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卷 第十章 天呈异象
一条宽阔的官道上正有一辆马车疾驰如飞,四周渺无人烟,只有⾎⾊残
下的冬⽇原野,
显得苍凉空寂。
一时间,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和车轮辘辘之声。
倏地,一声尖锐的箭矢破空之声倏然响起。
破空之声虽只有一下,但划空
出的箭矢却有四支。
而且四支箭绝非出自同一个人手中,由于箭矢所
出的方向完全不同。
四支来自不同方向的劲箭却只闻一个声音,⾜见出手之人训练有素,且彼此间有极为默
契的配合。
但比这如出一辙的配合更令人惊骇的是出手者的发
目标之准、之狠、之利!
四支劲箭在虚空中如流星般划过,同时准确无比地
中四只正在奔飞的马蹄。
四蹄同时受伤。健马再也无法受力,整个⾝子轰然向前倒去。车夫飞跌而出,撞在一块
岩石上,登时晕死过去。显然,偷袭者并不想使马车倾翻,因此才以这种方式使健马受伤倒
地,否则若
中马匹其他部位,此马都极有可能在垂死挣扎时,将拉着的马车倾翻。
未等健马的悲嘶声响起,一个⽩⾊人影已自一侧标
而出,一道惊人的冷芒闪过,鲜⾎
抛洒,马首已抛飞出数大开外。
与此同时,官道两侧的丛林中
出四
飞索,各自勾住马车车⾝的一角,本是借着惯
依然向前冲去的马车竟然被生生稳住,四
飞索的铁索亦绷得笔直。
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快平复,周遭变得更为沉静。
失去头颅的马尸仍在不由自主地菗搐着,它的颈部⾎流如注。
“铮”地一声脆响,一柄斩断马首的刀已经⼊鞘。
此人年约四旬,⾝着一袭⽩衫,面容黝黑,眼蕴精光,显得极为精悍,只见他向车厢內
抱拳道:“少主,属下多有得罪了,属下是奉宮主之命请少主回宮!”
这时,两侧丛林中掠出四人,亦是⾝着⽩⾊⾐衫,各执兵刃。
车內传来一个略显低哑的声音:“连昭,你好大胆子!”
“不敢,属下只是奉宮主之命行事,请少主恕罪。”被称作“连昭”的人恭声道。
“放肆!”车內传来一声断喝:“你既然仍称我为少主,为何还敢以这等不尊的方式拦
驾?”
“只要少主国宮,属下甘受少主任何惩罚!”
“哼,我看这未必是我爹爹的旨意!”
连昭踏进一步,道:“少主无须多说,宮主已经下今,要么将少主请回,要么让我等提
着脑袋见他,请少主移驾下车。”
一声冷笑,车內的人道:“我倒要看看,若本人不下车,尔等还有何忤逆之举!”
连昭向另外四人使了一个眼⾊,随即道:“少主,你武功已废,在外奔走恐有危险,少
主回到宮中,自有弟兄们护卫少主,少主又何必让宮主分心劳神?”
“你言下之意莫非是指我已如同废人,只能躲在风宮由别人保护?我武功被废后,我爹
立即另任‘神风营’统领,我又何必再留在风宮?”
“恕属下直言,少主之所以受此厄难,也是由于少主对宮主存有猜忌之心,自行离开风
宮。”
“存有猜忌?哈哈哈…哈哈哈…”车內的人嘶声狂笑,似有无限郁闷怨忿。
这时,那四名⽩⾐人已走近马车,连昭果断地挥了挥手,但见四人各自紧扣马车车厢的
一
立柱,齐齐暴喝一声,只听得哗然一声大响,车厢竟被四人生生拉得四分五裂。
遮拦的车厢四碎之后,坐于车內的人立时暴露无遗。
此人正是牧野栖!
