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兵发方城
经过大半⽇的奔驰,项鹰已经来到了方城脚下,一路上的奔行让他们又渴又饿,但他们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耐着饥饿在一处傍⽔的平原安营扎寨,行动间多立火把。在黑夜中远远看去就象是一条火龙。
项鹰一脸的风尘,一路上他们都在尘土中行动,除了被布巾包裹的口鼻外,⾝上各处无不充満了尘土,头发早已硬的打结,⾝体抖上一抖都能
起一阵飞灰。
但他清楚自己⾝肩的使命,
本来不及打理这些。姬凌云当⽇的嘱咐不停的在脑中浮现,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斗怀谨慎的特点,虚张声势将对方困在方城中。
“一旅旅长、二旅旅长、三旅旅长你们带领麾下骑士在营地四周巡逻,发现可疑人等,无论是谁立刻
杀。”
“四旅旅长、五旅旅长、六旅旅长你们辛劳一些,安排全军的扎营。七旅旅长、八旅旅长、九旅旅长、十旅旅长,他们轮流在营地中巡视,每人手上各拿两个火把。余下一军休息,以防对方突然来袭。”
吴国的军队编制为军、旅、卒、什、伍五级。什由二伍组成,自什以上,卒、旅、军皆为十进制,即十什一卒,百人;十卒一旅,千人;十旅一军,万人。
项鹰一共带来两万人,共有两军,二十个旅。
方城城墙上***通明,巡逻士兵来回穿梭,了望塔上的楚兵正瞪大这眼睛眺望远处,只要里许內出现敌军的影子绝对逃不过他那如同猫头鹰一般的双眼。
什么样的将军,什么样的兵。老将斗怀作风严谨,用兵谨慎,处事认真一丝不苟。他带出来的兵也跟他一般,认真一丝不苟。非常仔细的执行这属于自己地任务。
看着将士们都做出如临大敌却又斗志昂扬的表情,斗怀心中一片安慰,这些年自己对这些兵将关怀备至,上至发放俸禄。下到将士生病,无不细心过问,如今正是用到这些兵将的时候,他们的表现让斗怀对胜利充満了信心,暗道:“有他们在,无论对方如何攻击。自己都能够坚持地到楚兵的来援。”
“⽗亲大人…”正在斗怀斗志昂扬的时候,斗哲大步走了过来,一脸的惭愧道:“孩儿无能,还是没有办法探出敌人的人数。”
斗怀拍了拍斗哲的肩膀道:“不必过于沮丧,敌方在⽩⽇以尘土掩盖军队地数量,而后又借着夜幕隐蔵,显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探测不出来并非你的过错。我们也并非一定要清楚他们具体的人数,只要稳守方城等待叶公的援兵就可。另外…”
斗怀话音一转。“明⽇清晨,天明时分,我们就可以得到对方的具体人数。到那个时候,我们在决定是否可以出击。”
斗哲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在一个时辰前,属下又得到秘报。三万楚兵已经押送着数百车辎重向方城这里赶来,大约在两⽇后可以到达。”
“又是三万…”斗怀拍了拍脑袋。心底大是惊讶暗道:“这吴国究竟有多少兵马?”顿了一顿,道:“不必去管它。对方有三万士兵押送,我们
本没有⾜够的兵力前去劫持。”
次⽇清晨,天刚蒙蒙亮。
姜良已经率领着三万兵马来到了方城城下,在城墙上斗怀、斗哲的目瞪口呆中,方城下的吴国士兵已经
增到了五万。
楚国已经完全错失了一个绝佳地战机。
见到姜良的抵达。项鹰完全松了一口气。昨天的奔驰已经让其麾下的骑兵疲惫不堪,人经过夜一的休息。能恢复些许战力,但战马却不行。这一路的奔驰不单是对人的考验,更主要地是战马。
要想让战马在短期內恢复体力唯一的办法是喂上上等地马饲料。可他们轻装赶路,上哪里去找上等的马饲料?只以嫰草
本就不⾜以让体力消耗过度的战马在夜一之间就恢复过来。
所以,此时此刻他麾下的骑兵战力无法发挥吃原来的五成,若这个时候跟楚军
战,胜算并不大。
姜良地抵达完全让他摆脫了这个困境。
项鹰笑道:“终于来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姜良看了看时辰,道:“路上遇到一些⿇烦,比预计地要晚上一些,但好在赶上了。”
项鹰问道:“什么⿇烦?”
