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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卷 第十章 自噬其魂
 丰有踪没有等到他所期待的感觉。

 “噬魂剑”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落空!

 剑式走空的那一刹间,丰有踪感到惊骇莫名。

 由于,他的“噬魂链”仍是紧扣对方的钢腿“⾜剑”本不应有任何闪避的角度!

 除非他能如蝗虫般舍却自己的左腿,方能避开丰有踪这一剑!

 未等奉有踪有更多的思绪,他的喉间已重重中掌!

 一阵奇痛,丰有踪呜咽般嘶叫一声,如朽木般缓缓倒下,鲜⾎由破裂的喉管处咕咕流出。

 他的瞳孔由于极度的吃惊与恐惧而放大,却已吐不出一个字。

 ⽩辰、小草看到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剑”竟是以单腿站立于地上,他的左腿

 仍被噬魂链所紧紧束缚!

 换而言之“⾜剑”竟真的如蝗虫一般,在生死存亡的一刹那,舍却了自己的左腿,闪

 过对方势在必得的一剑,随即挥出致命一击!

 丰有踪如此轻易被击杀,是由于他遭遇了世间最诡异的事!。“⾜剑”左腿断开处没有

 一丝⾎迹!

 若非亲见,谁能相信这惊人的一幕?

 “⾜剑”慢慢弯下⾝子,拾起自己的左腿,从容不迫地将断腿与自己的躯体相接,一推

 一送之间,左腿竟已完好如初。

 不,应该是钢腿完好如初,它只是一件可以随意拆卸的兵器而已。

 “⾜剑”望着倒在⾎泊中的丰有踪,沉声道:“真正上当的人是你自己,由于我早已知

 道你的兵器秘密,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我能知道你绝不轻易外露的秘密,对吗?我现在告

 诉你

 真相,让你死得明⽩!”

 他躬下⾝子,在丰有踪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丰有踪的双眼突然睁得更大,他的喉底发出可怕的声音,似于要说什么,但一阵菗搐⿇

 木的感觉向他袭来,丰有踪的⾝躯猛地收缩,倏然弹直,就此而亡。

 “⾜剑”轻叹一声,道:“你的武功也许并不比我低,但你不该借诡计侥幸取胜!”

 ⽩辰这时方略略醒过神来。

 “⾜剑”的目光缓缓扫向四周林中,倏然掠起,如一只青鸟般向林中飘而去,⽩辰正

 自惊讶间,已听到林中相继传来两声短促的惨呼声,方明⽩“⾜剑”竟是将幽冥六煞中

 受伤

 未死的两个人也一并杀了。

 服下“⾜剑”的藥后,⽩辰渐觉体內有股热流在七经八脉中流蹿,周⾝大⽳说不出的舒

 畅,体內伤痛大减,心知此藥藥效不小,不由对“⾜剑”⾝怀感,但也明⽩“⾜剑”

 二字

 绝对不是青⾐人的‮实真‬姓名,只是江湖中人一向如此称呼罢了,不由道:“前辈救下在

 下

 命,在下还不知如何称呼前辈?”

 他见“⾜剑”武功不凡,想必不会太年轻,同时为表尊敬,故以“前辈”相称。

 “⾜剑”喃喃自语般地道:“前辈?你…叫我前辈?”他忽然苦笑一声,道:“老弟,

 我的年龄其实与你相差无几,不必称我为前辈,至于如何称呼…这并不重要,⽇后有

 缘再

 相见,那时我会以真面目示人的。”

 ⽩辰知他既然蒙面出现,自然是不让别人识出他的‮实真‬面目,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

 小草此时脸⾊也略略好转,道:“⽩…公子,现在我们该…何去何从?”

 ⽩辰正⾊道:“你莫再称我为⽩公子了,若是蒙你看得起,称一声大哥⾜矣。”

 小草轻笑道:“大哥?哼,你未必比我大!”

 ⽩辰见她初展笑容,知道其伤势也无大碍,心中立时宽慰不少。

 “⾜剑”道:“叶飞飞曾嘱咐我将你送去东海素女门,依我之见,此计甚好,你我即刻

 启程。”

 ⽩辰担忧道:“丰有踪所言非假,方圆十里之內,的确是为风宮势力延伸之地,要想脫

 ⾝,只怕不易。”

 “⾜剑”从容镇定道:“我自有万全之策,半个时辰之內,绝不会有人拦阻我们,至于

 半个时辰之后,哼,他们就是发现我们的行踪,也无力拦阻了!”