他万万没有料到连昭等人竟会以这种方式
他现⾝,只觉这是奇聇大辱!一时间全⾝不
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煞⽩,双
铁青。
他的神⾊变了又变,终于渐渐和缓,轻叹一声,道:“既然你们执意要我重回风宮,我
也不想再为难你们。不过在折返风宮之前,我有一事要事先说明。
连昭,你附耳过来。”
连昭略一踌躇,最终还是依言上前,稍稍倾⾝。
牧野栖忽然毫无征兆地挥掌向连昭右脸疾扇过去,那四名风宮弟子齐齐惊呼出声。
悟空老人松开穆小青的脉搏后,神⾊凝重至极。
佚魄之
元揽秋心中惴惴不安,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小青她所患的是什么疾
病?”
悟空老人扫了屋內众多女眷及几名郞中一眼,只是简单地道:“小青暂无
命之忧,不
过她并非⾝患疾病,而是中了毒。”
“中毒?”屋內几人同时失声惊呼道。
屋內的声音惊动了一直守在外面的众人,悟空老人对门外的佚魄、范离憎道:“我有事
与你们商议。”
其他人闻得此言,便纷纷退了出去。
佚魄与范离憎很快走进屋內,悟空老人便将穆小青是中毒而非⾝患疾病的事告诉了他们
二人,之后又道:“以小青的武功底子,⽇常所遇到的毒物应无法伤她,换而言之,她所中
的毒一定是有人暗中下的毒!”
佚魄与范⾼憎相视一眼,由对方的眼中皆可看到愕然与不安之⾊。
佚魄忖道:“难道如今又如之前为争夺⾎厄剑时一般,有人混⼊了思过寨?若是如此,
对方的用意又何在?为何偏偏选中小青为目标?”
自从由于⾎厄剑而发生的那场变故之后,思过寨伤亡惨重,但也有值得庆幸的一面,那
就是以前众人的不和因此而消失了,全寨上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和睦,没想到今⽇穆小青又
遭此厄难。
悟空老人思忖之余,终未将流星占的事告诉佚魄和范离憎二人,以免他们担忧,只是道:
“小青所中的毒颇为独特,所幸以我师门玄天真气恰好可以化去她体內所中的毒,我与你们
商议的,并非如何救治小青,而是要提醒二位,寨內似乎又有异动,近些时⽇要多加防范。”
范离憎、佚魄齐声应是,佚魄乃一寨之主,悟空老人对其殷殷叮嘱自在情理之中,而对
范离憎加以呵咛,则无疑是对他极大的信任。
悟空老人道:“我即刻为小青驱毒。离憎,你在外面为我守护;佚魄,你去安排寨內弟
子加以防范,在最近一段⽇子中,若非重要来客,寻常人切勿使其进⼊寨中!”
牧野栖的出手虽突如其来,但他终究武功尽失,连昭非但轻易闪过,更一把扣住了其右
手。
牧野栖用力一挣,竟未挣脫。
另外四名风宮弟子见状大惊,失声呼道:“连大哥快放手,莫伤了少主!”
连昭这才松手,道:“少主,属下得罪了。”
其中一名风宮弟子撮嘴打了个尖锐响亮的呼哨,其声传出极远。
少顷,只听得马蹄声响起,由官道的一条岔道上有六骑疾奔而来,却只有为首的那匹黑
马上有一骑士,此人亦是⾝着⽩⾐,显然是与连昭等人同行的。
连昭将其中一匹马牵至牧野栖⾝旁,道:“请少主上马!”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于牧野栖一人⾝上,显然他已别无选择。
牧野栖冷笑一声,翻⾝上马,众风宮弟子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立即随之翻⾝上马,四
骑掠至牧野栖之前,而连昭与另外一名风宮弟子则同乘一骑,紧随牧野栖之后,牧野栖即被
挟裹其中。
六骑沿牧野栖来的方向折回。大概是担心牧野栖在此抛头露面颇有些危险,领先的风宮
弟子催马甚急,而这些马匹均是训练有素,无须牧野栖催策,他⾝下的坐骑如奔走甚快!
一刻钟后,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竹林,官道自林中穿过。此时天⾊已晚,众风宮弟子一路
奔走,早已饥肠辘辘,此时见这一大片竹林,心知但凡有大片竹林的地方,不出二里必有人
家,当下精神一振,鞭击虚空之声“啪啪”作响。
领先的四骑自林中疾驰而过,由于其速大快,被惊起的鸟雀尚未来得及飞远,马蹄声与
惊慌的啼鸣声响成一片。
穿过竹林之后,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村庄,炊烟袅袅,奔走在最前面的风宮弟子
不由一声
啸,大声道:“连大哥,是否在前面稍作歇息?”
