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巨擘落网(下)
朱⽟刚慢慢将桌上的那个字擦掉,然后转过⾝来说道:“朕和王大人去沧州私访,途中突然遭到一伙自称是灾民的人所劫持,他们怂恿、鼓动其他的灾民要将我们置之死地,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幸亏陈其武的出现,才解了围。从那个带头闹事的人口中得知,这一切正是林知县的指使,而林怀文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他既然知道朕的⾝份,为何还要谋害朕呢?这样做了对他有何好处?无论如何这都是解释不通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受人指使的,他也只是别人的一个小卒子而已。”
朱⽟刚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望了一眼低头不动的林怀文,继续说道:“虽然林怀文一直咬口不说,只肯承认这都是他一人所为,但是陈其武自有办法叫他说出幕后的指使者。”朱⽟刚又望了一眼陈其武,陈其武却仍旧面无表情的垂手立在一旁,朱⽟刚道“那个人正如允汉意料的那样是他,这一切从以前发生的种种事中也可以得到证实,当初王大人在进京途中,也曾遇到刺客袭击,这些人的手法和那个秘密组织龙虎堂的行径差不多,所以那韩文成绝不可能是什么首脑!”
戎帅这时方才露出了笑容,他
动的说道:“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沧州处斩林怀文也是皇上的神机妙算了,臣实在是愚蠢啊!”朱⽟刚得意的哈哈大笑道:“朕当然知道这背后地神秘人物非同小可,如果贸然行事不仅会招来无谓的伤亡。而且还可能事败垂成,所以就施了一计,用一个假的囚犯冒充林怀文当众处斩,这样一来,既可以震撼那些贪官们。让他们不敢为所
为,同时也
惑那个幕后的人物,让他感到自己的⾝份并没有暴露,他地
谋也没有从林怀文的嘴里怈露出去。这样他才会将他的狐狸尾巴彻底的暴露出来,朕才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戎帅至此才恍然大悟,明⽩了一切,他迫切地说道:“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人的实真面目,那还等什么?马上将他抓起来吧!”
朱⽟刚抚掌笑道:“没想到允汉比朕还着急啊!”说完随即又正⾊道“此事不能
之过急,虽然他已在朕的掌握之中,但是他的真面目有许多人还不知道,如果现在将他拿下…恐怕有人会心中不服,所以朕要等他的罪行昭示于天下时再将他拿下,现在这个机会已经来临了!”
戎帅急忙问道:“真的吗?什么机会?”
朱⽟刚示意陈其武将林怀文押下去,然后才将他早已盘算好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戎帅,戎帅听后,低头沉思,良久才抬起头来,沉重的说道:“皇上的计划虽然很不错,但是实在有点冒险。微臣生怕---
“不冒险地话怎能将他彻底击败呢?再说朕已做好了妥善的安排,这一点你就不用多担心了。”朱⽟刚打断了戎帅的话。
“是,那微臣就去准备了。”戎帅见朱⽟刚一副
有成竹的样子,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于是急忙退了出去。
朱⽟刚望着戎帅的背影默默含笑,过了一会儿,他叫过司礼太监,起草了一份圣旨,大意是皇上为了体察民情。即⽇起将到京城內河巡视,即刻下发到京中各衙门。江彬当然很快的接到了圣旨,他兴冲冲的来向朱⽟刚请旨,朱⽟刚不以为意的让他明⽇随驾伺候,江彬大喜而去。
第二天,果然风和⽇丽。是个出游的好时机。皇宮內天还没亮就开始忙碌起来了,皇帝出巡是何等大事啊。虽然此次就在京城中,但需要准备地东西也很多,所以那些太监、大臣一点都不敢马虎,使尽浑⾝解数想把差使办好了,讨皇上
心,好获得恩赏。其中表现得最抢眼的当然就算江彬了,一大早,他就赶到了皇宮,候在朱⽟刚寝宮外面,想要禀报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朱⽟刚特地叫太监吩咐他在外面等候,自己却慢腾腾的开始更⾐。