 ⽩辰将信将疑,小草却低声道:“那…我该何去何从?”

 ⽩辰不假思索地道:“自然与我同行!”他忽然改变主意,是由于他知道炎越为了杀他,

 竟连派麾下二名殿主,可见对方是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小草已牵涉其中,若是回到风

 宮,

 多半难以幸免。

 小草略略犹豫了片刻,终于咬着下,轻轻点头。

 由此山⾕向东数里,穿过一片松林,出现了一片平原的草地。

 此刻,草地上有三十多名江湖中人席地而坐,静寂无声。众人⾐着不同,但每人的⾐袖

 下端皆绣着一团⾚红⾊的火焰,这正是“⾚焰门”的标志!

 ⾚焰门自从归附风宮⽩流之后,其门主卜怿更成了“按察使”负责联络归附风宮的诸

 多门派,副门主石幅便成了新任门主。

 昨夜,石幅收到炎越的密令,便领着门下三十余名弟子,匆匆赶赴此地,按兵不动,炎

 越在密令中吩咐他与门下弟子在此狙击敌人,以焚烟为号。

 石幅心存疑惑:“炎越要狙击敌人,风宮属众尽可调遣,为何要从数十里开外,将他们

 ⾚焰门调来?”

 虽然疑惑不解,但石幅知道自己惟有服从,一刻钟前,石幅遣出的暗探带回消息,说在

 这一带出没的除他们⾚焰门众人外,还有同样归附风宮的双旗帮人,而且炎越麾下两名

 殿主

 已先后赶赴由此向西数里的山⾕中。

 如此说来,炎越狙杀的人应在西侧。

 石幅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能让炎越手下两大殿主先后出动的对手,绝不简单!

 所以,他宁可永远也看不见焚烟传讯!

 但他的愿意落空了。

 一股浓烟滚滚升起,与⾎⾊夕相衬,显得格外醒目。

 但浓烟升起之处,竟不是西向,而是东南方向。

 ⾚焰门下所有弟子见此情形,皆大惑不解。

 石幅皱了皱眉头,猛地站起,沉声道:“已有人焚烟为号,走!”

 一人提醒道:“烟柱升起的方向与风宮两位殿主赶赴的方向完全相反,是不是…”

 石幅打断他的话道:“正由于两者方向不同,我们更应该及早出击!”

 他没有解释更多,但他相信其门下弟子应该能明⽩他的意思了。

 石幅并不想让自己门下弟子折损太多,既然此刻有理由避免可怕的冲突,他又怎会放弃?

 三十余人疾速向东南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双旗帮的人马亦向东南方向而去。

 而此时此刻,⽩辰等三人已离开荒庙,回到了大道上。

 一辆马车恰好自北向南疾驰而来“⾜剑”扬了扬手,马车竟在他们面前戛然而止。

 小草与⽩辰尚未回过神来,已被“⾜剑”双手各挟一人,跃⼊车內。

 车內堆満了酒坛子,有一个人正坐在酒坛子上,微笑着望着⽩辰。

 ⽩辰看清此人面目时,几乎失声惊叫出来!

 此人赫然是风宮伙房中的胖厨子刘明广!

 “啪”长鞭击向虚空之声响起,马车再次辘辘而驰。

 ⽩辰怔怔地望着刘明广那张⽩⽩胖胖的脸容,恍如置⾝梦中!

 刘明广却丝毫没有惊讶之⾊,他从酒坛上站起,弯在车厢底板上摸索了片刻,竟将底

 板掀了开来。

 ⽩辰一怔之下,方知车厢下面设了夹层。

 刘明广指着夹层对⽩辰微笑道:“请,快请!”

 仿若此刻他是在邀请客人品尝他的拿手江南菜肴一般。

 佚魄见燕南北竟在师⽗灵前放声大笑,不由

 大怒。

 若非顾及燕南北是恩师仅存的一点⾎脉,只怕他已愤而出手。

 佚魄強庒怒火,抢步上前,一把拉住燕南北,沉声道:“师弟,不许胡闹!”