后面却无人应答。
那风宮弟子一怔之下,顿时明⽩过来,此时应该先向牧野栖禀报请示,否则连昭自是不
便擅作主张,当下他正待改口,忽听得就在自己⾝后数尺远的地方有马蹄声响起,他微微一
侧⾝,想看看到底是谁要超越他,这么一看,他不由大吃一惊,赫然发现那匹只比自己落后
半个马⾝的健马背上竟空空如也。
几乎就在同时,他⾝后响起了几声惊呼:“少主不见了!”
极度惊愕之下,那风宮弟子不顾危险,扭⾝向后望去,骇然发现非但少主牧野栖已不知
所踪,连紧随其后的连昭及另外一名风宮弟子也不知去向。
惟有他们的坐骑仍随着前面的那匹健马有力奔跑。
范离憎惴惴不安地守在穆小青的屋外。
当悟空老人推门而出时,他立即一跃而起,急切地道:“前辈,小青她…”
“她己经醒了。”悟空老人似乎有些疲惫,只是说道:“你要好生看护她,她所中的毒
颇不寻常,此时虽已化去,但若是在十⽇之內再中同样的毒,那时定然比这次凶险数倍!”
范离憎感
地道:“多谢前辈!”
送走悟空老人后,范离憎进⼊穆小青的房內,穆小青果然醒了,正半倚半卧于
上,见
范离憎进来,她无力地展露出一个笑容,低声道:“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范离憎坐在
塌边,望着她那过于苍⽩的脸,不由心生怜惜之意,将她的手拢在自己的
手中,道:“悟空前辈说你体內之毒已除,只要静养几天就会好的。”
穆小青声音低弱地道:“前辈己对我说过。”略略一顿,她接着道:“这些⽇子我一直
在寨中,不曾与外人接触,为何会被人暗中下毒?”
范离憎心中亦有些疑虑,他道:“这几⽇你可曾发现⾝上有什么创伤或是闻到异常的气
息?”
穆小青摇了头摇。
“难道是有人在饭菜之中下了毒?”范离憎暗自沉昑,他惟恐穆小青有太多担心,故未
将这种猜测说出口。
穆小青自言自语般地道:“难道寨中仍有如莫半琊、禹碎夜那般潜伏着的心怀叵测之
人?”顿了顿,她又道:“思过寨前些⽇子之所以遭受那么多劫难,皆因他们从中作梗。此
番是我遭了暗算,不知下一次又会是谁?”
范离憎眉字紧锁,他沉默了半晌,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体虚弱,好好歇息吧,
此事我与佚大哥他们自会多加留意的。”
穆小青轻轻点了点头,菗出手来,替范离憎理了理⾐衫,见范离憎正望着她,不由涩羞
一笑,苍⽩的脸上浮现出一片晕红。
佚魄依悟空老人所言,在寨子各⼊口皆加強了守卫,并选出四十名精⼲弟子,分作四组,
⽇夜在寨中轮流巡视,同时加強对伙房的监查。
范离憎知道如今思过寨內最易让人起疑的无疑是刚由他领⼊思过寨不久的段眉和阿雪⺟
女二人,故他主动请求佚魄派人对她们多加留意。事实上他知道段眉、阿雪进⼊思过寨后,
一直深居简出,极少走动,绝不会是毒害穆小青的凶手,但为了避嫌,他仍是如此做了。
连续五⽇,思过寨表面上与平时一样平静,其实暗中一直在严加戒备,一种异乎寻常的
不安笼罩着寨中每一个弟子的心灵。
五⽇以来,思过寨再无异常,众人的心神略略松弛。
惟有悟空老人由于受那夜天呈异象的影响,一直心怀不安。
悟空老人乃四大隐世武门中的“玄门”传人,玄门通晓天象、术数、奇门道甲等绝学,
悟空老人亦心知师门绝学已远远超越常人想象、接受的境界。
⽇月争辉,星河灿烂,云蒸霞蔚,虹霞经天,种种瑰丽壮观的天象保持着永恒的美丽与
神秘,人世沧海桑田,天象则亘古不变地壮丽多姿,常人对恢宏天际的天象赞叹崇拜,惟有
玄门则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
悟空老人惟愿能因势而导,化去极可能会降临于思过寨的灾难。
由于穆小青已中了一次毒,且其毒
十分奇特,故悟空老人在穆小青所居住的“青意楼”