朱⽟刚暗暗一算⽇子,心中一惊,浑⾝冷汗直冒,按照历史的记载,这一年,正德皇帝落⽔差点丧命,虽然获救,但是受到惊吓,第二年就一命呜呼了。今天自己也即将去河中巡视,难道一切也是命中注定的吗?自己也要步那个正德的后尘?朱⽟刚不相信,现在江彬的反心已露,而按照历史的记载,他也应该在正德死后才作
的,所以历史已经被改变,自己也绝不会像那个正德一样地,只要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一个江彬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此处,朱⽟刚才舒了口气,命令太监出去传旨,皇上摆驾出宮。
一声令下,顿时全城***,浩浩
的人马从皇宮內鱼贯而出,稳稳的向京城西郊而去。朱⽟刚坐在龙辇中,掀开一片窗帘,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其实风景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他有意无意的在注意着随侍在旁地江彬地表情。江彬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所以并不能确切地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看他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可知其內心复杂万分。朱⽟刚微微一笑,慢慢放下了窗帘。
不一会儿,就到了那条所谓风景特别好的河流边,那里早已有大小的员官、太监等候了,他们一见朱⽟刚的御驾到了,急忙招呼一声,一窝蜂的涌上前来接驾。
“皇上,到了。”江彬此番负责此次巡视的大小事务,因此能够随侍在朱⽟刚⾝边,他轻轻的提醒道。
朱⽟刚慢慢走下来,看了一眼面前黑庒庒的员官、太监。说道:“诸位爱卿辛苦了,免礼。”
那些员官于是马上闪到两边,垂手而立,给朱⽟刚让出一条道来,朱⽟刚走了几步。就看到河边停泊着一艘大巨地船只,上面飘扬着金⻩⾊的旗帜,这是皇族的象征,一些陪同巡视的员官已经站在了船的甲板上。江彬急忙紧走几步。追到朱⽟刚地⾝边说道:“皇上,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请上船吧!”
朱⽟刚转⾝盯了江彬一眼,江彬忙低下头去,但是他很快又抬起了头,
着朱⽟刚的目光说道:“皇上,现在正是一天之中气候最好的时候,游览风景必定可以让皇上心情悦愉,神清气慡,还请皇上不要耽误时间了。”
“卿说的不错。那就上船吧。”朱⽟刚答应了。
江彬大喜,马上飞一般地前去通知了,不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说道:“皇上,请吧。”
朱⽟刚抬脚正
迈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收了回来,他对江彬道:“江爱卿。还是等候在岸上吧,朕听人说你有点晕船。”
江彬一听,大急,分辩道:“皇上,您不要听别人
说,臣什么时候晕过船啊,想当年⾚忱在长江上剿灭那些⽔盗时曾经几天没离过河呢!皇上,这是谁说的?”
“呵呵,江卿不要那么
动嘛。朕也只是随口说说,至于是什么人说的,你就不要追问了,朕也没说一定不让你上船,况且这么好的风景,多一个人欣赏不是更好?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哈哈!”朱⽟刚大笑着向河边走去。江彬低头玩味了一下朱⽟刚的话。脸上略现尴尬之⾊,但他还是紧紧的跟上了。
朱⽟刚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慢慢上了船。紧随其后的陈其武刚想跟上去,却被江彬拦住了,陈其武怒视他,江彬正⾊道:“陈公公不要生气,这条船载量不大,如果上的人太多地话恐怕对皇上的全安不利,所以还是请你和其他人到随行的船上去吧。”
陈其武大怒,正
反驳江彬,朱⽟刚却出人意料的对他摇了头摇,说道:“江爱卿说的在理,你还是听他的话吧。”
陈其武还想争辩,但是朱⽟刚已经转过了头,于是他无奈的在江彬嘲讽的眼神下停住了脚步,等众人上船后,他只好带领手下上了另外的船只。
朱⽟刚走至船尾,望着一片平静地河面,若有所思,江彬走到他的⾝边,轻声请示道:“皇上,可以开船了吗?”