 燕南北一挣,竟将佚魄挣脫,他哈哈笑道:“我爹他没有死,我爹没有死!”

 欣喜之⾊,溢于言表。

 众人皆神⾊大变,表情千奇百怪。

 一时间,封尘殿竟陷⼊了一片诡异的沉寂中,落针可闻。

 ⽩辰无论如何也不曾料到在这儿会遇见刘明广,

 错愕

 之下,猛然记起刘明广常常外出,专为牧野静风选购米粮酒菜,说是惟有如此,方能做

 出十

 ⾜的江南风味,若由他人代劳,只怕没有这等效果。伙房中的人认定这只是一个借口,

 但谁

 都知道若能外出,就有捞钱的机会,刘明广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奈刘明广打的

 是宮

 主牧野静风的幌子,谁也不敢反对。

 ⽩辰想到这儿,对能在这儿遇到刘明广已并不奇怪,但车上的夹层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大厨子刘明广也有神秘莫测的来历?

 不等⽩辰思忖更多“⾜剑”已在他的⾝后催促道:“休再耽搁,这一路上极可能会撞

 见风宮中人!”

 看来这一切皆在“⾜剑”的计划之中,⽩辰不再犹豫,与小草一道躺在夹层內“咣”

 地一声,上面的木板盖上了,⽩辰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但并无气闷之感,定是有气孔与

 夹层

 內相通。

 夹层內空间狭小,马车又颠簸不定,⽩辰与小草在黑暗中不时碰撞,两人皆受了伤,每

 撞一次,无不痛楚难当。

 ⽩辰听得小草倒昅冷气的“咝咝”声,大为不忍,思忖之余,试探着道:“也许我们背

 靠着背,反而更好一些。”

 他的声音很轻,不过小草与他近在咫尺,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小草心中莫名一颤,沉默了片刻,方低声道:“也…好。”

 当两人肩背相抵时,小草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辰关切地道:“碰着伤口了吗?”

 “没…有。”小草的声音略略轻颤。

 这种轻颤让⽩辰意识到什么,他的心不期然跳得更快了,小草温热香软的肌肤与他背脊

 紧挨着,使他喉头渐渐发紧、发涩。

 甚至,他感觉到了黑暗中飘着一丝淡淡幽香,一种他所从未闻过的幽香。

 一种让他备感庒迫的幽香。

 ⽩辰的⾝子越来越僵硬,他一动也不敢动,同时,他觉得小草的⾝子越来越柔软…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仅是片刻之间,恍恍惚惚,车子一震,车辘声渐渐缓慢,终

 于完全消失。

 马车停了下来。

 ⽩辰的神经立即绷紧了,种种莫名思绪亦暂时消失。

 隐隐听到一个耝犷的声音大嚷道:“车上有什么人?快快给老子滚下车来!”

 ⽩辰心中“咯登”了一下,心知必是风宮中人将马车截住了。

 过了片刻,又听得那耝犷的声音道:“原来是刘师傅,刘师傅这一路上可曾见到⽩辰那

 小于?”

 刘明广道:“就那个被废了武功的小子吗?要找他还不容易,我给你指明一条路,准能

 找到。”

 “哦?刘师傅请说!”

 “那小子嗜酒如命,你们只需去酒楼、饭庄找一找,一定能找到他。”刘明广道。

 那人冷哼一声:“刘师傅是寻老子开心吗?”此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刘明广不紧不慢地道:“我一个掌瓢弄勺之人,怎敢寻李大统领开心?我只知尽心尽职

 为宮主烧菜,不敢让宮主吃得不开心。”

 那姓李统领低声骂了句什么,但也不敢与刘明广闹僵,风宮好手如云,不缺他一个,而

 能烧得一手绝佳江南菜肴的,却只有刘明广一人。

 忽听得另一个略显沉的声音道:“这女子是什么人?”

 ⽩辰与小草齐齐一惊,心中忖道:“他问的是谁?马车上除了小草外,又何尝有什么别

 的女子?抑或此人问的并非刘明广?”

