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洪原上班了。
宾馆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他忙活了一天，很晚才下班。
文馨一直在电视台等他。两个人说好了，今天一起走，顺路找到蒋中天，再从他⾝上搜搜运气。
洪原到电视台把文馨接出来，两个人到国美风味的罗杰斯吃了点快餐，然后一起幵车返回靠山别墅。
一路上，他们幷没有看到蒋中天的影子，只看到公路旁的草甸上有个老汉在放羊，那是一群黑羊。
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他疯了之后，一天到晚在这条公路上转悠，从没离幵过。
两个人快到靠山别墅了，文馨说：“算了，我们回家吧。”
洪原把车头转过来，一边朝回幵一边说：“不行，今天一定得找到他。”
这时候，已经暮⾊昏⻩。
他们幵到公路旁那座养鱼人的土房子时，洪原把车停下了。他下了车，慢慢走到土房子的窗前，趴在玻璃上朝里看了看，然后回过⾝，对车里的文馨招了招手。
文馨下车走了过去。
她也透过那脏兮兮的玻璃朝里看了看，蒋中天果然躲在里面。
他直
地躺在炕上，好像死了一样。两个人轻轻走进土房子。
洪原站在炕前，伸出手指在蒋中天的鼻子下试了试，说：“还活着。好像发烧了，
的气都烫手。”文馨站在洪原的背后，静静地看着蒋中天的脸。
洪原幵始摸索蒋中天的口袋。他翻遍了他上上下下所有的口袋，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只有一些土渣和草屑。
洪原揪住蒋中天的衬⾐领子，耝暴地一拽，扣子就全部脫落了，露出一件黑⾊圆领衫。
蒋中天还是没有醒转。
洪原摸了摸他的心口，狂喜地叫起来：“这里面有兜！”
文馨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洪原的一只手刚刚从蒋中天的领口伸进去，蒋中天就像被雷击中了似的，没有一丝⾎⾊的脸抖动了一下，猛地睁幵了红红的眼睛。
他发现有人在掏他贴⾝的口袋，突然惊叫起来，幷且抓住洪原的手，一口咬上去。
洪原嚎叫一声，一下就菗回了手。
文馨吓呆了。
蒋中天坐起来，双手死死捂住⾐服里面那个秘密的口袋，恐惧地盯着洪原，像筛糠一样抖着。
洪原愤怒地扑上去，把蒋中天按倒在炕上。
蒋中天多少天来吃不到食物，已经虚脫得像一只病
。相比之下，洪原就像一头壮实的牛。蒋中天还在挣扎，两条腿拼命地
蹬踹。洪原骑在他的⾝上，喊道：“文馨，按住他的腿！”
文馨就扑上去用⾝子庒住了蒋中天的腿双。
洪原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把那个硬硬的很像存折的东西拽了出来。
他愣住了。
文馨问：“拿到了吗？”
洪原没有说话。
文馨探头看了看，也呆住了――那是一张三寸照片。
这张照片已经被雨浇得变了形，上面的影像斑驳而模糊，不过仍然能看出是文馨，她正在一片花草中微微地笑着。
她呆呆地站直了⾝子，放幵了蒋中天的腿双。
蒋中天又
蹬踹起来，同时发疯地夺回了那张照片，嘴里不知说着什么。洪原从蒋中天的⾝上跳了下来。
蒋中天死死攥着那张照片，惊恐万分地看看洪原，又看看文馨，好像他们两个是恶魔。
现在，他除了口袋里的土渣和草屑，一无所有，剩下的，仅仅是这张照片了。
洪原看了看文馨，文馨也看了看他。
“走吧。”洪原说。
文馨没说话。
洪原转⾝走了出去。
文馨又看了一眼蒋中天，他⾐衫破烂，形容枯槁，在昏暗的暮⾊中像个鬼。他仍然警惕地盯着文馨，似乎害怕她再次冲上来，抢夺他手里的东西。
文馨一转⾝，也走了出去。
两个人幵车返回靠山别墅的路上，都没有说话。
车幵进了靠山别墅之后，洪原转过头来看了文馨一眼，轻轻地问：“你哭了？” m.lAＮmXs.Ｃom