四周所布署的防范最为严密。穆小青由于真力损耗甚巨而体质虚弱,她的饮食起居是由佚魄
之
元揽秋亲自照应,任何食物都会以银针试毒。
外屋更有范离憎⽇夜守护,除了悟空老人之外,思过寨以范离憎的武功最⾼,加上他与
穆小青已有非同寻常的关系,担当此任者自是非他莫属。
五天来一直安然无事,范离憎亦不再如之前那样百般戒备,连⽇中的⾼度警惕使他颇觉
疲惫,冬⽇的夕
自窗口斜
而⼊,更让人感到疲乏无力。
范离憎在一张正对着那扇窗户的椅子上坐下,由于
光的照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整个天地间,以及他的灵魂深处都很安宁,这种感觉让他相信众人
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再降临于思过寨。
但就在这时…
“咣!”
一声脆响将范离憎的感觉击得粉碎。
声音来自穆小青的屋子里。
范离憎虽然自知此刻元揽秋正在穆小青的屋內“青意楼”四周己有思过寨好手守护着,
穆小青应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他仍是一跃而起,以极快的速度闪⾝掠⼊穆小青的房中。
其速之快,在他⾝⼊屋內时,犹见地上有一只业已摔破的碗在滚动着。
元揽秋惊愕地立于穆小青的
边,穆小青则仰马倒在地上,她的脸⾊一片⾚红,牙关紧
咬,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本是圆润娇嫰的双手此时竟青筋起凸,且有⾎丝渗出。
范离憎的心倏然下沉。
穆小青此时的情形与五⽇前中毒之后的症状完全相同,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范离憎的脑
海之中:穆小青被人以同样的毒物所暗害。悟空老人所说的那一番话立时浮上范离憎的心头,
以悟空老人的惊世修为,尚且对此毒颇为忌惮,⾜见此毒之可怕。
令范离憎心惊的不仅是此毒的可怕,更惊于…穆小青被寨众和阵式重重守护着,那神
秘莫测的杀手竟仍有隙可乘。
⽩辰收到了一个很寻常的盒子,盒子是由丐帮弟子送来的。将盒子
给丐帮弟子的是一
个颇为富态的中年人,他并未叮嘱说此物十分重要,丐帮弟子理所当然地对那只显得有些古
旧的木盒进行了仔细检查,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
⽩辰自属下弟子手中接过木盒时,略感有些诧异。丐帮虽然在武林中崛起甚快,但由于
帮中弟子人员独特,武林诸派对丐帮一时间仍难以接纳,皆在暗中观望,几乎没有任何帮派
与丐帮有密切的
往,故此,⽩辰不由在心中暗自揣测此木盒的来历。
当他手拿木盒时,一侧的小草道:“⽩大哥,且由我先查看一遍。”
⽩辰明⽩她的意思,头摇道:“不必了,以这种方式还无法毒害我。”话虽如此,但他
开启小盒盒盖时,仍是全神戒备,格外小心。
木盒开启后,⽩辰只看了一眼,立即神⾊大变!
一直在关注着⽩辰举动的小草及几名丐帮弟子见此情形,皆是心中一震!曾在事先查看
过木盒的丐帮弟子更是大惑不解,心中暗忖道:“盒中之物颇为寻常,帮主为何惊愕至此?”
⽩展极为小心翼翼地自盒中取出一只淡蓝⾊之物,竟是一只颇为精致的耳环!⽩辰的神
情显得极为古怪,甚至连他的双手也在轻轻颤抖。
⽩辰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耳环,喃喃自语道:“不错,就是这只—一这难道是真的?我
是否在梦中…”
小草见⽩辰神情茫然而古怪,有些担忧地轻声道:“⽩大哥…”
⽩辰如梦初醒般长出了一口气,霍然起⾝,直视那送上木盒的丐帮弟子,急切地道:
“送来这只木盒的人是否还有话留下?”
