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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葫芦对葫芦(上)
 洛面色一红,司徒昭的话虽然不中听,却句句是实与洪云山跟鹰啸山之间,确有墙头草的作风。

 被司徒昭抢白,张洛凶狠道:“既然如此,今天我与鹰啸山,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何需多言!”司徒昭的一把弦刀突然大震,竟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折了回来,向着张洛砍去。

 张洛手一翻,掌中已经多了对分水刺,这是水上豪侠常用的兵刃,但张洛这一对,显然也颇有来历,在***下竟闪烁银色光辉,而且挥动时,会带出一道犹如星芒般的光带。

 弦刀与分水刺之间连续击十余下,最后司徒昭的弦刀又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飞出,堪堪贴着张洛的手腕掠过。

 此时的凌玉却躲在一边,他冷眼旁观者延寿堂中的况。

 司徒昭真不愧为豪侠中的第一凶人,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就将上百豪侠杀得哭爹喊娘,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八把弦刀如入无人之境,来回在墙壁中穿梭,以令人预想不到的角度入人群。每一次的攻击,都可以带出大团大团的血花。

 但凌玉越是观察,便越觉得古怪。

 司徒昭很凶,也很强悍。但凌玉从没忘记,这老头子还有一个称谓,那就是豪侠三大智者之一。

 一个智者,会用如此暴简单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么?就算他亲眼看着儿子死掉,就算他仗着有强悍的实力。但那毕竟是智者。

 凌玉不由得,用眼神去瞟盛怀仁。若说计算,盛怀仁恐怕还在司徒昭之上。

 那老头子一直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席面上,仿佛从头到尾都没有动弹过。一直到凌玉看他时,盛怀仁才放下酒杯,用手指在酒杯边画了个圈。

 圈!

 凌玉心中陡然闪过念头。

 包围圈?困兽?谁包围了谁?谁才是困兽?

 就在八把弦刀发出惊天动地地啸声时,凌玉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这看似凶狠的一切,其后还是司徒昭的筹谋。

 这是缓兵之计,司徒昭见延寿堂中场面无法控制,所以调集本寨中的部队来包围此处,只是这调集必然有些时间,为防豪侠们冲出延寿堂,司徒昭才使出这招缓兵之计。

 但凶徒就是凶徒,连缓兵之计都如此的暴戾无边。用几把弦刀就可以牵制住上百豪侠,这根本是唯有大宗师才能做到的事情,司徒昭加上自己地凶悍。竟然也可成事。

 凌玉唯一还在思索的,就是司徒昭正召集的。是哪边的力量。凌玉搅扰出这么大番动静,目的就是要司徒昭敲响东钟,召唤山下防御部队回防。

 但这个谋划并没有得逞,司徒昭就没准备敲响东钟。这说明在本寨中,司徒老头还隐藏着一支足可平定祸的部队。

 鹰啸山三千徒众,山下防御部队占据两千。

 凌玉和郑亦都以为。剩下一千便是接待和岗哨。但直到凌玉上山后才发觉,鹰啸山简直如同城镇一般,接待之职大多女眷在做。那么剩下的一千,便又是支不可不防的重要力量了。

 鹰啸山的本寨并不是空虚的,这又是司徒昭给凌玉他们地一个惊喜。

 想通这一节后,凌玉终于站出来,对张洛喊道:“这是司徒老匹夫的牵制之计,我们快冲出延寿堂,切莫做了困兽!”

 张洛虽然貌似忠厚,却也不笨。他们三老帮都是刀口上打滚地人物,一点就透。如今看来。凌玉乃是整个战局中最清醒甚至是最强的一个,那三老帮在不由自主中,已经将凌玉当成首领了。

 看着张洛三人的点头示意,凌玉深深了一口气,大叫道:“所有兄弟听好,跟着我一起冲出去!”