朱⽟刚点点头,江彬于是朝⾝旁的士兵一挥手,那些士兵纷纷奔至各自的位置,不多时,船就稳稳的动了,向着河中心驶去。朱⽟刚不由自主的回头朝岸上望去,只见那些没有随驾而行的大臣和太监都在驻⾜观看,他微微一笑,不经意间看到护驾的船只并没有跟上来,于是惊讶的问道:“江爱卿,那是怎么一回事啊?”
江彬顺着朱⽟刚地目光一看,急忙解释道:“皇上,不用着急,可能船只出了故障吧,不过,请皇上放心,有臣在您的⾝边,您一点都不用担心的,臣
知⽔
,完全可以应付一切突发事件的。”
“是吗?”朱⽟刚回头意味深长的望了江彬一眼,江彬一接触到他的眼神,竟然不自觉地心中一凛,急忙低下头去。
不过,朱⽟刚虽然如此说话,还是未作何表示,船只仍旧向河中心驶去。渐渐地,船只已经到了河地中间,慢慢停了下来,⾝后的那些随驾地船只却仍旧停在原处,因此朱⽟刚的座船不免显得有些孤单。
朱⽟刚站在船的前沿,眼望远方,似乎正在欣赏着两岸的风景,他时而点头,时而微露笑容,看上去心情不错。江彬悄悄走到了他的⾝边,一手按住
间的刀柄,问道:“皇上觉得此次出游收获如何?”
“不错,不错,难为爱卿如此费心了,朕真是很少这样⾼兴了!”朱⽟刚还是望着河面,不停的称赞道。
“皇上,不过可惜的是,这样的美景,恐怕以后您再也欣赏不到了!”江彬的语气突然变得
恻恻的,使人有一种⽑骨悚然的感觉。
朱⽟刚感到了背后的异样,他慢慢回过头来,盯了江彬两眼,疑惑的问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哈哈,我的皇上,可怜你死到临头还是梦中客,看来你这个皇上也真的该让位了!”江彬猛的菗出
间的佩刀,指着朱⽟刚大声喝道。
朱⽟刚恍然大悟,他怒道:“你,你这个逆臣贼子,原来想造反啊,朕竟然没有看穿你的真面目,让你逍遥到现在!”
“哼,所以说你这个行地当的一点都没有⽔准,连什么人对你是否忠心都看不出来,你再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还是趁早让位吧!”
“快来人啊,有人要谋害朕!”朱⽟刚突然大声叫喊起来。
船上的侍卫听到朱⽟刚的喊叫声,顿时都持刀冲了出来,纷纷将江彬围住。朱⽟刚得意的说道:“看到了吧,忠于朕的人还是很多的,你一个人竟然就想要朕的命,简直是笑话!”
不料,江彬一点不害怕,他放声大笑道:“皇上,你要看清楚了,他们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朱⽟刚大惊,果然发现那些侍卫马上掉转刀口,对准了他,他吓得顿时连退三步,喝道:“你们想⼲什么?难道你们都不要命了吗,跟着他这个反贼走,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朕可以宽恕你们的罪行。”
江彬似乎怕他动摇军心,急忙喝止道:“大家别听他胡说,今天你们这样做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只有豁出去,⼲到底,说不定还能闯出一条活路!”
朱⽟刚不等那些侍卫表态,急忙向陈其武等人的船只望过去,江彬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他指着那些仍旧远远的落在后面的船只,笑道:“皇上,您就别指望他们了,陈其武不在你的⾝边,还有谁能帮你,还有谁能拿我?”
“我能拿你!”一个惊雷般的声音猛然间在江彬的耳边响起。
江彬一下子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把刀已经稳稳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顿时大惊失⾊,急忙回头去看,只见陈其武正笑昑昑的望着他,他的脑子里马上
了,不明⽩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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