍怕看女孩这样,转⾝要逃,被公子拦下,扯他快步离开。

 锦哥儿摁下没来得及逃掉的舂生,哄凤儿坐稳,命舂生详细解释方晋如何成这副德行。舂生怯怯说:“我师⽗他…他想凤姑娘想得难受,实在耐不住煎熬,说要照古方配能忘情的奇药出来,”

 忘情之药,向来只流传在那些骗子老道中,⽩丁都知离谱,方晋居然信了,且看这情形,他还真把药配了出来。

 舂生叹口气,又道:“师⽗边寻药采药边配药,配好直接亲自试,那叫一个⼲脆不假思索。我也问过,⼲嘛非要忘了凤姑娘不可,即便二人生嫌隙,那还有和好的可能不是,过去的‮存温‬总是美好的不是,忘掉多可惜。

 可师⽗他说,凤姑娘心中无他,爱而不得,不如忘了。”眼下方晋记忆中,曾经与凤儿种种绵悱恻杀得片甲不留,那些旑旎缱绻时光清得寸草不剩,忘了她开苞是他动的手,他才是她爱实战的导师。好个她心中无他!

 当初是他几乎胁迫一般,在自己⾝体里反复穿梭,命她牢牢记住,谁是她第一个男人,如今可好,她记得,他忘了。凤儿几乎绝望,她还等他回来好好赔礼道歉,回到从前与他百无噤忌的快活,这下得了,好的坏的他都不记得。

 这歉还道不道?以后与他往该以何种方式、何种⾝份?她能做的只剩下哭,一声一声,菗搭得异常哀怨,活像个被弃小妇人。锦哥儿心里焦灼,可除了借肩膀给她靠着,任由她鼻涕眼泪到处蹭,再无能为力。

 公子一路疾走,扯得方晋踉跄。“哎哎哎,慢着点,忘了自己什么体格啦,跑快了犯病还得劳动我救你!”好似不到鲤池边就不能跟方晋好好说话,公子到这儿才停脚,气着问他:“你闹什么?!”方晋懵懂得很“我闹啥了?”

 公子怒气冲天“少跟我装!你把你娘姓啥忘了也不可能忘了她!快说,怎么回事!”

 拇指抿两下小须,方晋叨叨:“我本就是被丢在九玄堂门口的弃婴,从来不知娘亲姓啥。”怒火中烧,公子作势要把他推进鲤池里。方晋不会⽔,吓得妈呀一声蹿蹦老远“死冰坨子你作甚?!”

 “作甚?弄死你个没心肝的!”见他气得脸更⽩了,方晋这才小心凑近,四下看看,悄声问:“我装得可还真?”公子⽩脸霎时通红,狠掐他口两把“你果然…”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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