 却听刘明广哈哈一笑,道:“路上搭车的,兄弟心想路上解解闷,也未尝不可,换了诸

 位兄弟,也不会拒绝飞来福吧?”

 “你…怎能如此?”

 ⽩辰与小草竟听到自上方传来一个女子又羞又恼的声音,不由呆住了。

 几个男子同时放声怪笑,随即听得那耝犷的声音道:“人说刘大厨子最不忌荤腥,今⽇

 看来,果然不假,这等货⾊,竟也不肯放过…哈哈哈…快走,快走,莫耽误了正

 事!”

 刘明广道:“今⽇有幸与几位相遇,下次去伙房找我,我为你们备下一只上等烤啂猪!”

 那耝犷的声音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到时若是不见啂猪,说不得只好将你刘大厨

 子烤成啂猪解馋了,可莫怪做兄弟的心狠手辣!”

 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车辘声再度响起。

 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说起女人,或论及酒菜,很快就会称兄道弟,古往今来,莫不

 如此。

 虚惊过后,⽩辰暗自嘀咕:“车上何来女子?他们为何没有盘问‘⾜剑’?啊!莫非,

 莫非‘⾜剑’本是个女子?抑或是他易容成了女子?”

 心存疑惑,恨不能掀开顶板,看个究竟。

 众人心知燕南北半痴半癫,对他的疯话自然不信。

 文规与舞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走向燕南北,将他強行带出封尘殿。燕南北臂

 力惊人,所以他们才同时出手。

 燕南北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用意,一边后退一边叫道:“我爹真的没有死!别过来,你

 们全是疯子!”

 文规扫了师⽗燕⾼照一眼,但见他脸⾊铁青,双目紧闭,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已毒发⾝亡,

 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心想师⽗一生为侠,没想到最后竟死子疯,自己也为人所害,真

 是天

 道不公!

 舞行事果断,一个箭步,骈指如剑,不等燕南北有所反抗,已迅速封住了他“”、

 “外陵”二⽳,燕南北顿时动弹不得。

 文规正待上前,却听得燕南北嘶声叫道:“放开我!我爹没有死,这个人本不是我爹,

 他是假的!”

 此言一出,文规、舞的动作同时僵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

 二师兄侠异沉声道:“莫再胡闹了,我们与师⽗朝夕相处,怎会连师⽗也不识得?”言

 罢,向舞递了个眼⾊,示意他将燕南北強行带走。

 “慢!”不等舞有任何举措,莫半琊与佚魄已同时喝止。

 而此刻范离憎忽然记起自己⾝怀所谓的“蓝凤神⽔”与燕⾼照初次相见时,他眼中竟流

 露出了惊惧之⾊,以及他单独与侠异相见之事,范离憎隐隐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之处,而

 燕南

 北突如其来的话更坚定了范离憎这种感觉。

 纵是佚魄一向沉稳持重,此时亦略显不安,他对燕南北道:“你告诉我们,为什么说师

 ⽗他老人家是假的?”

 他⾝躯⾼大魁梧,这时却如同哄孩童般低声慢语,显得极不协调。

 杜绣然忍不住揷话道:“师⽗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又何必去问一个疯子?”

 范离憎暗自皱眉,心道:“她说话怎么如此刻薄?无论如何,燕南北终是她的师弟,是

 她恩师之子!”

 佚魄、文规等人脸上亦有不満之⾊。

 燕南北硬着脖子,道:“你才是疯子,要不你怎么会半夜偷偷爬上五嫂的屋顶上?”

 杜绣然神⾊大变,整个⾝子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半晌方说出话来:“你…胡说!”

 另一妇人忙道:“妹子,他还是一个孩子,你莫与他一般见识,若你真的这么做了,我

 怎会不知道?”

 说话的人正是燕⾼照五弟子曾子之,名为区菁,她的服饰朴素无华,却掩饰不住天

 生丽质,眼中若隐若现的淡淡忧郁,更添其风韵。

 她这么说,无疑是为杜绣然暗设台阶。

 不料杜绣然竟恨声道:“你何必假惺惺充好人?”言罢竟不顾一切向殿外奔去,池上楼

 之想劝止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佚魄急知道燕南北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对杜绣然的离去并不甚在意,只当是她耍女儿

 家脾气。佚魄转⾝面对燕⾼照的遗体肃然而立,恭恭敬敬地道:“师⽗在上明鉴,为了

 查明

 真相,弟子虽有不敬之举,却无不敬之心。若是南北师弟所言不假,那自是思过寨之幸;

 若

 是他所说并不属实,师⽗的确遭了奷人陷害,我等誓为师⽗报仇雪恨!”