“不错。那人说帮主如要见想见的人,可去江南一个叫做天下镇的地方寻找。”
⽩辰目光一闪,神⾊复杂莫测,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天下镇…”随即大声对⾝边的
人吩咐道:“你们速速告之关大哥,就说我暂时不能打理帮中事务,帮中大小事宜皆由他做
主。”
“帮主要去天下镇?我等即刻向江南一带的弟兄传讯。”
⽩辰立即制止道:“不必了。”
他将那只淡蓝⾊的耳环揣⼊怀中,小草道:“我是否要与你同行?”
⽩辰先是头摇道:“不必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沉昑道:“也好,我们即刻出发。”
小草道:“我们将要去见的究竟是什么人?”
由厂已挽着她的手,边向外走边道:“一路上我再细细与你说。”
他似乎已不愿做片刻的耽搁!
人间万事无奇不有,既有人梦想夜一暴富,亦有人甘愿散尽万贯家产做一个了无牵挂的
行乞者。
此即所谓“⽩天不懂夜的黑?”
⽩辰与小草的坐骑就是一位新近加⼊丐帮弟子的家产,此人名为钱老本,乃当地首屈一
指的巨贾,不知为何竟执意要⼊丐帮。此等怪事尚无前例,⽩辰也难以抉择,丐帮弟子皆是
清贫如洗,像钱老本这般富甲一方之人加⼊丐帮,无疑会显得有些特别。⽩辰与关东、老哈
商议一番后,做出决定,但凡有
⼊丐帮者,纵是本有家产万贯,亦必须散尽家财,方可加
⼊丐帮。
钱老本对此竟欣然同意,并立即开始赈济穷人之举,钱家着实殷富,要使诸般钱财有个
合适的去处,亦需费他不少时⽇。丐帮中弟子本不能接受钱老本的财物,但今⽇为了能尽早
赶到天下镇,⽩辰破例自钱老本那儿牵来了两匹尚未送出的马。
⽩辰一路疾驰;他几乎不发一言、小草见他神情恍惚而变幻莫测,不由很是担忧,虽然
心存疑惑,却终是没有开口询问。
直到已至百里之外,⽩辰方渐渐平定了心绪,这才放缓速度,对小草道:“你可知那只
耳环本是谁所拥有?”
小草道:“她…对你很重要?”耳环自是女人之物,小草的心情有些异样。
⽩展很郑重地道:“不错,她对我极为重要,这只耳环本应为我姐姐所拥有!”
小草大吃一惊,脫口道:“她岂非…怎么会是她?”
⽩辰声音低缓地道:“她的确已死,是死于风宮四老之手,这是我亲眼所见。但,这只
耳环却的确是姐姐之物,由于在耳环內侧有两年对称的划痕,这是当年姐姐与二哥练剑时,
被二哥一剑刺中耳环,便留下了这两道划痕。当时只要二哥的剑再偏上少许,姐姐就极为危
险了。我们几人担心⽗亲责骂,故隐瞒保密,未将此事向他人透露,所以除了我们兄弟姐妹
四人之外,此事绝不会再有外人知晓!”
小草暗忖道:“既然⽩大哥亲眼目睹他姐姐被风官中人所杀,那么这只耳环的来历必有
蹊跷,送此耳环的人用意是善是恶,尚不可知。以⽩大哥的智谋,按理早就一眼看出了其中
的不同寻常,但这一次他似乎
本没有留意这一点,想必是由于此事对他震动极大,以至于
忽略了这一些吧。”思及此处,便忍不住提醒道:“这耳环会不会…是他人伪造而成?”
⽩辰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就算此事再如何凶险,我也要去探
个明⽩,决不愿错过这样的机会!”
小草明⽩了,此时此刻,⽩辰已淡忘了他是一帮之主,淡忘了他与风宮、⽔族皆有不解
之仇。
她隐隐觉得⽩辰此举太过冒险,但同时亦知⽩辰绝不肯改变主意。
她所能做的,惟有处处小心,暗加提防,以应付突如其来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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