 众豪侠齐声应诺,便看凌玉放出几只妖兽,颇有威势的摆出妖炼师拼命的架子。

 可司徒昭的声音却再度炸响:“凌玉,你果然聪明!可惜今,再聪明你也难逃一死。”

 “不要听他蛊惑!”凌玉不管,用水灵覆盖在手,也不从大门突围,而是找了面墙壁,随时准备轰出重拳。

 “不用麻烦了,我且送你们一程!”司徒昭疯狂大笑。

 随着那震天响地笑声,弦刀突然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在空中掠过时,竟拉出了长长的光带,整

 堂内,变得到处都是异光四的虹彩。

 那几把弦刀在同一时间击中延寿堂的柱子,而凌玉更是高高跃起,一记东山破,犹如惊世狂雷般,轰打在最重的一堵墙壁上。

 两下打击,让原本就摇摇坠的延寿堂终于承受不住,就在凌玉手中的水灵出第三段变化之光芒时,那璀璨的银色光辉笼罩着延寿堂的四面墙壁同时轰塌下来。

 这座专门为司徒昭祝寿而建造地房舍,在它第一次启用的夜晚,便轰然倒塌。

 整座延寿堂倒下,凌玉已经象一道闪电般出了废墟地范围内,而功力高强的豪侠们则挥舞手中兵刃,将从天而降的砖块瓦片扫开,幸亏这边都不是小人物,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最轻松的依旧是那位盛怀仁先生,他竟只是屈起中指,朝着天上一点。他手中的指劲出时,竟将如桌面般一大块废墟打的横飞出去。盛怀仁依旧坐在他的席面上,连半步都无需动。

 延寿堂轰塌后的烟尘,在鹰啸山本寨里升起,这虽不是硝烟,可闻起来却有同样的杀气。漫天飞舞的白雪,更像是冥纸一样,在祭奠着废墟以及废墟下死去的人。

 凌玉先所有人冲出废墟,那些烟尘自然蒙不住他的眼睛,但凌玉却感觉到周身彻骨寒冷。这不是因为夜里的冷冽,也不是因漫天的寒雪,而是就在延寿堂的周围,司徒昭一直等待着的援兵已经到了,而且把整个废墟团团包围住。

 看着周边那一圈接近千人的鹰啸山弟子,凌玉终于有了困兽的觉悟。

 天地漆黑,只有白色雪点在中间飘舞,很快的,在这里又会有鲜红鲜红血淌,为这一夜的疯狂,写下最佳注脚。

 凌玉望着那紧紧包围着的鹰啸山子弟,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绝望念头。纵然步步为胜又如何,就算是一次次的赌赢,却不一定能够赢到最后。

 司徒昭只要保持绝对的实力,他就会是最后的大赢家。

 这一圈的鹰啸山弟子,却与山下的不同,密密麻麻的上千个人,都穿着白底红边的锦袍,头上梳髻,有修士的装容,而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只小臂长短的葫芦,葫芦嘴已经打开,正对着中间的豪侠。

 豪侠们从废墟中钻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外面整整齐齐排列着的人马,顿时,众人的心神都落到了谷底。

 “司徒昭,你在搞什么鬼!”张洛左右逡巡,终于在望天阁上,找到了披头散发神情凄厉的司徒昭

 “哈哈哈!”司徒昭狂笑道“你们总疑我有何实力,今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鹰啸山真正的实力!”

 “装神弄鬼!”托雅图暴喝一声,攥着板斧就朝外突去。

 凌玉见状,立觉不妙:“小心!”

 可托雅图十分冲动的朝外围白面小童般的鹰啸山弟子杀去,他面前两个弟子一拍手中的葫芦,从那细小的葫芦嘴中,突然出两注黑水。

 “不好!”凌玉大惊,立刻放出金索蛇,套住托雅图的脖子,再死命朝后一扯。

 就是这一记,才算救了托雅图半条性命。可那两注黑水还是落在了蛮汉的左手臂上面,只听见嗤嗤几声响,那黑水与皮一碰便剧烈沸腾起来,只是转瞬间的事情,托雅图的左手便已经被这黑水腐蚀的一干二净,只留下森然白骨。

 “啊!啊!”托雅图痛得撕心裂肺,仰天长叫。

 凌玉面色冰寒,随手夺过托雅图的板斧,一斧就将那令人骨悚然的左手骨头给砍断了。

 张洛也神情黯淡,摆摆手叫人将托雅图拉回去养伤,不要再嘶叫着影响士气了。

 刚才那情形,只是转瞬间发生,而托雅图本来就不是庸手,对方却只出动两位弟子,便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而同样手段的鹰啸山子弟,竟有千人之多,这边豪侠只有上百人,这包围圈,又怎么突的出去。

 “那是什么东西?”凌玉是真的不晓得。

 盛怀仁拍拍桌子,声音在寂静之夜中,显得尤为苍老:“这一队,叫做葫芦兵,又是前宁朝震慑天下时的王牌之一。”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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