“在路过陈城的时候,那里地守将意图劫粮,但被我打发了,幸亏那守将迟钝并没有发现我们的秘密。”其实这运粮只是一个幌子,是这次计划中的关键一步。
项鹰的任务是虚张声势,以出其不意之法将方城守将斗怀困在城中。但虚就是虚,项鹰的方法一旦在天亮之后,就很容易被斗怀识破。因此,这第二步就是化虚为实,补充攻打方城的士兵。
而步卒的速度远远逊⾊骑兵,不能够一同出发。唯一的办法就是由⽔路进军,此行虽大大的缩短了距离,但却异常的不全安。因为为了隐蔵行迹,他们并没有吴国的舟舰,只能以竹筏代步。一旦遭遇伏击将有覆灭之险,因而他们选择夜晚行军,表面上装成运粮队伍,实际在辎重车里粮食只是占了一个部分,大多都是为了行军而准备的竹筏。
因走⽔路,路程大大简短。姜良所只是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达了方城。
姜良在来之前得到了姬凌云全权负责的口令,一到吴兵营寨立刻让项鹰的骑兵休息,自己的步卒接管一切。
凌云六年,九月八⽇,⻩昏。
大隧隘道。
姬凌云此刻也没有了往⽇轻松的表情,对于未知的战况显得心事重重。虽然这大胆的一计,经过了他自己、伍子胥、孙武子三人整整夜一的布局、润⾊,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这是场战,未知的场战,在场战上一切都有可能。
世上没有一个军事家能够完全的掌控一切,一个小小的变化或者是一次未知的意外都可能造成战局全旁的失利。
依照计划的走向,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要过了这一关,
接吴国的将是战局的主动以及胜利的曙光。而一但失利对于吴国的军心将会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这时,在大隧隘道中的一株大蓉树下,姬凌云正和韩庆对弈围棋。
但看棋盘上⽩子连连得手,两条⽩⾊的大龙将黑子的布局杀得落花流⽔。
“棋局纵横十七道,合二百八十九道。对弈对战,三尺棋局,等同场战;陈聚士卒,两敌相当。大王心虚不宁,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见姬凌云的黑子已经无回天之力,韩庆微笑的收回了棋子,明指对方心神不定,不易对弈,暗中却以典故劝说姬凌云应该遇事冷静,当机立断。
“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这句话出自老子之徒文子之笔。当年,卫国人宁殖将国君卫献公驱逐,另立公孙剽为国君。临终前嘱咐儿子宁喜去齐国接回卫献公。宁喜去看望了卫献公表示愿意帮他回国。卫献公回国后就杀了宁喜。
文子对于这事批判道:“今宁子视君不如弈棋,其何以免乎?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
姬凌云点了点头,露出了平静的微笑,心中却感慨伍子胥在做人方面要是有韩庆一半就好了。
人在关键的时候难免会生出负面的情绪,这时就需要他人的提点,安慰。若伍子胥在此,想必又是一阵说教,虽达到了目的,却让自己一阵窝火。
而韩庆却每每在这个时候都会以一典故暗中提示,如此不但听着舒心,保全了自己的颜面,还达到了应有的目的。
“来,时间尚早,我们再奕一局。”姬凌云心平气和的说道。
韩庆点头应战。
姬凌云棋艺比起韩庆要逊⾊不少,但这一局姬凌云却显得异常神勇,两人杀的难舍难分,最后仅以一子落败。
棋局失利,战局得利。
这头刚一败,那头就以有捷报传来。
姜良、项鹰已经成功的控制住了局势,完成了任务。在兵力的劣势之下,谨慎的斗怀已经被困在了方城之中。
姬凌云大笑了三声,下令道:“全军集合,兵发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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