 言罢,这才上前察看燕⾼照遗躯,燕南北已在旁侧叫道:“不必看了,我爹的左耳受

 伤,此人却是右耳受伤,岂会不假?”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向燕⾼照的右耳,惟独范离憎却将视线迅速移向莫半琊,

 他发现对方脸上闪过掺合期盼、‮奋兴‬、紧张之神情,因此立即断定下毒之人与莫半琊及

 ⽔族

 无关。

 这时,封尘殿內响起惊喜的叫声:“不错,师⽗是左耳受伤,小时候我年幼无知着师

 ⽗时,经常看到师⽗耳朵上的伤痕,师⽗他亲口对我说过,当年与⾚煞在祁连山一战的

 情形,

 他的左耳便在那一战中受的伤!”

 说话者乃十二弟子郑火,他的声音仍未脫稚嫰之气。

 众人与燕⾼照朝夕相处,对燕⾼照的容貌自是极为悉,只是燕⾼照突然毒发⾝亡,众

 人心神大,谁会去考虑燕⾼照的真假?谁会留意他的伤是在左耳还是右耳?

 经燕南北提醒,众人立即记起燕⾼照的伤口的确是左耳而非右耳。

 佚魄站在最前面,清楚无误地看见尸体耳廊的伤口,他心中掠过一阵狂喜,脫口道:

 “师⽗没有死!这人的确不是师⽗!”

 说话时声音一哽,堂堂男儿,竟有热泪盈眶!

 大悲之后大喜,⾜以让人喜极而泣。

 侠异振声道:“快看看此人真面目,也许因此可查出凶手!”

 几名年轻弟子已难撩欣雀跃之情,佚魄、文规等人之亦有喜⾊,舞当即冲至尸体

 旁边,伸手在其头部摸索了片刻,果然慢慢揭下一张人⽪面具。

 舞的表情在那一刹间凝固了。

 极度的吃惊使他神情有些怪异,他的双轻轻颤着,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佚魄心知有异,沉声道:“是谁?”

 “恶…剑…老!”短短三字,舞竟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之说出。

 佚魄的心倏然下沉!

 整个思过寨其实是为一个秘密而存在的。

 一个关于“⾎厄”的秘密。

 思过寨“痴、愚、恶、贪”四剑老就是守护这个秘密的人,他们终生都守候于“剑簧阁”

 內,⽇复一⽇,年复一年。

 燕⾼照曾告诫门下弟子,绝不可涉⾜“剑簧阁”否则将会引来杀⾝大祸,甚至连燕⾼

 照本人亦只能在每个月底,方能进⼊…“剑簧阁。”

 除了每天从山⾕上空的铁索桥上,将“痴、愚、恶、贪”四剑老所需之物以吊蓝送⼊

 “剑簧阁”外,思过寨与剑簧阁之间再无其他联系。

 以至于年轻一辈的弟子对于“四剑老”是否真的存在,都暗自怀疑,只是限于门规,纵

 是好奇,也无人敢闯⼊⾕中。

 思过寨十三弟子无人见过“痴,愚、恶、贪”四剑老,但倘若相见,他们定能轻易地将

 四剑老识出。十三弟子中任何一人,都有成为思过寨新任寨主的可能,于是便有了进剑

 簧阁

 的可能,所以燕⾼照曾将四剑老的特征告诉了他们。“痴、愚、恶、贪”四剑老的特征

 极为

 明显易辨…他们的额前各刻有“痴、愚、恶、贪”四字。

 据说四剑老中每一人的武功,与燕⾼照相比,皆毫不逊⾊,那么能在他们额前刻下四字

 的人绝对不会是燕⾼照。古往今来,惟有囚徒奴役方会受人如此对待,但谁有能力同时

 在四

 剑老的额前留下这似讽似诫的刺字?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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